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是那樣平淡、單調的過著,一年後阿強出了少管所。臨走前阿強不知道從什麼渠道弄了好多酒進來,和309的眾人喝得酩酊大醉,尤其是林木森還有曾超,兩個以前從沒喝過酒,本來不肯喝卻架不住阿強等人的苦勸,最後都喝倒了。
第二天早晨,當林木森和曾超醒來去勞動的時候,阿強已經離開了。林木森想起阿強昨天喝酒的時候還叫他們小心,說他走了就怕阿火要找他們麻煩,他們倆的性子又寧折不彎,容易吃虧,放心不下,後來好像還說要他們出去了以後,去找他什麼的,當時已經喝多,記不住了。
阿強是早上天色剛亮時走的,那時候他們還沒有醒酒呢,阿強也沒叫醒他們,結果三人竟然失去了說最後一句道別話語的機會,不過林木森和曾超卻也不大在意,只是一句話罷了。然而,林木森和曾超此時卻不知道,就是沒有說這最後的一句話,使他們3個的日後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要是當時阿強對他們說了道別時的話,也許他們的命運就會發生很大的改變了。
命運的改變,往往只是差在一句話上。
曾超摸了摸口袋,裡面空空如也,曾超憤憤的罵了一句日。阿強留給他們的聯繫方式是寫在一張紙上的,剛才去廁所被他用來擦了屁股。想起那張紙的用途,曾超笑笑,既然已經無法挽回,那就不如徹底忘掉的好,難道叫曾超去廁所再將那張紙從一堆大便上拿回來麼?等他和林木森兩年出獄後,阿強說不定已經把他們倆忘記了呢。
「喂,你們倆去把六樓的廁所打掃一下,記得打掃要乾淨徹底!」一個黑黑的又長著一臉橫肉的矮胖管帶說,林木森和曾超說這裡不是還沒打掃乾淨麼,黑胖子說叫你們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哪來那麼多廢話。
林木森和曾超不再說話,立刻收拾東西跑去打掃廁所了。當林木森和曾超進入六樓廁所的時候,發現整個樓一個人都沒有,走廊裡面陰森黑暗,彷彿擇人而噬的凶獸,在幽靜的走廊中,他們的腳步聲可以傳出好遠。
「有點不對勁!」林木森冷冷的說,同時四下打量著,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和事物。帶著一絲疑惑,兩個人走進廁所開始打掃廁所。
過了一會兒,林木森突然停止了勞動,機警的四下看著,同時制止了曾超繼續幹活,示意曾超傾聽,一絲雖然輕微但卻雜亂的腳步聲在嘩嘩的水聲掩蓋下傳了上來。聲音輕微是因為離他們這裡還遠,而雜亂是因為有很多人正在前進,向樓上來了。
林木森突然關閉了正在涮拖布的水籠頭,同時將拖布、桶等物迅速收拾起來,同時繼續傾聽遠處傳來的響動。
「阿二,你帶好傢伙了麼?」三樓的走廊裡,一個有些陰柔的聲音問,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阿火,自從被曾超在襠下踢了一腳,他的聲音就變了調了。
「這不是麼!」一個小子從手上捲著的衣服裡,抖出一把尖刀,笑著說。
「火哥,管帶那邊真的沒事麼?」一個小子問。
「當然沒事了,就是管帶叫他們來這裡打掃廁所,又支開全部人的。我可給了他們不少好處,總不能白拿我的好處吧!」火哥獰笑著說,眾人此時已經來到了五樓。要是被他們堵住,林木森和曾超就死定了,阿火變成不是男人的東西,純粹靠他們倆所賜,對他們的憤怒和怒火可以燃燒一切。
而那個叫阿二的混小子,故意的將刀接觸在牆面的瓷磚上,隨著前進就發出刺耳的「喀喇、喀喇」的刮刺聲音,林木森的臉色迅速變了,說:「不好,有人要整死咱們!」
「別扯了!」曾超笑著,說大家都去外面勞動了,就咱們兩個倒霉鬼被派來幹這個活,估計是其他層的犯人打掃廁所,才發出這個聲音來。
「不對,這分明是鐵器刮刺牆壁的聲音,咱們少管所裡哪來的鐵器!」林木森說,說著準備逃跑,但是當他探頭時,發現一群人已經出現在六層的樓梯轉角了,而這群人中帶頭的,就是火哥和阿二,同時林木森也看到了阿二手裡持著的利刃。
林木森立刻縮了回來,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火哥真是打算要他們的命了,就算不要他們的命,他們也肯定會被'廢'了。之前有阿強在,壓著阿火的時候,還好一點,現在阿強剛剛離開監獄的當天,阿火就帶著人過來了,而且看他們氣勢洶洶又攜帶武器的樣子,結果用屁眼想,都可以想出來。
「怎麼了?」曾超問,曾超看見林木森的臉色已經變了,也知道事情真的不好了。
「阿火帶著一批帶傢伙的人上來了!」林木森說,曾超說那就和他們拼了,說著提起旁邊的木頭把拖布,此時他們已經可以聽見阿火等人的說笑聲了。
「就這了!」阿火笑著說,指著廁所,那個叫阿二的迅速撲了進來,但是廁所裡面空無一人,阿二驚咦一聲,說沒有人哪。
阿火帶著其他人也進來了,看了一圈確實沒有人。之後眾人將目光掃了一圈,放在了廁所中的幾個蹲位上,那些蹲位都是有木頭門遮掩的,此時幾個蹲位的木頭門全都關著。
「嘿嘿,還玩捉迷藏呢!」阿火獰笑著說,之後指揮人去開木頭門。讓阿火自己上,他心裡始終有點害怕,那倆小子上次制住肥子的一幕,直到現在阿火還記得非常清楚。當時林木森就好像一條毒蛇,一條把握住時間突然躥起傷人的毒蛇。
那個受指派的小弟卻是無知無畏,大腳飛起來將一個又一個木門踢開,踢開一個沒有,再踢開一個還是沒有,直到最後一個蹲位的木門也被踢開了,還是沒有,阿火等人徹底洩氣、失望了。
「火哥,鄭黑子把咱們耍啦!」阿二揮著尖刀,舞了兩下,做出虛空中刺殺的姿勢,火哥哼了一聲,臉上一片鐵青,說走,之後帶著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