「本宮一早就知道昌邑找人約你在攬月閣見面。」劉馨一副我早已完全掌握的姿態看著劉揚，語氣不冷不熱地說道，「本宮完全可以在她之前把請帖送到你那，不過本宮不願意，本宮想看看你怎麼做選擇。」
「你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昌邑，當然，本宮知道你也猶豫過，不過對於本宮來說，猶豫沒有用，本宮要的只有兩種選擇，跟她，或者跟我。」
「你選擇了她！」劉馨冷笑著看著劉揚，漂亮的雙眸瞇成了一條細細的線，那縫隙間流露著一絲淡淡的寒意，「那麼，你就要為你的選擇付出代價。」
劉揚一陣苦笑，盯著她那張美艷誘人的臉龐，嘴唇蠕動了幾下又抿上，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現在的劉馨，終於是讓她領略到了她的另外一面。
「不錯，我的確已經效忠三公主殿下。」事到如今，劉揚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抬頭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中，月牙漸漸豐滿起來，就快臨近中秋了，天涼如水。
「你這是在挑釁嗎？」劉馨似乎平靜下來了，只是嘴角的那抹冷笑一直存在。
「草民對殿下的尊敬一如既往。」
「一如既往，呵呵。」劉馨吸了一口氣，雙手攤開，按住桌面，站了起來，「既然如此，本宮再給你一個選擇。」
她走到窗口，從高往低，看著外面燈火通明的夜街，淡淡地說道：「皇甫松在明珠樓約見昌邑，沒猜錯的話，她就快到了。」
「昌邑身旁只有八名護衛，兩名地元境修為，六名玄元境修為，這麼幾個人，恐怕攔不住一名地靈師吧。」
「殿下這話何意？」劉揚皺了皺眉頭問道。
「你幫我殺了她！」劉馨平靜地答道。
「殺了三殿下？」劉揚一臉愕然，沒有半絲猶豫便直接拒絕，「草民辦不到。」
「哼，辦不到？不忍心？」劉馨回過頭，盯著劉揚，冷笑地說道，「那麼，本宮替你辦如何？讓徐宮跑一趟。」
劉揚一陣沉默，良久搖了搖頭道：「我不會讓殿下這麼做。」
「你憑什麼？」劉馨諷笑道，「本宮知道你有本事，不過你有本事的話就殺了本宮，否則的話，本宮這就命人取了昌邑那丫頭的命。」
說著，腳步一移，便是往門口走去。
才踏出一步，劉揚的胳膊已經攔在她身前。
劉馨冷笑地看了劉揚一眼，沒有絲毫要停留的意思，逕直朝前走去。
「殿下，不要逼我動手。」
「動手？你敢嗎？」劉馨揚起小巧的下巴，抬頭挑釁般地看了看劉揚，她比劉揚略矮了六七公分的樣子，身材絕對算得上高挑，此刻劉揚略微下垂的胳膊剛好緊緊挨著她那對飽滿峰巒的頂端。
隔著薄薄的紗服，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她豐嫩渾圓的輪廓，甚至是那凸起的位置。
劉馨沒有半分退讓的意思，幾乎就是壓著劉揚的胳膊繼續朝前走，就在頂端的蓓蕾觸壓到他胳膊的同時，劉揚退縮了。
他尷尬地把胳膊拿下來，突然是單膝跪了下去：「殿下！三公主可是你親妹妹啊。」
「呵呵，你跪下來了？」劉馨發出一串諷意十足的笑聲，死死盯著劉揚，俯下身子，任由那領口裡的雪白春光一覽無遺地洩露在劉揚面前，「你居然為了劉嫣那丫頭向本宮跪下？你所謂的尊嚴哪裡去了？她對你有什麼好？給你許諾了什麼，你告訴本宮？」
「回答不出來了吧？」劉馨目光冰冷地盯著劉揚看了一會兒，冷著臉繼續說道，「劉嫣能給的，本宮通通都能給，甚至可以多給你百倍千倍，你跟著她有什麼好？沒有靠山，沒有前途，只能是白白浪費你的一身修為，整日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甚至還會連累你的族人，這些，你想清楚了沒有？」
