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們知道你也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可是你既然落在了我們手裡,那還是乖乖地把一切都說出來吧,免得受那些皮肉之苦。」約翰勸解道。
「做夢!」張子強恢復了強硬的態度。
約翰拔出自己的瑞士軍刀,將刀尖伸到距張子強眼前不足兩厘米的地方比畫了一下,搖頭晃腦地發出一聲歎息:「既然這樣,那你可不要怪我們了,這是你自找的。」
看著那把冰涼的軍刀,張子強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可他隨即就穩住了心神,一股英雄氣概再次湧上心頭,咬牙叫道:「有什麼手段你們儘管使出來吧,爺爺要是說一個『怕』字,就不算英雄好漢!」
「那好吧。」約翰說著揮出了刀。
張子強眉頭一皺,卻沒發出聲來。
約翰露出陰森的笑容,繼續揮動著刀子。
「啊……」張子強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叫。
李衛國握了下拳頭,他雖然聽不到那些人在審問張子強什麼,但是卻可以看到張子強所受的痛苦,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將其救出。
這次參加考核所遇到的一切,都可以說是李衛國生平第一次經歷,包括親眼看著自己人飽受敵人的折磨。
平時李衛國一直都自稱好漢,甚至在得知這次考核的內容之初,他還幻想過自己要是落在了敵人手裡,不管敵人如何折磨都不會哼一聲的。
此時李衛國知道自己錯了,只是看著那些傢伙折磨張子強,他就感到心寒。要是讓他和張子強換一個位置,他都懷疑自己能不能做到像張子強那樣。
開始的時候,李衛國非常討厭張子強,認為張子強不過是一個自戀的臭屁狂,而且還被敵人給抓住了,可是現在他卻改變了看法。
從張子強受到折磨開始,他硬是連哼都沒哼一聲,直到最後他發出那聲痛叫昏了過去。
「媽的,竟然昏過去了。」約翰罵了一聲,回頭看向達達哈爾。
達達哈爾將目光從張子強身上移開,此時他也不得不對張子強另眼相看。
張子強這時就好像從地獄裡面爬出來的厲鬼一般,渾身是血,身上的傷口不下百處,看起來非常恐怖,可即使這樣,敵人也沒從他嘴裡得到一點消息來。
李衛國悄悄地將槍口對準了達達哈爾的腦袋,先前他心裡一直有所顧忌,自己藏身於敵人內部,周邊全是敵人,如果在這裡開槍的話,那活著離開的機會將等於零。正是因為這種顧慮,所以李衛國先前才一直沒開槍,只是看著張子強受敵人的摧殘,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這時李衛國是沒有辦法再忍了,如果敵人將張子強弄醒再折磨的話,那張子強就會死,看著自己人就這麼死在眼前,自己什麼也不做,這點他辦不到。他已經決定開槍了,如果達達哈爾下達對張子強繼續折磨的命令,他只能讓達達哈爾先一步去見上帝,即使那樣做連自己也活不了,他也要那樣做。
達達哈爾也知道張子強的身體所能承受的折磨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再動手的話就會要了他的命。達達哈爾並不想讓張子強死,他無奈地說:「先讓他喘口氣吧。」說著回頭叫道:「來人,給這小子處理一下傷口,別他媽的讓他這麼就死了!」達達哈爾先前打了勝仗的喜悅心情早已經消失不見了,從張子強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麻煩不小,自己的路可能已經走到了頭,這讓他心情非常壓抑。
約翰和喬治在達達哈爾離開之後相視一眼,兩人眼裡也顯露出一點無奈,約翰瞟了一眼張子強,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你說這些傢伙是什麼人?」
喬治眉頭微皺,沉聲道:「跟先前兩次我們交火的應該是同一夥人。」說到這裡他一停,扭頭看著張子強,晃了晃腦袋講道:「他們是什麼人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另外一夥人!」
約翰的眉頭同樣皺了起來:「是呀,和我們交火兩次的人水平和我們在伯仲之間,不過他們的作戰經驗卻明顯不如我們,依我看這應該是他們的第一次實戰!」
「沒錯。另一夥人……他們絕對不是我們就可以應付得了的。」喬治說著再次瞟了一眼張子強,接著講道,「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友是敵,如果不是他們暗中搗鬼的話,那這個人也沒有那麼容易落在我們手裡。」
「這個……我也說不好。」約翰說著扭頭看向了達達哈爾,達達哈爾只當約翰、喬治這些僱傭兵非常了得,剛有人來這裡偷襲就被他們發現了,卻不知約翰、喬治也是暗中得到了信息。
