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還記得我麼?這次我一是來道謝的,二來是有個夢想請大師明示一下。上次我夢到自己的孩子出生,來找您解夢,您說可能會收到意外的驚喜,結果沒出三天,老爺就出差回來,特意給我帶了一條紅珍珠項鏈,姐妹們只有我有,還是偷偷塞給我的。」女人得意的說道,並撫摸著旗袍領子外面的項鏈。
「的確是珍珠裡的極品。」女解夢師隔著帷幔已經看到了,鑒別好東西的光芒,女人的眼睛可是最毒的。
「大師您真識貨,像您這樣的人要什麼沒有啊,像我們這樣的人只能淪落到做姨太太,朝不保夕,隨時都可能不得寵,有擔心老爺哪天一命嗚呼,這家裡哪還有姨太太的份啊,唉這都是亂世造的孽……」女人自顧憐惜的說道。
「不知夫人這次來是做了什麼夢呢?」解夢師並無心思聽她過多的報怨。
「我跟老爺這些年,始終沒有子嗣,別的房都誕下來好幾個了,我很著急,你也知道,沒有子嗣就進不了宗祠,昨晚我夢到懷孕了,不過夢裡就小產了,醒來後發現是一場空歡喜,大師,您說這個夢是什麼意思呢……」女人這才說到了重點。
「這意味著夫人可能有什麼計劃正在醞釀中,可是出於某種原因,又放棄了……」解夢師說道。
「啊……」女人吃驚張開嘴巴,足足愣了幾秒鐘,隨後用手帕擋上了。果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前幾天琢磨著老爺年紀大了,房事已經力不從心了,更何況有孩子,夫人便尋思著借精懷子這條路子,可是風險太大,最終還是放棄了。
「明白了,謝謝大師。」夫人慌張的出去了,那感覺就像自己在眾人面前一絲不掛一樣羞愧難當。
雖然解夢師並未詳細指出是什麼事,可那句話足以讓這個女人震撼了……她幾乎是萬般窘迫落荒而走。
女解夢師只管解夢,對客人的私事沒有太多興趣。
第五位客人看了看忍冬河遠處,壓低了帽簷,走上來了。一邊的副官唐望還在揣測他的身份,這麼短的時間內,他還無法做出準確判斷。
回頭一看,後面已經排起了長隊,看來不惜重金求一夢的人在這個亂世不算少。這讓唐望增加了對這位神奇解夢師的信心,但願不虛此行。
這人看了看周圍,並未坐下喝茶。
「有人想請解夢師去府上一趟,不知道可否?」男子禮貌性的點頭行禮,壓低聲音,可聲音裡藏著某種強權的感覺,給人一種請你去是看得起你,非去不可的感覺。
「呵呵。」女解夢師頗有深意的一笑。沒有說行,也沒有說不行。
「看來解夢師是同意了,那麼請吧。」男子左手伸展手臂,背部微彎,這是標準的禮節。
「日本人也相信中國的解夢之說麼?」解夢師問道。
「你怎麼知道?」男子面色略帶驚慌,這句問話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