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窗簾在微風中飄搖,漸漸吹起了一個角落,一個小娃娃此時就坐在窗戶外面,冷眼看著屋裡的人。但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這娃娃是稻草編製的,在他的臉上赫然有著一道傷疤。
「算了,別瞎想了。」張可大口吞吐了兩下雪茄,書房內的煙氣變得更加厚重。
「不是瞎想,而是真的,很不對勁!」李波不滿地說道。
「好,好,你累了,早點回去吧。」張可放下雪茄,用手在太陽穴上使勁地揉了一揉,頓時感覺到放鬆不少。
「你也感覺到了,是不是?」李波,忽然抬起低下的頭,看著張可詭異得說了一句。
「這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心神不寧的。」張可歎了口氣道。
「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盯著我們看!」李波詢問道。每每有這種感覺的時候李波的胸口都會止不住得疼痛。
「是有這種感覺。」張可接著說道:「但是,怎麼會這樣呢。」
「我感覺,是李明瑞回來了!」李波說完,屋子裡的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一時間房屋內的溫度都彷彿在一瞬間內低了幾度。
「哈哈,哈哈!」兩個人不禁對視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這層窗戶紙終於還是被捅破了。也許這樣會更好一些吧。
「你覺得會嗎?」張可笑了笑。
「也許變成了幽靈,從非洲游回來了呢!」李波也笑了笑。
說到這,兩個人的心裡也痛快多了。因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先不說人死後有沒有幽靈,單說遠在非洲那麼遠,就算有幽靈也飄不回來啊!
只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李明瑞真的回來了!而且此時就在窗戶外,看著這一切。是仇恨的力量,是復仇的慾望。
李明瑞的臉被毀了容,連自己的證件此時都沒有了,他一個人怎麼回國。何況就算是回了國又能如何,自己現在的樣子簡直連鬼都不如。
他從救他的土著人口中知道這部落裡流傳著巫毒娃娃的做法,原本他是不信這些的。但是,這卻成為了他唯一的復仇的辦法。
他去求婆婆,把他做成巫毒娃娃,這樣他就可以有機會回國,就可以去報復這兩個人了。雖然真實性還不清楚,但是這卻成為了唯一的辦法。他選擇了孤注一擲!
張可和李波回到國內就把工作辭了,然後偷偷把資料賣給了其它公司。金剛石的誘惑是巨大的,一筆天價獎勵就砸到了這兩個人頭上。在享受他們美好人生的時候,他們就忘記了他們曾經犯下的罪惡。
「是因為那件事吧,太緊張了吧。忘掉就好了。」老張說道。
「你能忘得了嗎?」李波忽然說道。
老張也不答話,繼續抽著雪茄。彷彿在這一刻,才獲得心靈上的短暫平息。這種感覺很悶,悶得讓人無法喘息。
「好了,我先回去了」李波起身說道。
「去吧,路上小心點。」張可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李波轉身離開了別墅,一路上心情也算有了點輕鬆,想了想自己還真是可笑。不禁罵了兩聲,抒發一下心裡的悶氣。
上了自己剛剛新買的座駕,心情舒暢之餘,不禁車速開得快了一些。眼前一個黑影忽然間閃過,看上去隱隱約約像是一個人的樣子。
「啊!」等到李波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已經撞了上去。
一腳急剎車,汽車的高壓下雖然氣囊也被彈了出來,雖然沒受什麼傷,但是這強大的震盪力仍然把李波的頭撞得生疼。這會,他擔心的倒不是自己了。而是很可能被自己撞到的人,剛剛屬於超速行駛,要是出了意外事故的話,恐怕自己這輩子都毀了。
心裡想著,頭上的冷汗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剛剛開始的事業,不能就此毀掉。李波準備好下車看看到底什麼情況。
打開車門,下了車,在車的大燈照映下,李波查看起來。車子前面什麼也沒有,車底下也什麼都沒有。自己剛才撞上的到底什麼玩意!
