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與成銘一的通話後,林木森就讓jay快點開車,這時候他的手機又響了,林木森一看,是冷如雪打來的,他按下接聽鍵。
「阿森,你這幾天到底在忙什麼,我昨天到了以後,整整打了一天電話,你都關機,你在哪裡,我現在就要見到你。」冷如雪的聲音裡,透出焦急的味道。
「處理了一點私人的事情,所以關機了,」林木森說,「現在我還無法去見你,社團出了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須立即回去處理!」
「那好吧,我等你電話。」冷如雪洩氣的說,掛斷電話以後,冷如雪卻有點難過了。自己放棄了北京剛剛上道的公司、放棄了卓越的追求者方浪,千里迢迢從北京趕回a市,到現在都已經兩天了,卻連林木森的一面都沒見到。林木森的態度,讓冷如雪覺得自己受到了冷遇,她覺得林木森對自己不夠重視。
「好的。」林木森說著便掛斷了電話,他心裡對冷如雪也有一點點歉疚的心理。她回來的時候,自己要處理紅姐的後事、要安慰傷心無比的阿凌,本以為可以鬆口氣的時候,紅星社又出了事情。
當林木森火燒火燎的趕回紅星社時,成銘一和馬連坤正在努力勸說眾人,打消與斧頭幫翻臉的想法,阿炮和劉勝、田正則在看熱鬧,成銘一一副說得口乾s燥、焦慮無比的樣子,而一些頭目們和新生代小弟的代表們則在叫囂著、吵嚷著,會議室裡烏煙瘴氣,非常嘈雜。
看到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眾人目光紛紛看了過去,見門口走入陰沉著臉的林木森,眾人紛紛住口不語。俗話說人的名,樹的影,林木森在黑道上成名極早,當年滅東興、屠猛龍,已經讓林木森聲威極盛,其後又剿滅了龍堂,使他的事業打到了一個輝煌的頂點!
儘管之後因為被阿炮和黑魁陷害,加上被林明追捕,而逃亡海外,使他的聲望受到了一點損失,但是當林木森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站在會議室門口的時候,屋子裡的人還是被震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齊齊集中在了林木森身上。
感受到會議室裡的寂靜,成銘一心底微微一顫。這時候,坐在他旁邊的阿炮低聲自語說:「阿森果然好威風啊!」阿炮的聲音很低,但是在此刻寂靜的會議室裡,成銘一還是捕捉到了阿炮的話。
聽到阿炮的話,成銘一心裡一陣不舒服,自己在這賣力的嚷了半天,就是壓服不住眾人,林木森剛剛出現,眾人便都不敢亂吵了,這樣一對比,豈不是顯得自己很無能麼!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阿炮的話,讓成銘一心生芥蒂,臉色就稍稍變了一下,他臉色的變化被阿炮看在眼裡,阿炮不由微微一笑。
林木森太強勢,若是讓他和成銘一連起手來,上下一心,日後還能有自己的好日子過麼?
林木森的眼光掃了一圈會議室的大小頭目和新近加入社團的新人的代表,冷聲問:「你們在這幹什麼?」被他陰冷而富有霸氣的目光掃過,眾人心裡紛紛泛起畏縮的心思,都轉移開了眼神,不敢與他對視。
「阿森,斧頭幫的人打了咱們社團的兄弟,大家湊到這裡,是想商量一下怎麼討回面子。」馬連坤說,「咱們混黑道的人,靠的就是面子,要是社團的兄弟挨了打,社團卻不能幫他討回這口氣,傳出去對社團名聲不好。」
「那你們想怎麼樣,與斧頭幫開仗?」林木森的眼神盯住了劉永年和吳小四,剛剛數他們倆的聲音大,鬧騰得歡,反倒是此次事件的主角,挨打了的寧老五,並不在這裡。
在林木森的盯視下,劉永年和吳小四都低著頭,不敢吭聲。成銘一見兩個屬下在林木森面前,連大氣也不敢喘,更不要說出言頂撞林木森了,心裡暗罵一聲兩個沒用的貨,卻不得不開口,轉移開林木森對劉永年和吳小四的注意。
「阿森,我知道現在不是和斧頭幫翻臉的時候,不過……社團上下士氣正旺,若是此時向斧頭幫妥協,未免失了風頭,社團的兄弟一定會以為咱們膽懦弱,而且傳揚出去,對咱們紅星社的聲望也會造成不利影響,」成銘一說,「所以大伙呼籲找斧頭幫算賬,也並非沒有道理。」成銘一說大伙呼籲找斧頭幫算賬,就等於把事情扯到了所有人頭上,法不責眾之下,林木森也不好追究劉永年和吳小四了。
