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武侯 第202章 上京的神秘來信(一)
    黃昏,夕陽剛落,南河城,杜府。

    杜伏一臉自得地坐在高高在上的家主位,環視著堂下杜家的各個頭人、營督、家將和幕僚,最後把目光落在次座的杜賀身上。

    隨即淡淡一笑,低瞄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端起擺在他面前的一杯清茶,斟著茶蓋子,眼瞼低垂緩緩地說道:「今日,把大家召集到一塊,是有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要向各位…通報!」

    他拖長了音調,讓通報兩字的餘音在每個人頭上飄迂數遍這才收口。

    底下的人,有識趣的,馬上拱手問道:「代族長,不知道是什麼喜事?還請示下,好讓大夥兒也一同高興高興。」

    「想必大夥兒有不少人應該已經知道,我們在南河郡的老對頭之一,劉家老頭劉壽的大兒子,我們杜家的心頭大患劉章昨夜裡歸天了,哎喲…嘖嘖嘖,真是可憐啊,白髮人送黑髮人,那劉壽老頭日後可是沒人送終了啊,哈哈哈!」

    「恭喜代族長,賀喜代族長,這可真是驚天大喜事啊。」

    「我們杜家統一南河郡的日子指日可待了啊。」

    聞言,堂下眾人,立刻送上一大堆奉承的話語,當然也有真的是比較晚得到消息的,聞言,果然是立刻喜形於色,這劉家最近這段時間,把他們杜家壓得實在是太慘了,現在一夜之間,他們家族的頭號高手突然一命歸天了,這是一件多麼令人振奮的消息啊。

    「嘿嘿,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可是老夫還有一件心病未除啊。」杜伏歪著腦袋,看著眾人,臉上掩飾不住的得意,嘴上卻是一副惋惜的模樣說道。

    「代族長,你有什麼心病不妨直說,我等定當效力!」

    「呵呵,這心病嘛,還是那個劉家。」杜伏捋著短短的鬍鬚,一臉精笑,「這劉章是除了,可是劉壽那老頭子卻還是活得有滋有味啊,還在青澤那窮鄉僻壤裡訓練一個叫什麼龍騎兵,一個叫青騎營的隊伍呢,說是想要報什麼除夕夜之仇,你說大夥兒,我們該怎麼辦呢?」

    杜伏故意裝出一副迷惑的樣子,一遍拿眼瞄著眾人的反應,果不其然,如預期的一般,底下的人群情洶湧了起來。

    「族長大人,這還用說,只要你一聲令下,弟兄們鐵定是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想那劉家村是什麼破玩意,上次二老爺一時仁慈放過了他們,現在居然還妄想騎到我們頭上來了。」

    「對,就是,最近啊,我們可是受了劉家不少氣呢,這南河城乃是我們杜家的地盤,那劉家小兒也配和我們討價還價,共享權利?

    「代族長大人,讓某帶一營人馬,立馬踏平了劉家!」

    一聽說劉家的頭號高手喪命了,底下的那幫人精神勁可就十足了,個個都在自告奮勇地請纓想去折騰一下劉家,沒了劉章,單獨一個劉壽那可是獨木難支啊。

    「難得大家熱情如此高漲,其實,眼下整好有一個機會擺在大伙眼前呢。」杜伏見目的達到,伸手抖了抖袖子,終於把真正目的說了出來,「大家,可千萬別錯過。」

    「請族長示下!」

    乾脆把代字也去掉了。

    杜伏臉上笑容更加旺盛了:「我接到情報,據說劉壽老頭晚上可是想趁夜偷襲我們呢!」他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把壓箱底的東西搬了出來。

    果然,他一說,頓時有人雙眼一亮:「族長大人,您是怎麼知道的?」

    「這還用說嘛,那劉壽老頭肯定是不忿自己的兒子被殺,這是想報仇來了。」立馬是有人作出了合理的解釋和推斷。

    「呵呵,不單單是如此啊,不過這事暫時保密,反正到時候我保證給大家演出一場好戲來看。」杜伏得意洋洋地看了看一旁坐著悶不發聲的杜賀一眼,冷笑道:「老虎不發威,他劉家當我們是病貓,這次,可是我們杜家的一次絕佳機會,劉章已經除了,現在劉壽又自己送上門來,我們杜家真是不想發達都不行啊。」

    「有二老爺帶領我們,杜家何愁不興旺發達呢!」底下的人立刻恭維而上。

    「呵呵,那還得靠大傢伙的鼎力支持啊,話不多說,老夫就佈置今晚的作戰任務。」杜伏在自己的桌案上攤開一份杜家的地形結構圖,示意幾名主要的軍官家將上前。

    細細佈置了一番後,唯獨把杜賀撂在一旁,杜賀在一旁只是看了他一眼,似乎並未有所動,反而是閉上雙目打起了秋盹。

    直等到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只剩下兄弟倆,杜賀這才睜開一直閉著的雙目,起了身一聲不吭地往外就走。