李衛國距離他們並不是太遠,再加上約翰、喬治有意壓低聲音,致使他並沒有聽清楚兩人講了些什麼,不過他卻也知道今天他們的麻煩不小,這次考核已經變得相當困難。他看了看天色,決定暫時潛伏在這裡,等到夜裡再行動,至少他要將張子強救出來。
達達哈爾一個人坐在屋裡,連晚飯也沒有吃,他顯得有些心神不寧,腦海裡面老是想著張子強,想著這次來找自己麻煩的是些什麼人。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自從將對方擊退之後,來犯的敵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再也找不到了。他知道那些人並沒有走,一定就躲在附近,隨時都準備著再次發動進攻,因為自己還在這裡,重要的是這裡還有他們的一個同伴,他知道那些人是絕不會丟下同伴不管的。
「我能夠信賴誰,那些僱傭兵嗎?」
達達哈爾自嘲地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將命運交給那些拿錢辦事的僱傭兵,即使他們表面上看起來對自己非常的忠誠。
能夠活到今天,達達哈爾始終保持著一點,那就是對誰也不信任。
多疑的心性救了達達哈爾不止一次,也正因為這樣,他才變得越來越多疑,他身邊可以說連一個完全信得過的人都沒有。
房門外傳來兩聲輕響,接著就聽到一人在外面叫道:「大哥!」
達達哈爾聽出站在外面的是莫爾,莫爾可以說是達達哈爾的親信,不過這只是表面上的,達達哈爾並不真的信任莫爾,只不過這點莫爾並不知道而已。
莫爾其實對達達哈爾非常服從,這點達達哈爾心裡清楚,然而他就是不能做到完全信任莫爾。
原因可能非常簡單,達達哈爾剛出道的時候也是一名老大的親信,不過後來他出賣了對方,這才一步步坐到了今天的位置。
不管怎麼說,表面上看來達達哈爾還是非常信任莫爾的,因此莫爾在這裡的地位也就非常高,不管有什麼事,達達哈爾都會交由莫爾去辦。
「進來。」達達哈爾道。
莫爾一推開門就顯得非常驚訝,屋裡面竟然沒有開燈,這點和往常不同。莫爾自認為非常瞭解達達哈爾,或許是因為傷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達達哈爾非常害怕黑暗,即使是睡覺也會讓屋裡保持燈火通明,如同白晝一般。此時屋裡卻非常黑,只能透過外面灑進的月光隱約看到屋裡的景物。
「大哥。」莫爾再次叫了一聲,聲音顯得有些顫抖,他注意到達達哈爾手裡面拿著一把手槍。白天才剛剛受到襲擊,人的神經自然會緊張一點,再加上莫爾看到達達哈爾反常的舉動,內心自然也就害怕了起來。或許打開燈會好一點,莫爾心裡想著就問道:「大哥,要開燈嗎?」
「不用了。」達達哈爾淡淡地回道,他擔心打開燈會將自己暴露於敵人的槍口之下,將身子完全隱藏於黑暗之中會使他更加有安全感,「我讓你辦的事都辦了嗎?」
「辦了。」莫爾回答道,「我一直暗中監視著那些僱傭兵,他們並沒有什麼反常的舉動,只不過加強了警戒,似乎擔心夜裡會受到襲擊。」
「嗯。他們沒有發現你吧?」達達哈爾問道,他並不想讓約翰等人知道自己派人監視著他們。
「沒有。」莫爾顯得非常自信。
「好。」達達哈爾顯得很滿意,接著問道,「那個俘虜呢,他醒過來了嗎?」
「醒過來了,只是他依然不合作,從他嘴裡得不出什麼來。」莫爾回道,說著他眼珠子一轉,眼裡透出一絲寒光來,冷冷地講道,「大哥,不如把他做掉吧!」
「不。」達達哈爾搖了搖頭,今天他已經見識過張子強的忍耐力了,知道很難再從他的嘴裡得到什麼線索,「你去把他關起來,再派人照顧他,可千萬不能讓他死了。」
「是。」莫爾應了一聲。
「記得,要派我們的人,千萬別讓那些僱傭兵插手這件事!」達達哈爾補充了一句。
「我知道。」莫爾再次應道,說完見達達哈爾衝自己揮了揮手,就知趣地退了出去,並將房門關上。
莫爾是一個聰明人,達達哈爾只不過開了個頭,他就馬上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張子強可能是他們最後活命的籌碼,必須保住這小子。莫爾從達達哈爾那裡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一離開達達哈爾的房間,他就安排了兩個人守在門前負責保護達達哈爾,接著自己就親自去辦張子強這件事了。
「這不是莫爾嗎,這麼晚了還要去哪裡?」
莫爾抬頭一看是約翰和喬治,他馬上裝出一副笑臉回答道:「哦,這不是有人來搗亂嘛,大哥擔心那些傢伙夜裡會再來,就讓小的們加強防守。我去看看他們有沒有偷懶!」
「這樣呀,那是應該防著點,我們也讓我們的人加強防範了!」喬治應和道。
「兄弟們受累了,我這還有事,先走了。」莫爾應付了一句就走開了。
約翰望著莫爾離去的背影冷哼一聲:「媽的,這小子一直監視我們,還當我們不知道呢。」
喬治冷笑一聲:「別管這個傢伙了,看來這個地方是沒辦法待了,我們也該讓兄弟們早作準備了。」
「嗯。」約翰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