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他能感覺到無盡黑暗之中蘊藏著的絲絲生機。
生與死,善與惡,黑暗與光明,很多時候只有一線之隔,一步跨過去,就從一個極端到了另一個極端。或者說,那些看似互不相容的東西,其實從來都是一起出現的。
見到了生,死也不遠了,見到了善,惡也一定就在旁邊。
有點哲理般的玄奧,但他確實感覺到了。
在變成惡魔形態的時間裡,他心裡的愛念隨著他的力量的強大而強大起來,逐漸替代殺戮而成為他的追求強大的理由,而想到如果自己如果變成了惡魔,那些小妞還會不會喜歡自己,他又很輕易地就捨棄了可以讓他更為強大的惡魔形態。
他是人。
他是活生生的人。
太強大了,就會失去自我,就會變得孤獨寂寞。
他不需要那樣的強大。
捨棄了惡魔的死亡力量和黑暗力量之後,他還有隱藏在死亡和黑暗背後的生機可以利用。想著想著,他轉而尋求方法去捕捉那生機的蹤跡。
這時候,他的身體漸漸虛無化,透明化,越來越輕,越來越幻,就像傳說中的鬼魂一樣。之後他的移動軌跡變化不定,但沒有再和任何怪物、任何亂流發生碰撞。
他的移動速度似乎很快,但又似乎很慢,如果說快,那之前想對付他的人能很輕易地在監視屏上看到他的每一個動作,但如果說很慢,他卻又在一兩秒的時間內行進了幾十里的路程。他的動作已經隱約有了突破時空限制的跡象。
等停下來的時候,他的眼前出現了一片明亮的世界,肉眼也可以感受得到的明亮。在那片明亮之後,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大地,還有一片空闊廣袤的天空。
是他熟悉的大地,和他熟悉的天空。
他出來了。
「哇!哇哇!哇哇哇!」他大聲歡叫。
他從虛空跳落地面,抓起一把泥土,貪婪地嗅著那種並不芳香的味道。
他心裡充滿狂喜。
原來那絲絲生機,就是從這片世界傳導過去的。
他居然活著出來了。
興奮了一陣,他轉頭過去,背後依然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大地,依然是一片空闊廣袤的天空。沒有怪物,沒有黑暗。
彷彿之前的所有經歷都是一場夢,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那樣。
怎麼回事?
「不用看了。有人把我們放出來了。是力量遠在我們之上的人。掌握了真正的時空力量。」
背後傳來了慕容老祖低沉的聲音。
這時五位前輩聖人已經自己從之前藏身的空間戒指裡跑了出來。
和羅天俊開始時的興奮不大一樣,他們的表情都很平靜,看不到激動,也看不到悲傷。
三位洋聖人站了一陣,然後一個接一個地過來拍了拍羅天俊的肩膀,說:「謝謝你救了我們。我們回去混吃等死,以後都不出來了。東西都在你手上,你就拿著吧。」
說完,哈哈一笑,轉身離去,很快消失不見。
羅祖也歎了口氣,說:「我們回去吧。回去再慢慢說。」
慕容老祖歎了口氣,見羅天俊還在繼續發呆,便說:「我們碰到了不該涉足的領域。此地不宜久留。如果想深究,還是等你實力更強的時候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