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喬珊,你們倆快點吃啊!」李大叔嘴裡塞滿了麵包,快樂的咀嚼著,含混不清的招呼著金燕子和喬珊,一起坐船這些天,李大叔和金燕子、喬珊、王小雨、馮興明等人已經混熟了。王小雨、劉聖雨、龍戀林等人雖然看著兇惡,但對底艙裡偷渡的中國人還是非常和氣的,而且很能幫助中國人,王小雨更是時常講一些黃色的小笑話,逗大家開心一笑,為寂寞無聊的航程增加一點生氣。
李大叔左手抓著一個烤得油汪汪的麵包,右手拿著湯勺,一口湯,一口麵包,吃得不亦樂乎,看到金燕子和喬珊兩女吃香文雅,不由啞然失笑,還好她們倆身後有林木森坐陣,不然以兩女吃東西的速度,不等她們吃飽,食物早就被搶光了。
「我們已經吃飽了。」金燕子笑著說,船上給的食物雖然不多,但她和喬珊是女孩子,吃的少,還是能勉強吃飽,所以精神狀態還不錯。
「今天的麵包可真香啊。」李大叔感歎的說,「到了美國,我要天天吃麵包。」他的話,把金燕子和喬珊都逗笑了,等到了陸地,吃的東西就多了,何況早就聽說美國有唐人街,華人餐館,那裡肯定有中國菜賣的,眾人心裡還是覺得煎炒烹炸製作出來的中國菜更好吃,色香味俱佳,而且有著數千年的傳承,中國的飲食文化,豈是那些西方國家能夠媲美的。
平時只有四片麵包,李大叔當然吃不飽,此刻有了充足的食物,便放開肚子大吃大嚼。馮興明好心提醒說:「大家都少吃一點,我們之前吃的東西太少,驟然吃得太多,很容易就撐壞了肚子。」
「森哥,他說的很對,餓一段時間後開懷大吃,的確很容易吃壞sz。」無罪說,林木森便約束手下幾個吃得歡的,如劉聖雨、張子豪、施禹等人。
「李大叔,你也少吃一點吧。」喬珊好心的提醒說,李大叔就笑起來,說:「我這一把年紀了,當年大饑荒都挺過來了,害怕這個,不要緊的。」見他不聽勸,金燕子和喬珊也就不再勸阻。
吃得太撐了,也許不會死人,但要是那些食物裡面,被人故意放了瀉藥,而吃的菜還是餿掉的,那就不好說了。吃過早飯之後,張子豪是最先有反應的,他的肚子咕嚕嚕一陣叫,他就急匆匆鑽進了底艙中用布圍起來的廁所,解決完了之後張子豪一臉舒爽的表情走了回來,結果屁股還沒坐穩呢,連續幾個屁之後又鑽進廁所去了。
「我靠,剛才可能吃的太急,竟然吃壞肚子了。」張子豪蹲在便桶上想,解決完了以後張子豪再次一臉舒服的神情回到林木森等人身邊。
「拉得很爽麼?」王小雨笑著問,張子豪臉皮厚,嘿嘿一笑,金燕子和喬珊知道兩個人肯定又要開一些低俗的玩笑,趕緊扭開頭不看他們了。
「當然很爽了。」張子豪笑嘻嘻的說,突然一臉苦相,「我靠,不會吧,又來了。」說著,急匆匆躥入廁所,又去蹲著了。
「張子豪,是不是爽得欲仙欲死了啊?」王小雨大聲問,眾人紛紛笑起來,金燕子拉著喬珊低聲說著什麼,故意不理王小雨。張子豪連續蹲了三回,拉得渾身酸軟無力,現在腿都有點麻了,把力量都用在蹲坑上,卻是連和王小雨鬥嘴的力氣都懶得用了。
張子豪剛剛吃得又快又急,所以反應來得最快,接著就是李大叔,他吃的最多,第二個起了反應,聽到張子豪說很爽的時候,李大叔就覺得肚子有點難受,當聽到王小雨說起欲仙欲死的時候,李大叔肚子咕嚕嚕一聲響,叫了一聲不好,捂著肚子就跑進了廁所。
「又一個?」王小雨笑著說,李大叔很快就臉色蠟黃的出來了,王小雨就問他說張子豪呢,怎麼還不出來啊。
「他還在那蹲著呢,說總覺得不乾淨。」李大叔說,結果是剛剛坐下,又起來去廁所了。眾人正在取笑張子豪和李大叔的時候,陳蠱鑫、陳俊丞、施禹等人紛紛坐不住了,臉色大變衝入了廁所,布簾子圍起來的廁所很快就蹲滿了。接下來,林木森、王小雨、劉輝、周淑軍等人紛紛感覺肚子疼,王小雨走到布簾子前面大聲喊著:「張子豪,你小子蹲了半個多小時了,也該完事了吧,快點出來。」
「我靠,不行,起不來了。」張子豪的聲音裡透著無力的感覺。張子豪雖然說起不來,還是勉強出來了,看見他出來,王小雨剛要衝進去,看見一邊林木森也一副忍耐的痛苦神情,王小雨捂著肚子,對林木森說:「森哥,你先來吧。」
「你就快去吧,我看你都要拉褲子上了。」林木森說,王小雨聽了,連忙鑽了進去。之後,眾人輪番上陣,一個個捂著肚子,神色愁苦無比。
