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先生焦急的等待陳局長傳來好消息卻一直失望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宋先生以為是陳局長終於找到了周浩,打電話給自己報喜的,拿出手機一看,卻是林木森的號碼:「你有什麼事麼?」雖然心裡厭惡林木森,宋先生卻還是接起了電話。
「前幾天的事情,我真的非常抱歉,為了彌補我的過失,我已經找到了周浩!」林木森輕笑著說,「您應該知道,找人這種事情,我們黑道上的人比警察更有辦法。」
「他在哪?」宋先生緊張的問,對於林木森是不是真的更有辦法,先於警察找到周浩,宋先生根本不關心,他只關心周浩,確切的說是周浩手裡的東西的下落。
「就在大富豪。」林木森說,「您可以過來見見他。」稍頓了一下,林木森繼續說:「您不過最好不要起通知陳局長,讓他動用警力抓捕周浩、甚至直接擊斃周浩的念頭,他告訴我說,他把東西分成了幾份,分別保存在不同的人手裡,若是他出事,那些人就會把周浩交給他們的東西公佈出來!」
「瑪勒格碧的,竟然敢威脅我!」宋先生心裡暗罵,嘴上卻說:「等我有時間再說吧。」說實話,就在林木森告訴宋先生,說周浩就在大富豪的時候,宋先生真的起了讓陳局長去直接擊斃的念頭,可轉念一想,的確如林木森所說,經過兩天準備時間,周浩肯定已經備份了,雖然未必如他所說,將東西拷貝幾份,但兩、三份總是有的,自己不可貿然行動。
掛斷了電話以後,林木森暗暗鄙視,心想還和我裝呢,你老小子一個小時內不來,我把腦袋揪下來給你當球踢!
林木森笑著對周浩說:「陳局長已經找你兩天,估計老宋也該對陳局長失望了,現在是輪到你出場的時候了!」周浩說我聽森哥的安排。
「等老宋來了,你就把這個交給他。」林木森拿出一個精緻的u盤,交給周浩。
「不把照相機交給他麼?」周浩問,林木森笑著搖頭:「老宋就好比獅子,你就是馴獸師,這u盤裡的東西就是馴獸師的鞭子,有鞭子獅子才會聽你的話,失去了鞭子,獅子就要吃人了!」
「那好,我聽森哥的。」周浩謙遜的說。
不出林木森預料,半個小時以後,宋先生就驅車來到了大富豪,陪他一起來的是他的心腹手下柳先生,一進經理室宋先生先掃視了一圈在座眾人,目光最後落在周浩臉上,在宋先生的注視下,周浩覺得一陣緊張焦慮,心臟不爭氣的狂跳起來,將目光轉移向林木森。周浩和林木森這些人的氣質上,有著本質的區別,宋先生老辣的目光自然可以看出來。
「您好,宋先生。」林木森從沙發上站起來微笑著說,「這位就是周浩先生了。」
「嗯。」宋先生冷哼一聲,將目光從周浩臉上轉移到林木森身上,周浩這才長出一口氣,背後的衣服都有些濡濕了。
「我和我手下的兄弟們廢了很多力氣,總算不辱使命,找到了周浩先生……」林木森的話還沒有說完,宋先生已經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阿森的幫忙我會記住的,我一會兒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現在來這裡,我只想拿回東西。」
「周浩,還不趕緊把東西交給宋先生!」林木森裝出一副嚴厲的表情,聲色俱厲的說,「我剛剛找到周浩,就給您打電話了,他身上的東西我並沒有動!」林木森這樣說的意思就是周浩手裡的東西,林木森並沒有看見,當然也不會留存。
周浩心想林木森還真會編瞎話,當著自己的面說謊,臉都不紅一下,當然他是不會拆穿林木森的;宋先生看了林木森兩眼,一時間也不能確定林木森說的話是真是假。
周浩見林木森要自己將東西交給宋先生,就小心翼翼站起來,將u盤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來,遞到宋先生面前,沾染了周浩手心裡的汗水的u盤濕滑油膩,宋先生看了一眼u盤,並沒有立刻接過來。
周浩忍不住回頭去看林木森,宋先生不接u盤,這讓周浩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好了,林木森卻只是微笑的看著別處,根本不理會周浩求助的目光。
「照相機和你拷貝複製的呢?」宋先生嚴厲的目光緊緊盯著周浩的眼睛,周浩額頭上的汗水一下就淌下來了,目光不敢去看宋先生的臉,只好低頭看著地面。
「把照相機還有你拷貝的東西都交給我,我會讓你得到很多東西,權力、地位、女人!」宋先生的語氣舒緩了很多,帶著一絲yh說到。周浩心想要是那些東西在我手裡,我就給你了,可那些東西都在森哥手裡,可我敢說麼?
「我……我會把……把你那些東西收好,不……不會被別人看到的。」周浩緊張的說。
「我看你還是把那些都交給我的好!」宋先生又加重了語氣,威逼著周浩,周浩雖然是警察出身,卻從來沒有見過省長這樣高級的官員,在宋先生的威壓下,緊張不安起來。
「宋先生,狗急跳牆,兔子急了還要咬人呢,你又何必逼迫周隊長呢,逼急了他對您並沒有好處!」林木森端著兩杯紅酒,微笑著走到宋先生和周浩中間,將紅酒分別交給兩人,他的話讓周浩清醒了很多,對啊,你老傢伙的證據在我手裡呢,你他娘的還敢來逼我,逼急了老子真要咬你了!