    一直在用眼角餘光盯著他的杜伏不由一陣失落,突然間有了一種被人無視的感覺,而按道理自己如此春風得意,不應該是這樣的啊,該失落的人應該是杜賀才對。

    就在杜賀即將跨出大堂之際,他終於是忍不住了,衝著杜賀的背影高聲喊道:「三弟,難道你就沒有一點看法嗎?」

    杜賀終於是停下了腳步,頭也不回地淡淡回應道:「二哥終於忍不住了?」

    「哼!」杜伏冷哼了一聲,心裡一陣鬱悶,臉上卻是假裝平靜地盯著他,反問道,「什麼忍不住,你最好明白點,我現在是代理族長。」

    「那族長大人,不知道有何吩咐?」

    杜賀的聲音不鹹不淡,這讓杜伏聽起來是極為惱火,但卻又無可奈何,他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強自忍住內心的不痛快,耐著性子說道:「今晚劉壽大約會在後半夜襲擊我們杜家,我要三弟率領凶眼營策應,負責牽制外圍,以確保劉家的人一個不漏地落入我手。」

    「凶眼營?」杜賀重複念了一遍,這個凶眼營可是在除夕夜的時候被那個叫劉揚的偷襲了一把,損失慘重,如今都還沒恢復一半建制呢,居然要自己策應外圍,簡直是強人所難,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道,「二哥,你就這麼確信那個劉壽會過來?」

    「廢話,我要是沒有絕對的情報信息,能把這上千號人折騰來折騰去的嗎?我吃飽撐著啊?」杜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不知道二哥的情報是從何而來?」杜賀不依不饒地追問道。

    杜伏終於是有些不耐煩了,看著杜賀,突然一陣冷笑:「從哪裡來,我不需要跟你匯報吧?」

    「當然不需要,我只是擔心二哥萬一要是讓人騙了,那這杜家堡上上下下近千號兄弟心裡會有怨言的。」杜賀慢悠悠地提醒道。

    聞言,杜伏氣得是七竅生煙,但他還是忍住了,冷冷地盯了杜賀一眼,越發地冷笑了起來:「三弟,這就不需要你提醒了,只要你不向那個劉壽告密,今天晚上劉壽的人頭我是要定了。」

    「但願吧。」杜賀似乎不想再和杜伏爭執,抬腳便走,臨走前,卻又淡淡地添了一句,「最好二哥能保證那個扎羅姆沒什麼問題,否則的話,我們杜家可就要倒霉了。」

    「慢著!」一聽到杜賀突然提出這麼個人名起來,杜伏渾身的汗毛登時豎了起來,死死盯著杜賀,目光殺機一片,「你怎麼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的?」

    「怎麼?二哥莫非你也知道這個人?」杜賀停下腳步,嗤笑了一聲。

    聞言,杜伏愣了一下,看了看杜賀的背影,心裡暗暗自啐了一口,自己也太緊張了,反倒是讓這個混蛋白白看不起了一次。

    嘴上卻依舊不依不饒地追問道:「三弟,你最好是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這個人的?」

    「二哥。」杜賀回過頭,瞄了杜伏一眼,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尖,低聲道,「那扎羅姆惡名昭彰,乃是朝廷和兩殿通緝的要犯,我們杜家和他合作,這萬一要是傳了出去…」

    「你怎麼知道這事情?」杜伏身子晃了一晃,立刻是盯緊杜賀,近乎咬牙切齒地追問道,「三弟,此事只有我和大哥二人知曉,你到底如何得知的?」

    「二哥,早在劉揚前往上京的半途,大哥就已經暗中聯絡了暗黑公會的人,花重金僱請扎羅姆這個西夷番僧襲殺劉揚,不料未能成事;大哥並沒有因此而放棄,終於,又讓他等到一個好機會,這劉章終於被罷官削職了,於是,扎羅姆的用處又來了,這一次,他得手了,劉章身亡,劉家失去靠山。」杜賀像是在講故事一般,娓娓道來,「劉壽接連喪子,行事必然衝動,剛好藉機讓扎羅姆去結識劉壽,引他來攻我杜家,這麼一來,我們剛好來個甕中捉鱉手到擒來,這劉壽不死都不行啊。」

    「你…你…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我和大哥並沒有告訴你這事。」杜伏渾身顫抖,突然是恍然大悟,伸手指著杜賀,一陣光火,「好大膽子,你竟然敢偷看我和大哥的來往信件。」

    「二哥,你和大哥都是那麼謹慎的人,那些什麼信件,三弟我可是一封都沒見著。」杜賀面帶諷刺地盯著杜伏不溫不火地答道。

    「既然如此,那你告訴我,你為何會得知這些事情?」杜伏面帶猙獰地逼近杜賀,伸手指地,「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二哥真想知道?」

    「廢話!」此事非但事關者晚上之事的成敗,更攸關他們杜家的聲譽問題,杜伏再狂妄,也不敢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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