「森哥,咱們很可能被人暗算了。」無罪捂著肚子,臉上也是一副強忍的表情,看到永遠都寵辱不驚的無罪都一副痛苦、尷尬的樣子,林木森不由笑起來。
「森哥,無罪說的有道理,我們的確可能被人暗算了!」jay說,和林木森在一起待久了,他也跟著別人喊起森哥來了,林木森強忍著笑點頭說:「我當然知道我們被人暗算了,而且肯定是那個科爾搞的鬼,只是無罪一直都波瀾不驚的臉今天總算換了一副強自忍耐的樣子,我就忍不住想笑。」
「大家這樣一直拉下去,不是辦法啊。」jay說。
「嗯,得趕緊讓醫生給我們弄止瀉藥,不然一直拉下去,很容易脫水啊。」無罪說著,啊啊叫了兩聲,起身鑽進廁所裡面了。眾人中,以李大叔拉得最厲害,都已經開始拉水了。
「喂,開門,開門。」龍戀林和馮興明、劉聖雨等人連續敲打蓋在底艙上的鐵板,外面本來是有人看管的,只是今天看管這裡的人都被科爾打發離開了,科爾早就聽到了裡面嘈雜的抱怨聲,知道眾人肯定拉得欲仙欲死了,心裡不由暗笑。拉肚子,正常情況下的確不算什麼事情,就算不治療也沒多大關係,但是底艙裡的偷渡者們經過半個多月的航行,每頓只有四片麵包,一點清水,身體早就虛弱得不像樣子,這樣拉下去,早晚會出大問題。
幾個月前,科爾和一些日本人開玩笑,把瀉藥放在了他們的湯裡,結果日本人拉得脫水,後來竟然死掉了,皮羅耶讓科爾把死掉的偷渡者屍體丟入大海,結果科爾從那些死人身上搜出數十萬,發了一筆死人財。這一次,船上的中國人帶了不少錢,科爾雖然知道這些人很凶橫,但還是動了心思,決定鋌而走險。現在,這些人正拉得欲仙欲死,科爾當然不會給他們開門,讓他們去找醫生。
裡面的人來回折騰著,到了中午,李大叔第一個堅持不住了,躺在地上起不來了。他的年紀本來就大了,還有心臟病,抵抗力比年輕人低很多,半個月來身體狀態每況愈下,這一次吃的又最多,所以第一個躺下了。
「他媽的,等開了門,我就衝出去殺了那個叫科爾的俄羅斯鬼佬。」王小雨憤恨的咒罵著,每天的這個時間都到了午飯時間,可是今天卻沒人給送飯來,這讓眾人打算乘著水手送飯來打開艙門的時候衝出去的計劃泡了湯。
地艙裡,偷渡客們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他們終於折騰沒了身體裡最後的一絲力氣,躺在地上動不了了,李大叔臉色金黃,呼x困難,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李大叔,你怎麼了?」金燕子和喬珊關切的看著他問,李大叔聽見有人喊自己,勉強睜開了眼睛,苦苦一笑,自己本是去找女兒的,現在看來只怕自己堅持不到美國了。
「李大叔,你振作一點啊,很快就會沒事了。」金燕子說,李大叔艱難的搖搖頭,大口喘了幾下,之後用很低的聲音說:「金燕子……姑娘,我怕是不行了……」說到這裡,急促的cx起來。
「李大叔……」金燕子搖晃著他的手臂呼喊,林木森見喬珊看著自己,無奈的搖頭。
「媽的,這些俄羅斯人太狠毒了,竟然敢暗算咱們,等我出去了,我一定殺光他們!」王小雨憤憤的咒罵著,劉聖雨冷哼了一聲說你還是留一點力氣吧。
「金燕子姑娘,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李大叔說,「我求求你們,到了美國,幫我把我女兒找到,告訴她說她媽媽很想念她,讓她回國內……」
「李大叔,你會沒事的,你應該親自去找你的女兒……」金燕子哭泣著說,這個樸實的中年大叔,是一個很親切的人,讓金燕子總是想起自己的父親。
李大叔苦苦笑笑,拉著金燕子的手,看著金燕子的目光非常慈祥,他用僅有的力氣從貼身的口袋裡取出一個小巧的玉觀音,交到金燕子手上:「我女兒叫李月茹,幫我找到她,這個玉觀音是她百日的時候,她媽媽送給她的禮物,你把它交給林先生,我知道他是一個很有能力和辦法的人,他會幫我找到月茹的。」
「李大叔,我們一定幫你找到女兒……」金燕子說,李大叔臉上掛著安詳了笑容,合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