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營內擺了兩排席位,一幹上百個核心人物,觥籌交錯。
何為俠與黃紫凝閒聊著,身旁坐了燕凝香,不斷為他斟酒,而莊夢蝶卻是坐了第二位,其餘女子更是排成了一排。
何為俠為三大聖女和七殺神君等人引薦營中的大將,仙長,相談甚歡。
居然自下午喝到了傍晚。
燈火下,眾人歡聲笑語,大多都有了幾分醉意。
忽然間,營外輕輕的飄來了兩道詭異的身影,居然瞞過了巡夜的士兵,直奔大營而來。
整個軍營內只中軍大營燈火輝煌,人聲鼎沸,所以想要找到這個目標根本不費什麼勁。
正酩酊大醉的何為俠首先感應到了不對,身子一掠,居然衝出了營外,而其餘高手也相繼迅速出去。
有兩個人被一眾高手圍在當中,整個場面不足十秒的時間,可見眾高手的精神意念的強大。
燕無雙就在此時忽然掩口驚呼起來:「將軍……你……還是來了……」
「將軍?」何為俠雲裡霧裡,看看那個被圍困住的兩個怪人,一個是駝背白髮老者,一個是右半邊臉只見空洞的骨骼的高大男子。
「你是說他……他是龐將軍?」何為俠不可思議的指著那半邊臉的怪人,內心的震撼十分巨大。
龐勃是他在這個世界第一個保護他,甚至為他開道鋪路,成就他的人,沒有龐勃,何為俠不敢想像自己將會過著怎麼樣的日子,很可能已經被三天盟國的凶殘軍隊殺了,或者是餓死了。
但是自從那日將龐勃接出天牢之後,兩人卻疏遠了,一來,龐勃站在慕容美艷一邊,那時候自己和慕容美艷勢同水火,在棧縣時還曾兵分兩路只為爭功,龐勃是慕容老將軍的門生,一手提拔上來的,所以與慕容美艷一行還是說得過去的,但是兩人卻因此疏遠了,之後再竹破嶺身死之後,何為俠就惋惜的失去了他的一切聯繫。
「龐大哥,這是……怎麼回事兒?」
何為俠在震驚之餘也不忘揣摩這劫後餘生的龐勃此行的目的,除了燕無雙之外,只怕也沒有什麼目的了,不過現在他如此模樣,難道還讓燕無雙跟著他嗎?人不人鬼不鬼,還是說自己真該成全他們,燕無雙不嫌棄他的模樣,雙宿雙飛。
何為俠不知道這件事情如何處理,但是他看到龐勃身邊的老者,立即以神念悄然的掃視起來,口中道:「龐大哥,這些時日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然落到這般境況!」
他知道龐勃這段時間的生死交替必然發生了非人的痛苦經歷,但是何為俠卻在現在的龐勃身上感受不到半點之前的氣勢,不再是那種浩然正氣以及光明磊落,而是散發著一種邪惡至極讓人看不透的氣息,這個人也許根本就不是龐勃雖然軀體還是,或者靈魂依舊是,但是意念和習性完全相反了。
「無雙,跟我走,不要再寄人籬下了!」
龐勃冷冷的吐出字句,顯得沒有絲毫的感情,亦或者他根本不認識何為俠。
自從龐勃身死的消息傳出後,燕無雙已經在神威王府居住了一年多的時間,一個有夫之婦,住在人家的宅邸裡,作為男人,這是多麼恥辱,甚至會否發生了某些有礙門風的事情呢?
「將軍……這些年你……」
「你也嫌棄我的容貌嗎?或者也樂不思蜀,早已成了神威王爺的姬妾?」
燕無雙想要詢問,卻被龐勃的疾言厲色的責問而制止了。
一眾高手都沒有動,只要何為俠沒有動,他們都不會插手,因為這是關於感情的糾葛。
何為俠卻隨之而來升起一絲怒意,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說,就在這時龐勃身邊的那駝背老者忽然乾咳了一聲,道:「好了,徒兒,別拖延太久了,咱們來這裡都是為了帶走一個人,櫻鳳,你願意跟父親走麼?」
這次換做何為俠等人身後的司馬櫻鳳萬分的震驚,何為俠等人也丈二摸不著頭腦,世界上的事情不會這麼巧吧,剛好燕無雙的丈夫和司馬櫻鳳的父親都湊到一塊了?
