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青春不迷茫 曾經的我,現在的你
    她生小孩了。

    給我電話的時候已經是第4天,當時給了我電話可是我關機了。

    電話裡她很激動,這邊的我已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我問:你在哪裡?什麼時候生的?健康嗎?他哭了嗎?

    她說: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不關心是男是女?

    是男還是女。這個問題在我的心裡已經被排除到了很遠之外。

    她並不是第一次懷孕。上一次在五個月的時候胎兒停止發育。

    小學時的她是出眾的校花。我只是遠遠跟著躲在後面欣賞的一員。

    初中她是我同桌。那些追逐她的男生對我都很有敬意。

    高中她在隔壁班。難過的時候她會想起我。

    之前我聽別人說過她的感情經歷。一般被男生盯得太早的女生都很難保護住自己。現在的我也是這麼認為,我認為她也沒有那麼好地分辨出究竟何為愛情。

    她的青春是在溜冰場、鐳射燈、舞曲、摩托車、高速公路、欄杆、迪廳、遊戲機室留下過多重影子的。

    後來她哭著告訴我,她曾經的他是如何對待她。年輕逼仄的愛一旦到了極致,用力擁抱就變成了暴力,脖頸的吻痕就變成了傷口,親密接吻變成了最惡毒的語言,形影不離就成了昏暗的囚禁。而造愛之後的孩子就只能成為記憶中的流水,流向一個一個不知名的寒冷之地。偶爾在睡夢中她會驚醒,連她也不知道的次數,躺在冰冷病床上與冰冷器具的撕裂感,像圖釘一樣紮在她神經裡,眼淚是不可能洗乾淨的。

    我從小在醫院長大,聽說過很多因為子宮太薄而無法生育的結果。

    她心裡清楚這個結果,所以每次浮現出她看到小孩的欣喜樣子,我就閉上眼扭過頭去。心裡想著:一切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很會玩跳舞機。那時的我們都很會玩跳舞機。

    沒心沒肺的我們曾開玩笑:你不能再跳了,我怕你再跳小孩就會掉在跳舞機上了。她也沒心沒肺地大笑,這種毫無禁忌的玩笑當唾沫般就嚥了下去。

    後來直到有一天,我們從酒吧出來,她路上突然說:也許,我生不出孩子了。然後歎了一口氣,是對自己青春揮霍的後悔或是對自己拼盡青春後卻沒有一個好結局而惋惜。

    現在的他是她十年前的相識。她比他大五歲。沒有人相信他們會一直走到現在,更不用提生孩子。從大學到畢業,到北漂再現在,他們也吵架也分手,她離家出走,他沉迷網絡不問不留。可他也從意氣風發的校草逐漸成為中年發福的男子。這個過程,她一直伴著他度過,她也曾經說:哪怕沒有孩子,她也這麼陪著他一輩子這樣過下去好了。

    去年她的婚禮我是主持。當時她已經懷孕五個月,那天我們誰都沒有開小孩的玩笑,我們都變得小心翼翼了,有過上一次努力後的失敗,這一次誰都不知道結果如何。可是她還是堅強地笑著,將自己喂得胖胖的,也在電話裡讓我猜她的體重。

    曾穩坐十年校花寶座的她,為了孩子,最高體重也到了160斤,她不管不顧,為了孩子,一切都豁了出去。

    他也變了好多。找了一處三居室的房子,購置了新的家電,等著三口之家的到來。

    9月3日,她電話我,我關機。

    她是想告訴我:親愛的童,我生了,是個男孩,六斤半,自然分娩沒有剖腹,母乳充足。

    真的是恭喜你。我們認識22年,在北京的下雨天接到你的電話,聽到你說這些遲到的喜悅,我很不爭氣地大哭起來。

    她,我初中的同桌,她的事情在我腦子裡總是那麼清晰。是不是我曾經暗戀過她?不然,怎麼對她的事情那麼在意?想了想,關於暗戀這件事情,也許是會忘記的。比如第一眼覺得她真好,然後第二個念頭就是告訴自己高攀不上。於是附於其周,成為擺設,終生映襯景物。我和她在初中還打過架,我把她的書包從二樓扔了下去,於是,她把我的課桌從二樓扔了下去。嗯,我應該不會暗戀

    她……很多男孩沒有成為女孩孩子他爹,但只要有心就一定能成為孩子他乾爹。我覺得乾爹都是有愛心的人,無論何種場合。

    ——2012年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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