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完善愛情兼完善自我,桑迪隨著英國男朋友去阿富汗參加志願者項目,幫助改善當地的幼兒教育事業。回來後唏噓不已:到那裡的第二天,隔壁街上就有人被綁架;第三天市中心出現一起自殺性爆炸事件,好多街道上站著警察,手裡舉著牌子,上書大大的「停」字,禁止人車通行……在阿富汗呆了20天回來後,這位年輕探險家感慨:在阿富汗每天只能活在安全層面上,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發現自己居然毫髮未傷,就一陣竊喜。
回到上海,人身安全不再是困擾時,更大的不安全感又一陣陣襲來。同居快一年,還有了去阿富汗的生死相隨的經歷,英國人卻遲遲不提「結婚」二字。經歷過阿富汗的驚險之旅後,她開始為自己的後半生擔憂:是不是要找一個穩定的巢穴,把下半輩子寄存起來呢?當每天醒來不再害怕變成人彈的彈灰時,又開始為這血肉之軀的歸宿憂慮。就算身邊有人正睡得香甜,也找不到一點點安全感。
有地位有金錢的鑽石姐一閒下來就會陷入對安全感的恐懼之中。她怕想要孩子的時候已經喪失了生育能力,怕自己真的會孤零零地度過一生,怕被破門而入的竊賊殺死……
就連鑽石姐的女朋友,全職太太曉紋都嚴重缺乏安全感。沒有房貸的壓力,有老公有女兒,她看上去又青春依舊,還擔什麼安全感的憂呢?然而這些利多的題材到了她嘴裡全變了味:老公?老公靠得住麼?再說,如果萬一哪天我被撞死了,我老公又娶了新的,我女兒怎麼辦呀?在嚴重的不安全感的驅使下,她把家庭收入的三分之一買了保險,受益人是她女兒。
阿美弟每天也在被不安全感追殺。雖然目前他的收入還不錯,但他經常會做閒在家裡沒有收入的夢,早上醒來時一身冷汗。通常夢醒後他會滋生投奔大公司,過朝九晚五打工生涯的衝動。不過太陽一出來,這個念頭就像大霧一樣散去。
就連金路易也有不安全感。雖然他現在已經是律師行的合夥人,但他們公司的合夥人並非終身制。一旦業績下滑,合夥人的頭銜將隨時離他而去。最初當上合夥人的那幾年,他一天年假都沒有休過,更別談找什麼女朋友了。在被同事冷嘲熱諷誇他有「敬業激情」時,他笑笑地說:我怕度假回來合夥人席上就沒我的位置了。
比起來,只有花車王活得最輕鬆。她唯一的不安全感是怕發胖、身材走形,擠不進自己的衣服。
上午八點半的南京西路,人行道上路人如織,個個都是衣冠楚楚、健步如飛。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和偶爾的汽車剎車聲的間隙中,就是恐怖片一樣的寂靜。這些扮相入時、看上去有著十分的優越感的高級寫字樓上班族,又有幾個是有安全感的呢?
怕丟工作,怕愛人變心,怕老,怕身材走形,怕破產,怕晚景淒涼,怕孩子受苦……因為怕太多既有的東西失去,所以大家都在拚命掙錢,希望能夠用錢來彌補一切。
錢能夠挽救多少安全感呢?
鑽石姐說:如果在無負債的情況下,賬戶上還有300萬現金,我就會覺得自己很安全。而如今早已實現鑽石姐理想的金路易卻對婚姻缺乏安全感。他很怕離婚會使得他損失一
半的家產。為此他一直對婚姻這個制度深惡痛絕。
可見錢多了,未必能真的帶來安全感。或者說,一部分人,錢再少也覺得安全;而另一部分,錢再多也還是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