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森採納馮興明的計策,讓王小雨、陳俊丞、陳蠱鑫、無罪等人把除卻林木森團伙外的其他偷渡客全部打暈,之後林木森等人裝死,科爾聽到裡面沒了響動,果然前來查看。科爾看著裡面橫七豎八的屍體,有點疑惑,剛才還有聲音現在一下子死光了?
恰在這時候,馮興明爬了幾下之後又趴下了,林木森見馮興明的表演真是逼近到位,心想這小子要是當演員,應該能去拿奧斯卡小金人了。科爾果然上當,略微遲疑,便想再等幾個時辰,讓裡面的人死透了,他再下去,不過想到那些負責守衛底艙艙門的水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一旦他們回來,自己的計劃就出現紕漏了,必須趕在他們回來之前,做好這件事。於是打開艙門走入底艙,拿起周淑軍裝錢的提包,就在這時候,一支冰冷的手槍,頂在了科爾的頭上,科爾心裡悚然一驚,暗叫不好。
「混蛋。」林木森手下眾人一邊憤怒的咒罵著,一邊圍上來拳打腳踢,張子豪在人群外面喊:「都讓讓,給我留個下手的地兒啊。」在憤怒的人們的攻擊下,科爾很快就被打成了豬頭。
「好了,大家先停手。」林木森說,眾人這才散開,科爾躺在地上,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了,臉腫得像是大豬頭,眼圈黑黑的,鼻子往外流血,牙齒也斷了好幾顆,科爾現在的樣子,他老媽見了也肯定認不出這是她兒子了。
「龍戀林,你和施禹、周淑軍去找布魯斯醫生,讓他多帶止瀉的藥物下來。」林木森說,龍戀林和施禹等人答應一聲,順舷梯出了底艙去找醫生了。
「把他弄醒了。」林木森說,「我有些話要問問他。」
「我去拿水。」劉聖雨說著,正要去拿水,王小雨一把拉住了他,嘿嘿壞笑著湊到科爾身邊,拉開褲子就是一泡尿,暈乎乎的科爾突然覺得有溫熱的液體淋在頭上臉上,果然清醒了很多,摸了一把臉上是鮮血混合著尿水的液體,科爾眨巴眨巴眼睛,正看到王小雨提起褲子,科爾還有點迷糊的腦袋裡很快明白了剛剛的溫熱是怎麼回事,忍不住怒吼一聲爬了起來,爬起來的科爾覺得渾身骨頭散了架一般疼痛,站直的身體忍不住微微搖晃。
「你為什麼要害我們?」林木森問,jay負責翻譯。
「我並沒有害你們,幹嘛這樣問。」科爾聽了jay的話,心裡一驚,暗暗責怪自己太心急了,再多等一個小時也許就能成功了,現在被林木森抓住,科爾是斷然不會承認自己要加害他們的,一旦承認對方不可能放過自己。
「他媽的,還要騙人!」王小雨咒罵著,抬腿一腳踹在科爾小腹上,將他踹了一個跟頭,王小雨還要再打,肚子咕嚕嚕一聲響,趕緊捂著肚子跑進廁所了。
「我真的沒有騙你們,我不知道你們幹嘛要打我啊!」科爾裝出一副非常委屈的樣子說。
「還他媽的裝糊塗!」張子豪是眾人里拉得比較厲害的,自然遷怒於科爾,揪住他的頭髮就是一頓老拳,打得科爾眼冒金星,「你告訴我們,原來守艙門的水手哪去了?」
「他們……他們要去玩牌,就讓我替他們在這裡守一會兒。」
「既然是你守在艙門口,剛剛我們叫門的時候,你幹嘛不開門?」jay問。
「我睡著了,沒有聽到啊。」科爾一副誠懇的神情,委屈的說。
「森哥,我看這個俄羅斯老毛子就是他媽的煮熟的鴨子——嘴硬,不如讓我殺了他算了!」劉聖雨凶狠的瞪著科爾說。
就在這時候,龍戀林和施禹、周淑軍帶著布魯斯醫生還有皮羅耶船長回來了,同行的還有密切關注這件事的喬治和布朗,另外溫瀟、何二和馬大刀也跟著下來了,經過一段時間調養,馬大刀的身體康復得差不多了。布魯斯來到底艙,就看到眾偷渡客們頻繁出入廁所,而有些被王小雨、無罪等人打暈的偷渡客已經拉在褲子上了。
「哦,這是怎麼回事,情況很糟糕啊。」布魯斯說著,快步走到一個昏迷者身邊,翻開眼皮看看,又撬開對方的嘴巴,看看s苔,「我想,我需要取一點糞便帶回去化驗一下。」
「這裡最不缺的就是大糞。」剛剛從廁所出來的王小雨聽溫瀟翻譯說布魯斯需要糞便,嘿嘿一笑,接過布魯斯的拿出來很小的塑料碗,鑽入廁所很快端了滿滿一下出來,送到布魯斯面前。布魯斯用手扇著,心想這也太臭了。
「我帶著上去化驗一下。」溫和、何二陪著布魯斯離開了,皮羅耶則站到了林木森對面,看著被打成豬頭一樣的科爾,皮羅耶盯著林木森問:「這是怎麼回事?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想要解釋?」林木森冷笑著反問,「我也想要一個解釋,為什麼這裡所有人都會拉肚子,甚至還死了人。」林木森指著李大叔的屍體,憤怒的看著皮羅耶,皮羅耶叼著煙斗x了一口,噴出一口淡藍的煙霧。