「你……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叫櫻鳳?可是我沒有見過你……你到底……」
司馬櫻鳳似乎感受到什麼,顯得十分的不安。
「是的,我就是你的父親,司馬常勝,那個被燕盛歌與東方玄聯手剿殺,本應是死屍的人!」
老者忽然冒出劇烈的神光來,顯得異常亢奮激動。
「不……不可能,我父親早就在四年前就被燕盛歌害了,你想假扮父親,有什麼企圖?」司馬櫻鳳首次顯得異常脆弱,嬌軀顫抖著往後退去,而何為俠卻右手將她拉住,可是卻說不出話來。
「櫻鳳,你一定很奇怪父親為什麼是這副鬼樣子吧!一個不足六十歲的人卻像個古稀之年的老人……」
那老者歎了一口氣,忽然停頓下來,複雜的眼神瞧著司馬櫻鳳,反而顯得平靜起來,自己這副模樣自然一時半會兒無法讓司馬櫻鳳相信和接受的。
司馬櫻鳳無論如何難以將當年那個俊朗而英武的父親和現在這個即將入土的老者聯繫起來,何為俠可以感受她在自己懷裡顫抖。
「你也跟了神威王爺?這個花花公子?你甘願與這麼多女人一起分享這個男人?」
司馬常勝久經世故的眼神早已看透了司馬櫻鳳與何為俠的關係,問司馬櫻鳳。
司馬櫻鳳卻腦袋亂糟糟的,沒心思想與何為俠的事情,她只知道這個男人雖說花心,但也極重情誼和責任,不但是自己沒看錯,其他那些姐妹也都沒有看錯他,她的腦子裡在排斥著這個醜惡的父親,也許他當年真的殞命了會好些,此刻來打斷自己的生活嗎?
「櫻鳳,你必須跟爹走,這個人不值得你委身……」
何為俠卻哼了一聲,道:「前輩說笑麼?少年男女的戀愛還需要父母干預麼?」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天經地義……」
「只可惜咱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了……」
何為俠這話一出,整個大營的人都為之側目,有人搖頭輕笑,有人顯得歎為觀止,這樣一來就表示在場的絕大多數女子都是他的妻妾了。
「無雙,跟我走……」
「櫻鳳……你當真不要父親了嗎?」
這兩個師徒聲音中都有著絲絲的強勢。
「將軍……我……」
燕無雙猶豫了,這麼多年來已經死心,當她不抱希望,打算好好度日的時候,這個人卻又出現了,這倒是是自己的劫難還是……
司馬櫻鳳卻淚流滿面,往前走了一步,何為俠也只得看著她走出去,父女相認本就是無法干預的,也許這個老丈人一時心軟,還會留在帳下。
「將軍……我跟你走……」
燕無雙似乎下了莫大決心終於還是選擇了那個本該是他丈夫的人。
何為俠只得看著兩人朝前走去,走向那兩人,就在司馬常勝和龐勃就要帶著人離去的時候,何為俠忽然高呼道:「大哥,司馬前輩,也許……你們可以留在晚輩帳下,我想你們現在也沒有地方去才對!」
龐勃冷冷的聲音道:「別在打無雙的注意了,小俠,大哥豈不知你的想法?」
這話一出,不但是何為俠吃了一驚,臉色微紅,就連燕無雙也回頭定定的瞧了何為俠一眼,這個小自己十來歲的男人,一直待自己如姐姐啊!可是,他的神色卻顯得十分的不自然,難道……
一向口齒伶俐的何為俠卻如哏在喉,說不出話來。
緊接著就是燕凝香的奇異目光掃過來,那個可是她的姑姑,他怎麼能?
何為俠臉色微微一僵,道:「我沒有惡意,兩位如果沒有地方去……」
司馬常勝神色古怪的盯著何為俠道:「老頭知道你的想法,留在你這裡照樣可以對付燕盛歌是嗎?可是龐勃是老頭的徒弟,咱們向來是焦不離孟的,你假如能留住他再來留我吧!」
司馬櫻鳳神色複雜的回頭瞧了何為俠一眼,轉身與三人走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何為俠首次出現無能為力的感覺,對於人際關係他畢竟還只是個二十三歲的年輕人,不如年長者的老成持重。
現場異常壓抑,何為俠卻依然調過來,拉著燕凝香的手,可是燕凝香卻一把拽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