聽了成銘一的話,林木森一想也有道理,紅星社正處於招兵買馬、積極發展的時刻,這時候社團的兄弟被人打了,要是社團沒採取任何行動的話,對整個社團的士氣的確會有很大的負面影響。
「既要有所行動,挽回面子;還不能和斧頭幫徹底翻臉,畢竟青龍幫才是目前最大的敵人,我該怎麼辦?」林木森在心裡問自己,嘴上卻說到:「銘一大哥和兄弟們的擔心很有道理,我也贊成應該向斧頭幫開戰……」一邊說著,林木森一邊走到會議桌旁,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聽林木森說他也贊成向斧頭幫開戰,一夥主戰派的心情頓時飛揚起來,只覺呼x也順暢了,心情輕鬆無比。林木森接下來的話,卻讓眾人一陣失望。
「不過,卻不是現在就開戰!」林木森說,「有一句話叫做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現在的情形是我們就是鷸,斧頭幫則是蚌,青龍幫則是那個漁翁,若是我們貿然行動,只會引發無法控制的後果,這樣的結果不是我們想要的。我一直認為,人的命運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裡,事情的結果是我們可以控制的,這樣的事情才值得去做;而一件事的結果若是我們無法預測和控制的,這樣的事情若是可以避免,就不要去做。」
眾人不語,有人卻在想林木森的話未免太消極。
「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吧。」林木森對成銘一說,成銘一點頭答應。會議結束後,離開總部大樓的時候,林木森故意落後一步,與阿炮一前一後出了總部,之後林木森叫住了阿炮,把他拉到了自己車上。
「炮哥,銘一派人支援楊柳橋的時候,你知道吧?」林木森盯著阿炮問,在林木森的逼問下,阿炮只有點頭,有點為難的說:「阿森,我當時就勸過銘一,讓他不要這樣做,不要把事情搞大了,但是……你該知道,我在銘一的面前,處境很尷尬……他決定的事情,我不好反駁!」
林木森心想阿炮說的也對,成龍之死和阿炮多少有些關係,甚至可以說關係還不小,成銘一儘管接受了阿炮的投誠,但心裡對阿炮肯定有些想法,阿炮的確不適合反駁成銘一的決定。
「阿森,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阿炮裝出一副斟酌許久的模樣說,似乎想說,又一副有所顧忌的樣子,林木森聽到阿炮的話,果然用一副我很感興趣的神情看著阿炮,等著他的下文,阿炮既然提起來了,就一定會說出來。
「你回到總部以前,所有新加入的小弟都在求戰,」阿炮看著林木森的眼睛說,「你直接拒絕了他們的請求,這就等於你選擇了和他們唱反調……」
林木森微微皺了一下眉,卻沒說什麼。阿炮心想以林木森的聰敏,應該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吧:眾人都在求戰,林木森不許,這些新加入社團的人必然對林木森心生不滿,以為林木森不給他們立功、上位的機會,既然對林木森心生不滿,他們就會疏遠林木森,而疏遠林木森的結果,則是他們會同成銘一親近。
林木森瞥了阿炮一眼,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阿炮被林木森笑得心裡有點忐忑,轉過頭去看窗外的景色。阿炮的腦海裡卻突然閃過成銘一的容貌,以他的那點心思和林木森鬥,未免有點不自量力!林木森這個人雖然年輕,但從小生活在社會底層,看透了人間冷暖,而且林木森城府頗深,喜怒不形於色,連成龍當初都讚他少年老成、做事穩妥。
過了好一會兒,車子經過一處隧道,車裡的光線頓時暗了下來,阿炮才收回目光,輕聲問:「阿森,你要怎麼處理和斧頭幫的糾紛?」
「說實話,我也沒有頭緒,」林木森苦笑著說,「開戰是絕對不可能的,李萬奇肯定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不會害怕我們威脅,我現在就在想,如何找出一個既可以扳回面子、又能讓李萬奇接受的條件!」
「社團搞成現在這樣都怪我,」阿炮用非常愧疚的語氣說,「若是你有什麼需要我出力的地方,刀山油鍋我阿炮絕對不皺一下眉頭!」
林木森聽了阿炮的話,心裡卻冷笑不止,心想阿炮這是什麼意思,向自己表白心跡,表示他會和自己站在一條戰線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