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明媚的陽光透過破舊的窗欞,灑進了茅草屋內,窗外不時傳來一聲聲鳥叫,分外悅耳。
葉翔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夏曉芸正坐在床邊,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趕忙從地上坐了起來:「曉芸,你考慮好了麼?」
「盟主,其實我知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夏曉芸的眼睛紅腫,聲音嘶啞,似乎昨晚一夜都沒有睡好,「但是……但是我不忍心傷害小曼那幼小的心靈……」
葉翔深了個懶腰,舒活了一下被地板硌得生疼的筋骨,這才說道:「曉芸,其實我很理解你的心情,畢竟在你的心中,小曼是你最最重要的親人。如果你不忍心傷害她的話,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這個……」夏曉芸猶豫了少頃,彷彿下了多達決心似的,一字一頓地說道,「盟主,你說得對,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如果我們現在能夠出去的話,也許真的能救小曼一命呢!如果……如果她因為這件事情恨我的話,那就讓她恨我吧……只要她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呵呵……」葉翔笑著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夏曉芸的肩膀,安慰道,「曉芸,你對小曼那麼好,她是個懂事的孩子,怎麼會恨你呢?」
「唉……但願如此吧……」夏曉芸歎了一聲,繼而情不自禁地撲進了葉翔的懷中,小聲抽泣起來,彷彿一個孩子。
就在這時,睡醒的夏曉芸從裡屋走了出來,只見她眨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葉翔和夏曉芸,半晌才嬌笑道:「爸爸媽媽這麼沒羞,一大早就摟摟抱抱的,嘻嘻!」
「小曼!」葉翔突然轉過身來,嚴肅地望著姚雪曼,「你看好了,我是你的盟主哥哥,不是你的爸爸!」
「爸爸,你……你說什麼?」姚雪曼明顯一愣。
「小曼,你仔細聽清楚,我不是你的爸爸!你的爸爸早已經不在了!」葉翔加重了一下語氣。
姚雪曼皺了皺鼻子,繼而撲進了夏曉芸的懷中,尖聲叫嚷道:「媽媽!爸爸不要我啦!哇……」
夏曉芸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無情地將姚雪曼推開,同樣冷聲說道:「小曼,我也不是你的媽媽,你的媽媽也早已經在車禍中不幸喪生了!」
「媽媽你……你怎麼了?難道連你也不要小曼了嗎?」姚雪曼似乎不敢相信哭著扭了扭身子,離開了夏曉芸的懷抱,就要朝門口跑去。
幸好夏曉芸反應快,及時地拉住了她的小胳膊,苦口婆心地說道:「小曼,我是你的曉芸姐姐啊!如果你願意的話,以後我就做你媽媽好不好?」
葉翔也說道:「小曼,其實你心裡很明白,你的親生父母很早就已經離開人世了,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你自己想像中的世界而已!小曼,趕快帶我們脫離你的夢境好不好?我保證,離開這裡之後,一定會比你的親生父親對你還要好!還不成嗎?」
「不!你騙人!」姚雪曼傷心地哭道,「離開這裡,你們肯定就都不要我啦!哇……」
「不!不會的!」夏曉芸也是鼻子一酸,趕忙將姚雪曼抱了起來,溫柔地撫摸著她那顫抖的小身子,柔聲說道,「小曼,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不管是當你的姐姐,還是當你的媽媽,都可以!」
「不!媽媽你騙人!哇……」姚雪曼哭得越來越厲害了。
葉翔也有些不忍心繼續傷害姚雪曼那幼小的心靈,但是為了離開這裡,他不得不繼續勸道著:「小曼,我們沒有騙人。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你必須把我們帶離你的夢境。我知道你很喜歡這樣的夢境,但這終究只是你的一個夢而已,只有回到現實中,我們才能永遠地在一起,不是嗎?」
「真……真的?」聽到葉翔的話,姚雪曼的哭聲小了許多。
「真的真的!當然是真的!」夏曉芸忙不迭說道,「現實世界,我和盟主也會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來對待的!保證不會讓你受一點點委屈的,還不成嗎?」
「那……那爸爸也不會離開我嗎?」姚雪曼又轉過頭望著葉翔。
望著姚雪曼那期盼的、央求的眼神,葉翔重重地點了點頭:「小曼,我發誓,一定不會離開你的!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爸爸,你就是我的親女兒!」
其實,葉翔也挺可憐姚雪曼這個小丫頭的,如果回到現實世界之後,小曼真的纏著他做父親的話,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的。
「盟主哥哥!曉芸姐姐!你們對我真是太好啦!」姚雪曼突然破涕為笑,聲音也有所改變,個子更是一下子躥高了許多。
見姚雪曼終於改成了以前的稱呼,葉翔和夏曉芸都十分地激動。夏曉芸趕忙說道:「小曼,那你趕快把我們帶離你的夢境,好不好?」
然而誰曾想,剛剛變回原來樣子的姚雪曼,卻是小臉慘白,渾身無力地伏在夏曉芸的懷抱中,虛弱地說道:「盟主哥哥、曉芸姐姐,我……我恐怕沒有力氣帶你們離開我的夢境了,我……我要死了……」
「小曼!振作點!你一定可以做到的!」葉翔急得拚命搖晃著姚雪曼的小身子。
「盟主哥哥……我……我……我要死了……臨死之前,你能再管我叫一聲乖女兒嗎?」姚雪曼已經緩緩地合上了眼睛,原本蒼白的小臉上,似乎恢復了一些紅潤的顏色,然而葉翔知道,這只是迴光返照,留給姚雪曼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不!小曼!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夏曉芸悲痛欲絕地嚷道,「我還沒給你當夠媽媽呢!乖女兒,你不能死啊!」
「爸爸……媽媽……你們……你們一定要幸福地……幸福地在一起……」
姚雪曼斷斷續續地說了一句,繼而脖子一歪,徹底沒有了呼吸。
「不!!!」夏曉芸如喪考妣般大叫一聲,痛苦地跪倒在地,撫著姚雪曼的小腦瓜,淚水止不住地劃過臉頰,「小曼……你就這麼……就這麼走了……就算回到了現實世界,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