宋先生轉頭狠狠瞪了林木森一眼,林木森卻滿不在乎的四下張望著。林木森的出現,給了周浩一絲安全感,宋先生帶給自己的壓力,也因為林木森的出現,被林木森分去了大部分,周浩的心緒頓時平穩了很多。
「宋先生,既然來了,總是站著不大好吧?」林木森笑著說,宋先生看了一眼周浩,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林木森揮手摒退了王小雨、無罪、馬大刀等手下兄弟,宋先生也讓柳先生出去等候自己,偌大的經理室內,一時間便只剩下林木森、宋先生和周浩三人,三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沉悶而壓抑。
林木森從桌子上的木質盒子裡,拿出一支拇指粗細的雪茄,在桌子上頓了兩下,放在自己唇邊點燃,狠狠x了一下,便有淡藍色的煙霧瀰漫在三人中間,煙氣氤氳,周浩只覺得如墜夢裡,緊張、焦躁、壓抑的感覺一下子淡了許多。
「說吧,你要怎麼樣才肯把東西全部還給我?」宋先生抬頭看著周浩問,他的語氣再沒有了剛才的銳利和咄咄逼人,透著一股商量的意味。
「我……」周浩遲疑著,林木森狠狠x了一大口煙,似乎被嗆著了,劇烈的咳嗽了幾下,周浩心想林木森廢了很多心思,甚至讓宋先生警覺林木森並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才給自己創造了機會,掌握了宋先生的證據,若是自己不能好好把握,就一輩子別想出頭了,想到這裡,周浩強壓緊張的情緒,說:「您應該明白,陳局長、我還有很多警員都發現了大富豪的這件事,想要完全沒有流言蜚語,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現在您要做的,就是如何讓這些流言蜚語的份量變輕!」
「哦?」宋先生挑了挑眉頭,周浩見他注意自己的說話,膽氣更壯了一點,嚥下一口唾沫繼續說到:「這件事,就算我出去說,若是沒有證據也沒人肯相信,其他人出去說也一樣不會有人相信;可有一個人不一樣,那就是陳局長,他的地位高,言語的份量就重,他要是出去亂說,想必會給您的名譽和聲望帶來很大打擊!」
「為了維護您的聲望和地位、榮譽,我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先下手為強,解決了陳局長這個隱患,只要他不再是局長,到時候他說什麼,也不會再有人相信了!而且就算他到處去說,別人也只會認為,是因為撤了他的職務,他心裡有怨言,才四處攻擊您罷了,您呢,大人不計小人過,當然沒必要和他一般見識,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撤了他的職務?總要有一個正當的理由吧!」宋先生疑惑的說,事實上他早就決定這樣做了,只是因為沒有找到周浩手裡的東西,他還要陳局長出力,才沒有立即實施罷了,周浩能夠想到的事情,他豈會想不到!
「理由還不簡單麼,陳局長這些年貪污受賄、敲詐勒索、蓄養情婦、拉幫結派的事情沒少干,只要派一個調查組下來,肯定能查到他的破綻,再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周浩見宋先生動心,越發熱切起來,陳局長若真被拿下了,自己陞遷的機會就來了,到時候自己掌握著宋先生的證據,他敢不給自己安排一個重要的職務麼?雖然說政府和公安系統是兩個獨立的互不統屬的部門,但宋先生一句話,省公安廳的廳長都要聽著,只要他能夠幫自己,自己當局長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件事,我要仔細想想,撤一個省會城市的警察局長的職,可不是說著玩的!」宋先生思索著說。
「就怕您遲疑不決,最後被陳局長得了先手,反咬您一口啊!而且看見您的事情的人可不少,警察系統都是他的人,到時候他一呼百應,豈不壞事,若是他不再是局長了,那些人就要考慮考慮站在一個什麼位置說話了!」周浩用惋惜的語氣說,似乎陳局長已經向省委、政府說出了在大富豪裡發現的事情一樣。
「好吧,我這就去辦!」宋先生站起來說,準備離開。
「您最好快一點,我們警察行動,歷來講究梨庭掃穴,若是行動不快,就要被別人趁機****了,陳局長可是警察系統裡的老前輩,做事很厲害的。」周浩關心的提醒了一句,宋先生哼了一聲,鑽進了經理室的獨立電梯。
他在今天和周浩的過招中,完全落了下風,這讓他非常惱火,連經理室門外等候的柳先生也不招呼,就逕自下樓去了。
「森哥,我表現得還行麼?」宋先生離開以後,周浩得意的神情盡去,不安的問林木森,林木森大笑著點頭,說很好,我得先恭喜你了,周局長。周浩有些尷尬而靦腆的點頭,心裡卻非常高興,不論自己的局長是怎麼來的,但成王敗寇,只要自己勝利了,自己就是王。
「都是森哥的幫助,栽培!」周浩謙遜的說,林木森就笑笑,說只要你以後好好為我辦事,好處不會少了你的,若是你起了反意……
「我怎麼敢呢!」周浩惶恐的說,林木森看著周浩,只是笑笑。
「你去招呼一下柳先生,告訴他老宋已經走了,讓他也滾蛋吧!」林木森笑著說,自己掌握了宋先生的命門,以後j省還不是任自己橫著走麼,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日子,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