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全離開單位以後,立刻給他老婆打電話,提出同意簽約協議的事情,他老婆早就被王小雨、何二等人嚇壞了,哪裡有不同意的道理,當下周德全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裡,找到身份證、房屋產權證等證件,又轉到長電公司。
長電公司的員工聽說周德全是來簽拆遷協議的,非常熱情的接待了他,待簽完了協議後,負責簽協議的林劍鋒心想這人不是有毛病麼,當初我們找上門去求著要你簽約,你不簽;現在倒反過來求著我們簽約了!曾經和王小雨一起找上門去的林劍鋒雖然不知道周德全為什麼前後大相逕庭,卻也知道是王小雨的功勞。
當馮宇新聽說一期工程住戶全部簽了合同以後,大為欣喜,這樣明年開春天氣轉暖,立刻就可以開工了,心想林木森確實有兩下子,這樣容易就解決了拆遷工作中最大的難題,自己沒多花一分錢,看來和他合作的確是很讓人很愉快的。馮宇新於是打電話,將這個喜訊告訴林木森,林木森就對屋裡正在給自己削蘋果皮的王小雨滿意的笑笑。
曾超離開經貿大樓以後,就獨自拉到泉陽泉送水站,推開辦公室的門,裡面一片忙碌景象,訂購電話不斷響起,接線小姐運筆如飛在筆記本上記著地址和數量,之後向水站裡面報數,裡面屋子裡就有扛著水的工人將水送出去裝車,十幾個工人穿梭來去,一派繁忙、熱火的景象。
「你有什麼事麼?」一個中年婦女問,看來似乎是這裡的負責人,曾超就說自己是想要問問你們這裡需要不需要送水工,臉上是一副非常老實的模樣,中年婦女上下打量曾超幾眼,說:「看你這樣子,還是學生呢吧,你能吃得了苦麼?」
「我能!」曾超肯定的說,要問別的自己也許不行,可干力氣活那是絕對沒問題的,婦女見曾超老實、認真的樣子,就笑了,說:「那行。」曾超就問我什麼時候可以來上班啊,婦女看了一眼來回忙碌的工人,就說你要沒什麼事兒,這就可以上班了,每個月一千元,包中午飯。
曾超只是將這個工作當做見到林木森的一種手段,或者說是生活中的一個過渡罷了,所以也沒有爭講,便欣然同意。
那婦女見曾超同意薪水問題,並且願意這就上班,便轉頭對一個接線的女孩子喊:「小王,他要來我們這裡幹活,你帶他辦一下手續,另外去後勤處給他要一套工作服來!」
「好的。」叫小王的女孩子應道,抬頭看了一眼曾超,眼前一亮。曾超雖然並不多帥,但渾身上下充盈著一股剛性的男子漢氣息,也蠻x引女孩子的。
「你到這邊來吧。」小王微笑著說,曾超應了一聲,走到女孩子跟前,女孩子就找出兩張表格,遞給曾超說要他填寫一下,曾超看了一下,都是些基本信息,姓名、年齡、家庭地址、身份證號碼之類的,填寫好了遞給小王,她看了一下笑著說:「原來你叫曾超啊,我叫王麗。」
「啊,你好。」曾超靦腆的問好,王麗就呵呵笑了,沒想到曾超還是一個害羞的男孩子,看來以後可以多逗逗他了,「你這個地址一欄怎麼沒有填寫呢?」
「我一直是租房子住的,沒有固定的地址,前幾天剛剛換了地方,新住址還沒有找好,等找好了再填上行麼?」曾超裝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問,似乎剛剛從農村來城裡的小青年一樣老實、厚道。自己必須得到這份送水工的工作,因為它可能給自己帶來見到林木森的機會;而要想得到這份工作,取得別人的好感就是必須的,這年頭哪個老闆不希望自己手下的員工很老實、很忠厚呢!
