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好幾個同事在準備繳罰款生第二胎,當然他們的經濟條件都很不錯。實際上他們算不上典型,因為現在80後正值婚育高峰年齡,按照計劃生育條例的規定,如果符合夫妻雙方都是獨生子女的條件,就可以合法生二胎,並不需要繳罰款。目前更多的情況是,無論是不是有合法生二胎的資格,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只要一胎,主要的理由則是沒有足夠的經濟條件與精力確保更多的孩子得到最好的成長條件,而且更多的孩子會直接影響到父母的生活質量。零點的調查表明,即使放開生育限制,真正會要二胎的家庭也只佔育齡夫妻的二成多,同時還有一成多的夫妻會選擇一個孩子也不要,所以人口的增長水平也仍非常有限。由中國人民大學顧寶昌教授等組成的科研課題組對我國5個允許合法生育二胎的地區生育狀況的監測表明,這些地區的生育率並不比嚴格限制生育一胎的地區生育率高很多,而且這些地區的男女嬰兒的性別比例更均衡,農村因為嚴格的計劃生育限制而導致的干群關係緊張的狀況在這些地區基本不存在。這些研究說明,允許生二胎似乎並不會導致顯著的人口增加。
如果有些家庭按照規定合法或者在繳納罰款的情況下生育了二胎,還可以調節目前一胎比例過高情況下的社會文化的獨生子女單一效應,緩解意外事故對獨生子女家庭的衝擊,減少獨生子女的過早成人化現象。
由於計劃生育政策在我國的有效實施,我國人口控制已經取得了顯著成效,中國人口的高增長情況在進入2000年之後已經得到了良好的控制,目前很多城市的人口已經出現了負增長。由於大部分地區仍然嚴格控制一胎,雖然民眾自身的二胎生育意願並不強,但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上環結紮措施仍然在很多地方使用,農村地區尤其盛行。在目前的生育意願水平上,我們已經到了考慮調整計劃生育控制線與計劃生育控制措施的時候了。
我們的計劃生育工作過去實際上重點在做計劃生產工作,以確保對人口增長的控制,但對於養育工作的支持明顯不夠。在普遍獨生子女化的情況下,國家對於獨生子女兒童心理發展、家庭養育模式、親子關係、家庭咨詢服務、獨生子女的社會化等方面的研究、開發與服務體系的投入與規劃很少或者幾乎沒有。人為改變了生育形態卻沒有相應的養育形態的進化,是我國計劃生育工作的一大缺憾,也是最需要補課的地方。因此我認為,我國的計劃生育工作已經到了一個緩控生育緊抓養育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