「他媽的!」李波狠狠罵了一句,這才讓自己心情稍稍平復下來。
剛才明明看到的是一個人影晃了過去,怎麼現在什麼都沒有。不過轉念一想,是個好事,畢竟沒有撞到人,自己的人生前景依舊是一片輝煌。
回到車裡,李波點了根煙,拚命地吸了兩口。頓時感覺到一片輕鬆,這種感覺回味起來,竟然有些刺激。
李波不經意得一抬頭,從倒車鏡裡看見有人坐在後座上。
「誰?」李波猛地一回頭,後座上卻什麼都沒有。再看看倒車鏡,果然什麼也沒有。
「我到底怎麼了?」李波拍了拍自己的頭道。
又回想起剛才後座上的景象,那是什麼?或者那是誰?回想的隱約間,他覺得那面口出了奇的熟悉。那是一張沾滿了鮮血的臉,看上去非常的駭人。眼神裡是那樣的深邃而冰冷。
「老張,他真的回來了。」李波電話裡的聲音充滿了顫抖。
「誰回來了?」老張不禁問道。
「還能有誰?李明瑞。」李波說道。
「他沒死?」老張驚訝地問道。
「還不如沒死。」李波意味深長地說完這句話,就開車回了家。
當然這是老張和李波最後的一次通話,李波當天晚上因為心肌梗塞就死了。屍體上根本沒有外傷,從外面看上去,只能夠看到死者的因恐懼而變了形的臉。
張可這幾天也不好過,每天晚上都是夢到李明瑞和李波來找他。一覺醒來,周圍就是漆黑的一片。總能感覺到,就在漆黑的角落裡,隱藏著什麼。
「他真的回來了吧。」張可自己跟自己嘟囔道。
這種日子,讓張可變得有些神經質,總是會突然回頭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麼東西。漸漸得他有些堅持不下去了。
茅山,九霄萬福宮裡來了一個客人。這客人也不多說什麼,就要見茅山的觀主,說是有事相求。
這人就是張可。在茅山上,這裡的天地靈氣讓張可感到一陣陣的舒心。人也好了不少,張可聽人說,茅山專門有驅邪的法子,所在他才找了過來。
當然張可,可沒有說關於在非洲發生的事情,只是說了自己最近被什麼東西纏上了,想驅邪。但是李天一看了看之後,並沒有發現被鬼魅纏上的蹤跡,也沒有發現被下了降頭。只好給我打了求助電話,讓過去看一看。據說香火錢不是個小數目,當然修道之人也得吃飯不是。
「好,我知道了。」我在工作室裡,接到了李天一的電話,說有事情解決不了,讓我過去看一看。掛了電話,我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帶著松陽回了茅山。
「道長好,貧道有禮了。」松陽一路上都忘開玩笑。顯然在他眼裡道士和和尚應該是差不多的,幸好我這是茅山道教,要是佛教,非得被罵禿驢不可。
等到了茅山,我見到張可的時候,發現他身上有點說不出的問題。這人身上既沒有中降頭,也沒有被魂魄纏上的蹤跡。如果說有什麼問題的話,就是他此時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黑氣。
「你如果什麼都不說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來幫你了。」我對著張可一臉嚴肅的說道。這倒不是嚇唬他,而是他一定隱瞞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只是和朋友去非洲,就碰到了意外,當時有一個朋友被野獸吃了。」張可接著道:「後來回到國內過了很久,我和朋友才相繼感到不對。另一個朋友死前打電話告訴我,他回來了。」
一開始還好好的,張可越說越抖,我也能看出來,他在說謊。這事情恐怕不是那麼簡單。我心想,即便是在非洲帶了髒東西回來,也不至於回國這麼久才發作啊。
「你確定,是當時那個人回來了?」我問道。
「確定,就是他!他不僅害死了李波,現在還想來害我!」張可說著就有些激動。
「能查到他的生辰八字嗎?」我問道。有一個辦法,可以知道這一切究竟如何,那就是拘鬼。
只要是枉死,一般都不會投胎。而且就算是時間久了,總能有點蛛絲馬跡。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張可托人查了好久,才查到這個叫做的李明瑞的生辰八字,甚至詳細的地址都弄來了。而這段時間,我也和李天一聊聊天。才知道任西法,去閉關了。說是偶有所悟,思考人生去了。
如果說是別人思考人生,我還相信。已經一大把年紀還思考什麼人生,根本就是躲清閒了。
「大師,已經查好了。」張可焦急的把資料抄了下來,又給了我。
拘鬼的法子有很多種,以前我只知道有一個燭陰眼可以,現在學習降頭術和符篆這麼久會的方法就多了。
我紮了個草人,在草人身上貼了一張黃紙,這黃紙上用硃砂寫下了生辰八字。又在放置草人的桌案上鋪上了兩張引靈的符篆。心道一會就用它吧。
我開始念動咒語,又點燃了兩張引靈的符篆,原本只需要一張就可以,我怕路途太遠,於是多備出了一張。
如果進展順利的話,這枉死的亡靈就會被引到這紮好的傀儡上,到時候既可以問話,又可以超渡。
但是一切的進展並不順利。什麼也沒招到。
「沒有。」我淡淡說道,心裡也存了疑問。
「什麼沒有?」張可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問道。
「招不到魂魄。」我說道。
「難道他沒死。」張可眼神中露出了慌亂。
「死是肯定死了,只是魂魄不知道去了哪裡。」我搖搖頭。這既不是轉生,也不是尚在人世,就是偏偏招不到。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魂魄已經被招走了。
但是招走這魂魄的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