劉揚點了點頭，他承認，劉馨說的都是事實，以劉嫣現在的力量，恐怕還不能入劉馨的法眼，她除了一個公主的名號，別的什麼都沒有，跟著她就等於和整個蔡家以及蔡家背後龐大的勢力作對，根本沒有絲毫的勝算。
「既然你知道，為什麼寧願選擇她，而不願意跟隨本宮？給我一個理由。」
「蔡家！」劉揚沉默了一會兒，靜靜地說出兩個字。
是蔡家的縱容，讓自己父親祖父陣亡，也是蔡家的背後支持，杜家在除夕夜發動了對劉家的襲擊，就連岳父大人的死跟蔡家也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太多太多的糾葛，讓他和蔡家早已勢同水火，更不可能委身於蔡家未來的輔佐對像劉馨，他和劉馨，注定就是兩條無法交叉的平行線。
聽到劉揚輕輕吐出那兩個字後，劉馨沉默了，良久，站直了身軀，抬頭透過窗欞，看著掛在半空的半輪圓月，歎了口氣道，「趁著我還沒改變主意，你走吧。」
「殿下！」劉揚看了看她顯得有些落寞的身軀，低聲緩緩說道，「無論何時何地，殿下您在劉揚心中始終佔據一個很重要的位置。」
劉馨背過身子，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劉揚想了想，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站了起來，看著她的背影，悄然退出去。
「請殿下自己保重！」
「草民答應殿下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回頭，看著慢慢關上的房門，劉揚知道，這一走，他和劉馨之間算是真正決裂了，心裡也是一陣莫名的痛楚。
門外，徐宮古里古怪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不出什麼異常跡象後，悻悻地把目光收回，低聲朝閣房內輕喊了一聲：「殿下？」
大概他是擔心劉馨會出什麼岔子吧，裡面卻是沒有任何反應，段峰和徐宮對視一眼，眉頭皺了起來，剛準備對劉揚採取點什麼措施，劉馨卻是在裡面不耐煩地低聲回應了一句：「回府！」
有驚無險地從洛陵樓走出來後，劉揚不禁是微微鬆了一口氣，身為廷尉府的人，他相當清楚劉馨的過往經歷。
兩年前，大理寺少卿楊志因為沒有在她鑾駕經過的時候讓道，她便命人彈劾，讓他丟官去職，楊志寫詩罵她，她並不以為意，後來又散佈謠言說劉馨和虎賁軍的狼騎校尉司馬照偷情，然後就捅了馬蜂窩了，楊志第二天就被人發現被拔了舌頭吊死在城門口，最倒霉的是狼騎校尉司馬照，也是被人刺殺身亡。
上屆卸任的尚書檯右僕射馮任，就因為說過一句劉馨雖然為大公主，但劉嫣才是清影皇后所出，理應封齊國公主，位在劉馨之上。
翌日，他便被人發現在家中中毒身亡，類似的案件還有淮陰伯高庸，青海太守魯勝等等，都是因為和劉馨言語上有衝突或者不肯歸附而被殺身亡。
從廷尉府調查得到的資料來看，雖然沒有證據說是劉馨指使人幹的，但廷尉府案情推斷都指向了劉馨，若不是她公主身份，廷尉府早就將她拘拿逼供了。
當然，以她目前的實力來看，想要辦她，是一輩子都不可能了，從那一摞摞堆得像小山高似的資料來看，可以說她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公主，想要殺誰就殺誰，根本毫無顧忌。
所以劉揚出來之後，盯著半空那半輪圓月，有些失落之餘，心裡也是微微鬆了一口氣。
「劉揚！」
燈火闌珊處，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循聲望去，見到一個笑得極其甜美的面容，讓劉揚不禁是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