「可以啊。」王麗笑著說,將曾超填寫好的表格收好之後,對曾超說:「你現在跟我來吧,我帶你去後勤處要一套工作服。」曾超答應一聲,跟在王麗後面,很快就拿到了一套胸前印有泉陽泉水務公司的工作裝。
王麗是一個非常熱情的女孩子,又帶著曾超去了男換衣間,指點曾超換上工作服,同時告訴曾超可以將換下來的衣服鎖在櫃子裡,等下班以後再換回去。
「謝謝你了,王麗姐。」曾超誠懇的說,王麗就笑了,說沒什麼,然後帶著曾超回到臨街的工作室,路上,王麗告訴曾超泉陽泉水站的負責人,就是剛剛那個中年婦女叫張雪雁,大家都喊他雁姐。
回到工作室,雁姐就將讓曾超接受一個叫老八的男人調度,老八和曾超隨便打了個招呼,便讓曾超和其他工人一起裝車,曾超幹活非常賣力,兩手各提一隻水桶,張雪雁和老八看了,就都滿意的點點頭。
裝滿了一車純淨水以後,老八就叫上曾超,一起開車去送水。
「八哥,今天的水都是送到哪裡去啊?」上了車以後,曾超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老八就隨口回答說是送到第三醫院,曾超心裡就突的一跳,心想還真是巧了,自己第一天上班就有機會去第三醫院了,也不知道今天是否有機會見到林木森。
想到一會兒可能見到林木森,曾超心裡就抑制不住激動,當年阿森為了成全自己,讓自己有一個安定平穩的生活環境,而獨自離去,如今自己就要見到他了麼?若是一會真的見了他,他問起劉叔劉嬸,自己應該怎麼回答呢?想到這個問題,曾超就有些為難!讓林木森去見他們,那是斷然不行的,一旦雙方見面,自己在警校學習的事情就會暴露,到時候林木森必然懷疑自己!
看來只好騙他了,想到這裡,曾超就無奈的歎了口氣,之後便不再說話了,老八開車很快就來到了第三醫院。第三醫院的一個護士接待了他們,指揮著老八和曾超將水送到醫院各個辦公室、病房等處,當護士帶著兩人來到外傷科的時候,曾超想到林木森就在這個科室的某個病房裡,心裡就有點緊張、激動起來。
護士讓曾超將水送到一個452病房,同時帶著老八去護士站簽接收的單子去了,曾超扛著水桶一路走過去,他發現走廊很裡面位置,有一夥人聚在那裡,曾超估計林木森可能就在那間病房吧。
經過452門口的時候,曾超稍停了一下,便又扛著水桶繼續前進,沒有水桶這個道具,自己就不能去見林木森了,自己必須裝出是碰巧遇見林木森的樣子才能不惹起他的懷疑。
曾超扛著水桶繼續前進,當他走到478門口,也就是一群人守護著的門口的時候,曾超看見門上寫的名字裡面,赫然有林木森三個字!他的心跳越發劇烈起來,剛要繼續向前,一個人已經攔住了他:「喂,幹嘛的?」
曾超抬頭一看,對方是一個年輕小伙子,一臉不友善的表情,眼睛冷冷的掃視著曾超,此人正是李旭,在他身邊站著張子豪和周淑軍二人,身後還有劉聖雨、龍戀林等人。
「送水的。」曾超一臉老實的樣子說,同時將水桶放在由肩膀上卸下來,放在地上,拿起肩膀上的白色毛巾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其實他額頭並沒有汗水,這個動作只是下意識的。
「可我們並沒有要水啊!」張子豪在一邊說,「難道是那個農民要的?」
「拉倒吧,那個農民怎麼可能要純淨水呢!」劉聖雨說,曾超就說是護士站讓送的。
周淑軍就走進病房,看了一下裡面的純淨水還真是沒有了,就問林木森說外面來了一個送水的,要讓他送進來麼,林木森笑笑說好的,眾人防範的對象是北區龍堂的人,可沒想到會有別人將主意打到林木森身上,周淑軍得到林木森的答覆,就出來對曾超說:「行了,你送進去吧。」說著推開門,放曾超進去。
曾超再次扛起水桶,心裡怦怦亂跳,暗想若是林木森睡著了或者他認不出我來了,可怎麼辦呢,難道自己上去叫醒他,告訴他自己是曾超麼,想到這裡曾超就自嘲的一笑。張勇晨把一切似乎都安排得很好,可他的安排到底不是完美的,這計劃裡面有著很多的隨機性事件。
既然已經走到這裡了,也就管不了那麼多了,想到這裡,曾超扛起水桶,昂然走入病房,為了方便病房裡的病人看見自己,曾超故意將水桶扛在左邊肩膀上,因為病床都在過道的右側。
曾超走入病室,病室裡一共擺了三張床,最靠近門的一張上,是一個中年男子,粗黑的臉膛,顯然不是林木森,中間一個仰面躺著,閉目養神,正是無罪,似乎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無罪突然張開眼睛看了曾超一下,曾超只覺得無罪的目光好像利劍一樣刺人,趕緊轉移開了盯著他的目光,去看最裡面一張床上的病人,那人正趴在床上,抬眼瞅著曾超,兩人目光相遇,彼此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一絲熟悉的影子!趴在床上的人,正是林木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