「拉肚子,也許是因為你們吃了不乾淨的東西,」皮羅耶說,「不過你們無故毆打我的船員,這是我不能接受的!」作為船長,他必須保護自己的船員,不然以後會失去威望。
「這個傢伙根本就是想害死我們,奪取我們的錢物。」王小雨指著科爾說,「要不是我們裝死把他騙了下來,現在還不會有人給我們打開艙門,只怕我們死在這裡都不會有人管。」
喬治和布朗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發現了畏懼,科爾辦事太不小心了,只是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牽連到自己身上。
「科爾,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皮羅耶船長問,科爾當然矢口否認,只推說不知道。
布魯斯醫生很快又下來了,這一次他帶了很多止瀉藥,分發給眾偷渡客服用,這時候已經有很多人爬不起來了。布魯斯也帶來了化驗的結果:食物中毒,在糞便殘留物裡面,發現了瀉藥成分。
「這是廚房的事情,跟我可沒有關係。」科爾推脫說,皮羅耶看看群情激奮的眾偷渡客,尤其是林木森一夥人,心想要是不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覆,這些人只怕真會做出瘋狂的舉動,於是讓喬治去廚房把卡巴耶娃和霍普金娜找來,林木森則派了溫瀟和何二陪喬治一起去。
兩個廚娘很快被帶到了,當皮羅耶船長問起這件事的時候,霍普金娜一臉驚駭和不自然,面對皮羅耶船長的咄咄相逼,霍普金娜沒能堅持多久,很快把瀉藥的來源告訴皮羅耶。
「科爾,你還有什麼話說?」皮羅耶船長瞪著科爾問,船員們對待偷渡客非常不好,甚至有時候還會強搶偷渡客裡面的女人施暴,這些事情皮羅耶都知道一些,只是他也並不認為偷渡客是人,所以對於船員的惡行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科爾為了錢,居然做出讓所有偷渡客集體腹瀉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這些人的身體極度虛弱,長期腹瀉會導致嚴重脫水,這是致命的。
「可恨,都怪我自己太心急了,若是我再晚幾個小時下來,就可以成功了。」科爾瘋狂的笑著說。
「科爾,你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呢!」皮羅耶船長痛惜的說。
「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科爾瘋狂的神情看著林木森,「我討厭中國人,尤其是強硬的中國人!」一邊說著,一邊向林木森撲擊過去,砰的一聲槍響,是陳蠱鑫開槍了,科爾扭頭看著皮羅耶,臉上露出一絲詭詐的微笑,倒了下去。
皮羅耶看著科爾倒下,臉上現出痛苦的表情,而站在皮羅耶身後的喬治和布朗,卻都覺得科爾是在對著自己笑,兩個人心裡都突突直跳,科爾死之前並沒有說出他們倆的事情,這讓兩個人覺得非常僥倖。
接下來,大家都將注意力集中到救人上面了,而科爾死了之後,林木森等人也就不願意繼續追究了。皮羅耶船長帶著喬治、布魯斯和布朗抬著科爾的屍體離開了,霍普金娜看著科爾的屍體,神情愁苦無比,暗悔自己不該一時衝動,幫助科爾在偷渡客的食物裡下藥。
林木森也讓人抬著李大叔的屍體送到了甲板上,看著這位中年大叔安詳的閉著雙眼,林木森心裡一陣難過,金燕子依偎到林木森身邊說:「森哥,李大叔臨終前,讓我把這個交給你,想請你幫忙,找到他的女兒。」
「我會的。」林木森說,目光掠過寬闊的海面,迎著海風,林木森突然想起了命運,造化弄人,自己原本只是一個孤兒,在垃圾場混生活,誰會想到自己會成為黑道上炙手可熱的人物,可就在自己聲勢最盛、如日中天的時候,誰又會想到自己被人逼得遠走天涯。
「a市,我會回來的,阿炮、李萬奇、斷章,你們都等著我,我林木森會再回去的!」林木森暗暗發誓。
布魯斯指揮水手清潔了底艙,又是打掃又是消毒,皮羅耶船長則解雇了霍普金娜,這讓霍普金娜非常悲傷。
接下來幾天,都沒什麼事情發生,葉卡捷琳娜號順風順水,很快到達了舊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