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清早。
燕凝香親自伺候何為俠穿上蟒袍,梳理長髮,一起用過早膳,何為俠就匆匆忙忙的上朝去了。
一路上正好遇到護國大將軍慕容長空以及他即將接位的女兒左將軍慕容美艷。
一看到何為俠,慕容美艷的眸子立即冒出強烈的光芒來,隔老遠就喊道:「東方靖,你總算回來了!」
走至近前,只見老將軍慕容長空臉色有點異樣,在慕容美艷和何為俠身上掃了掃,才道:「侯爺這次頭功啊,為何中土不回京面聖啊,聖上萬分擔憂呢!」
「呵呵,不瞞老將軍,在回程的時候受朋友相邀去料理了一些陳年舊事,呵呵,咱們的巾幗英雄越來越有女人味了嘛!至少不會一見面就動手了……」
看著慕容美艷喜怒不定的臉色,何為俠順勢調侃著。
「哼,你這傢伙,總是這樣油嘴滑舌的,這次和那仙子逍遙快活完兒就知道回京了?」
慕容美艷的語氣中有著質問,但是目光中卻是透露出更多的別樣的神色。
三人寒暄著朝金鑾殿的方向行去,數百上千層的石階,顯示了皇城的威嚴。
「喲,這是侯爺啊,小老兒真是失禮了……回來了就好啊……回來就好……」
有三個人自後面緊跟著趕上來,也是上朝來的臣子,何為俠不用回頭就知道是龍馬玄衣和龍馬信、龍馬俊逸父子三個了。
一臉有恃無恐的樣兒,完全沒有顧忌自己功勞浩蕩的身份啊,何為俠有些怒了,但是卻被他按耐住了,這段時間什麼事情沒經歷過?難道還會被這點兒小事激怒?
「呵呵,是龍馬宰相啊,晚輩有禮了……」
何為俠微微一稽,表現出來的風度,處事風格,立即讓龍馬玄衣為之一僵。
龍馬玄衣乾咳一聲道:「侯爺多禮了,這次兩國交戰,您是功臣啊,這次聖上定然會再有豐厚的賞賜的!」
他身後龍馬信、龍馬俊逸二子都一言不發,冷眼看著。
「那感情龍馬宰相也在聖上面前美言了幾乎吧,我東方靖實在是感激不盡了!」
何為俠微微一笑,他捕捉到二皇子燕凌風的身影,立即迎了上去,道:「二哥啊,近來可好啊!據說兄弟你居然取了小弟的表妹?要早知道,小弟就算天大的事情也要回來不是?」
說這話的時候,何為俠臉色極度糾結了一瞬,楊鳳琦是自己撮合的,但是顯然楊鳳琦嫁給二皇子燕凌風,雖說富貴榮華享用不盡,但是卻始終帶著賭氣的成分的,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哦,妹夫啊,你可回來了,嗨,這事兒真多虧了你的幫助,就在你們行軍後的一個月,你家表妹終於答應我了,真不枉費我天天造訪你府上啊……哈哈哈……今兒散朝咱們兄弟倆一定要喝個痛快!」
燕凌風三年不見稍稍穩重了一些,但是還是顯得心浮氣躁,目前仍然難當大任。
「好說,好說啊!」
金鑾殿外,陸陸續續數百個文武官吏齊齊朝這邊聚攏,再過一會兒人數全部到齊了,燕盛歌身影出現在了丹陛之下。
一襲金光燦燦的龍袍,雙手負後,面白微鬚的燕盛歌享受著忠臣的山呼般的萬歲呼聲,然後安然的坐在龍椅之上。
陳季行一揮手裡的拂塵,扯著公鴨嗓子長叫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何為俠立即肅容躬身自文班第五位出列道:「微臣東方靖於戰事結束之時因受朋友之約,未能及時回京面聖,請聖上責罰……」
燕盛歌沒有立即說話,而是自龍庭上起身,走下丹陛,然後將何為俠扶起,道:「你乃朕的乘龍快婿,身居輕車侯之位又立下一等戰功,賞賜還來不及,怎麼責罰,快快平身吧!」
何為俠這時的心性打磨得千錘百煉了,隱隱感覺到有一絲的不妥,但是卻想不出來是哪裡。
對了,是龍馬玄衣三父子的詭笑,他們到底依仗了什麼?
只聽燕盛歌道:「朕的駙馬東方靖、輕車侯,大敗三天盟國大軍,簽訂和平條約,以上國之名威壓三天盟國,可以說是三百年中第一戰功……」
饒是何為俠平時大言不慚,聽到燕盛歌口中這般份量的讚揚也不由得膽戰心驚,帝王心術深不可測,這一點是最令何為俠難以支持的,如果說只是他一個人,可以說天底下任何人都無法傷害他,但是他還得顧忌家庭,朋友。
「封神威王,賜凌雲城良田千頃,金幣百萬,家奴一百……」
燕盛歌一字一句,如洪鐘大呂般響徹整個金鑾殿。
凌雲城是距離龍城五百里的一個偏遠郡治,既然由燕盛歌親口賞賜,那麼定然即日就要裝點家財前去入住了,等於直接剝奪了他上朝為官、手握重兵的權利了。
何為俠總算看出了這件事情的原委,這燕盛歌看出自己實力越來越大,害怕自己功高震主,所以學那宋太祖的杯酒釋兵權,予以良田美宅,告老還鄉,可笑自己才二十一歲就得被迫退休了,真是寒心啊,伴君如伴虎啊!
就算自己去了那凌雲城,假若燕盛歌再不放心,大可以再製造一些紛爭,把自己喊冤入獄,隨便弄一個魚肉鄉里啊,以權壓人啊什麼的,就可以完全搞定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父皇,您要讓妹夫去凌雲城那個破敗的地方嗎?還請父皇收回成命啊……那地方……」
「住口……老二,天子金口玉言,怎麼可能收回?不要忤逆父皇的旨意……之所以這般,自有父皇的道理……」
位於皇親國戚一列首位的皇長子燕雲天忽然怒斥了一句。
大殿中央的燕盛歌卻是對二皇子燕凌風露出一絲無藥可救的神色,這神色一閃即逝,何為俠剛好把握到了。
「微臣領旨謝恩……」抬手接過陳季行手裡遞過來的聖旨,何為俠垂首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