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浪離開賓館後,就給冷如雪打電話,她已經關機了。方浪趕到機場的時候,飛往a市的航班已經起飛了,方浪雖然很有勢力,但也沒達到能讓起飛了的飛機重新回來的地步,他氣惱的在候機大廳的支撐柱上狠狠捶了一拳,然後怏怏然離開了。
返回的路上,方浪拿出手機,給他的一個手下打電話,讓對方立即到森林妖精酒吧見面。當方浪趕到的時候,他的手下已經在酒吧等著他了(森林妖精是一家晝夜營業的酒吧,只是白天客人很少)。
「方少。」看見方浪過來,馬文博連忙打招呼。馬文博是放了的屬下,一個身材、相貌都很普通的人,屬於那種混在人群裡,絕對不會引起別人注意的人。他三十歲左右年紀,戴一副無邊眼鏡,一副公司白領的派頭。
「馬文博,我有一個任務要你去做。」
「方少請吩咐吧。」
「用最快的速度趕到a市,幫我查一個叫'林木森'的人,我想知道他的一切!」方浪說,說到林木森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表情變得非常猙獰可怖,而且他故意加重了語氣。
「是。」馬文博的回答簡短而直接,他跟隨方浪年頭已經不少了,當然知道方浪喜歡手下用什麼語氣說話、用什麼方式做事。方浪從西服口袋裡掏出一個支票本,隨手撕下一張早已經簽好的十萬元面額支票遞給馬文博。
馬文博伸手接過,方少給的東西,你必須拿著;方少沒給的東西,你一定不能要,這是方浪的規矩。方浪的屬下換了一批又一批,只有馬文博一直跟著他,這和馬文博對待方浪的態度有很大關係。馬文博話不多,但總能說到「點子」上。
「去吧。」方浪說,馬文博起身離開。方浪招手叫過侍者,要了一杯酒,獨自坐在角落裡喝著,一邊喝酒,他的腦海裡一邊回憶著冷如雪。這是第一個讓他有掛念的感覺的女人,而偏偏是這個女人,居然放棄了自己,去找另一個男人了,這讓向來心高氣傲的方浪,覺得非常難以忍受。
除了他那個圈子的幾位太子爺之後,方浪從沒覺得有人的條件能夠比自己好。而即使那幾位太子爺,在方浪心裡,也都有不如自己的地方。也許他們的長輩的身份、地位比自己家裡還高,背景比自己更大,但他們沒有自己高大英俊;也許他們同樣英俊,但他們沒有自己的能力和手段。現在,在方浪最自豪的追女方面,敗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手上,讓他非常窩火。
「冷如雪,我必須得到你,即使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方浪冷笑著自語,端起酒杯,將杯子裡的烈性調和酒全部灌進自己的喉嚨,一股火辣、燃燒的感覺從方浪的喉嚨和胃裡升起。
當阿凌知道紅姐去世的消息,不由悲傷的哭泣起來。看著紅姐安詳的樣子,就好像平時睡著了一樣,這讓阿凌欣慰許多。中國人對死亡,有著獨特的看法,認為一個人要是安靜的走了,沒有遭遇什麼痛苦,對死者以及親友,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森哥,謝謝你能陪了她最後的一程。」阿凌說著眼眶就濕潤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先把紅姐安葬了。」林木森說。紅姐的葬禮非常簡單,在火化場火化後,林木森和阿凌將紅姐的骨灰安葬在了息園公墓。就在林木森安葬紅姐的時候,冷如雪也從北京趕回了a市,林木森讓馬大刀和周淑軍、龍戀林去接她,住到了酒店裡。
冷如雪向馬大刀打聽林木森幹嘛去了,為什麼不親自來接自己,馬大刀支支吾吾的語氣和有所隱瞞的神態,讓冷如雪越發疑心林木森的去向。
說起息園公墓,當初也曾經上過電視報道,孕婦尹文嬌生產後,流血不止,a市動聽音樂廣播電台得知消息後,向全市「的哥發佈消息,當時有數百的哥的姐趕赴醫院,要為尹文嬌獻血。
但是尹文嬌需要的人血纖維蛋白原在a市無法找到,電台立即和l省、h省聯繫,最終在h市找到了救命藥。為了及時將藥物送到a市,a市出租車司機和h市出租車司機上演了一幕生死營救大接力,雙方出動了數十輛出租車,雖然最終沒能挽回尹文嬌的性命,但是兩省人民為了營救尹文嬌而做出的努力,卻感動了a市的市民們,最終大家捐錢修建了一座紀念碑,就座落在息園墓園。
安葬了紅姐後,林木森陪著阿凌回到家(為紅姐租的房子),阿凌情緒低落,林木森儘管也很傷心,但仍然忍著傷心,安慰阿凌。想起紅姐生氣囑托自己,好好照顧阿凌,林木森就讓王小雨去找這個房子的主人,將房子買了下來,戶主的姓名上則填寫了阿凌的名字。
