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俊聽了吳市長吳喬生的話之後,臉上一陣紅一陣綠,半天說不出話來。
原本他一開始進來就想藉機挑明這件事情的,但後來覺得對方受到的打擊已經夠多了,也就不忍心再來刺激對方了,沒想這會反過來被對方給刺激到了。
目前他跟人家的妻子和前情人有著很特殊的關係,雖然對方犯下了很多錯誤,傷害了女方,但他的介入損耗到了對方的利益,這也是事實。
即使他能一直忍著沒把那兩個女人變成自己的真正女人,但實際上,一個女人已經打定心思要跟他一輩子,另一個女人也做出了類似的承諾,照這樣下去他遲早都會把她們給吃進肚子裡了。這會在人家現任男人或者前任男人之前,場面多少也有點尷尬了。
吳喬生看了好久,才說:「我對不起她們。現在你也知道了,我為了尋找失蹤多年的親生父親,我努力往上爬。原本出身寒苦的我,是沒有什麼機會那麼快爬到現在這個位置上來的。這個西山市可是本省的經濟大市,地位一點也不比省城差。」
「我呢,現在才三十六歲,還有大把大把地機會往上爬,甚至很有希望在有生之年成為這個世界強國的掌舵人。那時候,我媽媽也還能繼續活著,那個人正常情況下也還能繼續活著,哪怕沒辦法再在一起太久,只要能讓他們在還活著的事情重逢一下,我就算達成願望了。」
「為了這個目的,我對我的兩位大學同學出手了。她們都很年輕都很漂亮,一個家裡有錢,一個家裡有權,原本跟我這樣的窮小子是不會有任何交集的,但我有頭腦,我敢下手段,所以,我贏了,她們兩個都為了我癡呆瘋狂,逼得她們家人不得不全力幫助我。」
「所以,我才能一路高昇,直到現在。雖然現在的晉陞速度不算快,但因為根基打牢了,所以後勁更足。甚至連開國□□也來關注到我了,我距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了,她們卻要反過來妨礙我,哪怕她們對我做出了很多貢獻,但我能原諒她們嗎?」
說到這裡,他語氣變得冰冷起來:「所以,我要報復她們。一個當了十五年的活寡婦,還得繼續為我做牛做馬,而一個苦等了十五年也等不到任何名分。你知道嗎,在廖子晨那個傻小子跑來找我的時候,我都快瘋了,我一生的努力一生的希望,都沒了!我恨啊,我恨著兩個女人,我恨自己幹嘛那麼仁慈,只讓她們很平靜地等了十五年!我應該更冷酷些才對!」
他想把自己變成很冷血無情的壞人,但他顫抖著的身子,還有滾滾而下的淚水出賣了他。
羅天俊冷冷打斷:「不用再演戲了。我知道你很愛她們,她們也很愛你。不然,你們是沒辦法堅持了漫長的十五年時間,一直堅持到現在。告訴我,如此愛著她們的你,希望我能做些什麼,然後你又能做些什麼。我知道,你們現在還在彼此深愛著。我……我只是路人。」
看到對方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羅天俊一點鬥志都沒有了。
從親情的角度上講,這個人絕對是個大孝子,值得表揚一番,而從愛情的角度上講,這個人做得非常失敗。但即使他做得那麼失敗,他還是讓兩個家世出眾、才能出眾而又擁有絕色容貌的女人為他默默付出了十五年,從這個意義上講,他又是很成功了。
只是羅天俊自己的突然出現,把這個延續了十五年的愛情與親情糾纏不清的人生故事引向了更為複雜的變化方向,從而改變了所有相關人員的命運。
這種感覺太過深沉太過壓抑,羅天俊不願再承受下去了,所以,他打算全面退縮,不再介入其中。只是,真有那麼容易嗎?
吳喬生見到他的樣子,突然哈哈大笑:「沒錯,不愧是破解了上帝禁區之謎的絕世大天才。確實被你識穿了。是,我還愛著她們,她們也還愛著我。但再這樣繼續糾纏下去有意思嗎?其實,我不止一次勸告過她們,只要找到更好的男人就趕緊跟他走了,不要再賴在我這艘破船上了。我沒辦法給她們幸福,我只會一直把她們當工具來用。」
「與其讓她們痛苦著,還不如讓她們得到徹底解脫,只要找到一個好男人,我就會把她們推出去,然後……呵呵,帶著我媽媽走我們的獨木橋。現在,她們其實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我已經擁有了自己的資源,我已經站到了足夠高的位置上。」
「在此之前,不是我不想放手,只是因為一直沒有那樣的好男人出現。現在你出現了,她們都接受了你,特別是佩蘭,她已經跟我講了,她……嗯,她已經對我說再見,永遠也不回我家了。秋紅呢,秋紅沒跟我明說,但子晨,廖子晨他跟我講了,秋紅是喜歡你的。」
「雖然你已經有很多女人,雖然你還是……還是……呵呵,還是我女婿。嗯,其實,把鳳華推給你,確實有利用你的心思。我知道,以你的脾性,不會馬上對她下手的。你會給她選擇的機會,這樣,即使暫時歸在你的名下,她以後也有機會尋找自己的幸福。」
「你呢,其實跟我很像。一樣的聰明,一樣的執著,一樣的運氣好,只是,你比我運氣更好,你比我運氣更好,你比我更傻……你是比我好許多倍的男人。她們跟著你,絕對不會傷心,絕對會得到幸福。求求你,求求你,幫幫她們吧!」
羅天俊又是一陣沉默,好久才說:「請你給我一個接受你的委託的理由!」
吳喬生呆住。
好一陣子,他才一字一字地說:「愛她,就不要害她。我很愛她,但我沒辦法給她幸福,所以我放開她,讓她去跟一個能給她帶來幸福的男人。這難道不是很好的理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