林木森到底有許多事情要處理,陪了阿凌一個下午之後,林木森就讓王小雨去把喬珊和金燕子接了過來,讓她們倆陪伴、安慰阿凌,女人在一起,彼此有更多共同語言,而且金燕子活潑開朗、喬珊溫和大方,兩女肯定可以更好安慰阿凌的情緒。
「阿凌,這座房子已經被我買下來,房產證上寫的是你的名字,」林木森離開之前,對阿凌說,「以後你就放心住在這裡,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有什麼需要,你就告訴金燕子和喬珊,」林木森叮囑說,「記得好好照顧自己。」留下一萬元現金,作為阿凌的日用之後,林木森才離開了。
紅姐去看海的願望,雖然最終都沒能實現,但是她依舊走的非常安詳,沒有任何遺憾。她和林木森之間的感情有點複雜,很難說得清兩人之間是愛,還是責任。但是紅姐知道,自己心裡是真的愛著這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男人的,他看似冷酷、霸道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柔弱、善良的心。
對敵人,他凶狠殘忍;對普通人,他卻是能幫就幫;對兄弟,他更是親如手足。
出了房子返回金碧輝煌的路上,林木森打開了手機,剛剛打開手機不久,他就接到一個電話,那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林木森皺著眉按下了接聽鍵。
「林木森,我是林明。」對方直截了當,聽到林明的話,林木森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林明,a市警察局長,對自己的通緝令,就是他簽發的,當初要不是自己運氣好,也許就栽在他手裡了,對這個名字,林木森當然不會陌生。林木森不由暗暗猜測,林明怎麼會打電話給自己呢?
「原來是林大局長,您貴人事忙,不知道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兒?」
「我想,有些事情我們還是見面談比較好。」林明說,「我已經在中日友好會館訂下了房間,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膽子來了!」
「您林大局長相邀,我怎麼敢拒絕呢。」林木森笑著說,他倒是真想會會這個林明,若是可能的話,盡量把他爭取到自己一方,即使不行,起碼也別和他鬧僵了。儘管心裡憎恨林明,但這個人卻又不好得罪。
「那我等你。」林明說完,掛斷了電話,林木森讓王小雨調頭,不回金碧輝煌了,直接去中日友好會館。中日友好會館是一家集餐飲、住宿、娛樂為一體的高級私人會館,據說它的老闆很有背景。
「森哥,你真要接受林明的邀請?」王小雨擔憂的問,「這王八蛋對你成見很深啊!當初的通緝令就是他弄出來的,咱們差點就都栽了。」
「小雨說的對,就算真要去見他,起碼也多叫幾個兄弟再過去,」施禹說,「萬一這老東西心懷叵測,咱們也好應對!」
林木森聽了,不由微微一笑,說:「林明既然約我在公眾場合見面,想來不會用些見不得人的手段。」王小雨和施禹見林木森堅持要去見林明,也就不再阻止,不過都在想若是林明想對林木森不利,就算拼著自己一死,也要護衛森哥周全。
林木森很快來到中日友好會館,他說是林明約自己來的,服務生就引著林木森和王小雨、施禹、jay四人到了一個包間門口:「林先生就在裡面,您自己進去就好了。」說完,服務生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之後閃到一邊。
「請進吧。」屋裡人說,王小雨搶在林木森前面,推開門走了進去,假如屋子裡有什麼危險,自己先進去試探一下,林木森就多一份安全。進入屋子,王小雨就看到房裡只有林明一個人。
林木森跟著王小雨的步伐,走入屋裡。施禹和jay則留在門口警戒。
進入屋裡之後,林明就站了起來,兩個男人目光碰撞在一起,儘管沒有硝煙和火花,但是王小雨仍然能感覺到林木森和林明看向對方的牴觸,甚至可以說是敵對情緒。
兩人對視良久,誰也不肯轉移眼珠,誰移開了目光,就意味著誰在這次交鋒裡失敗了,氣氛緊張而尷尬,終於林木森笑著說:「林大局長約我來,就是想和我比試一下,誰的眼神更有殺傷力麼?」一邊說話,一邊走向林明身前的桌子。
林明微皺眉頭說:「既然來了,就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