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明發完短信，仰靠在座椅上，長長地歎了口氣。
「我白天的時候來過幾次。」李佩蘭打破沉默。
「哦？」
「下午的時候，我聽到了。你房間的門擋不住聲音。」
「嗯。」
李佩蘭轉頭看了看這個一向以女強人形象示人的女人，歎了口氣。
劉啟明笑了笑，說：「他是我第一個男人。跟他在一起的時間，我很快樂。」
李佩蘭一怔，旋即點了點頭。
劉啟明又說：「他現在跟心然那小丫頭在一起？」
李佩蘭嗯了一聲，然後補充道：「鳳華、紫藜也在一起。」
劉啟明愣住。
「王老開口替他的門生求婚，我們沒法拒絕，乾脆就拜託小俊把她們都要過去了。」
「門生？」
「嗯。不過很年輕，只比我大十歲。」
劉啟明奇道：「為什麼？」
「不知道。兩隻丫頭雖然漂亮，但年紀還小。要提也該晚幾年才對。」
「以你們的家世，要配王老的門生，還不夠資格吧？」
「嗯。」
兩人沉默了一會，突然不約而同地說：「羅天俊！」
「哈哈！」
沉默，又是沉默。
「實際上，我還能活一個月，小俊只能活半年。我和他都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
「嗯。我知道。」
劉啟明問道：「知道還把鳳華和紫藜交給他？」
李佩蘭反問：「你為什麼要選擇他？」
劉啟明沉默了。
李佩蘭嘿嘿笑道：「我在他身上壓了賭注。他不是短命的人。他運氣一直很好。」
劉啟明定定地看著她，然後說：「開始我是為了贖罪才把自己交給他，現在我只想靜靜地找個人陪我度過最後的時光。別人都不行，只有他才可以。他是我最傑出的作品，他就是我的生命的全部，他就是我的上帝，他就是我的兒子，他就是我唯一的心靈支柱。」
李佩蘭呆呆問道：「你那麼肯定他沒辦法救你？」
「絕對不可能。侵犯了上帝領域的人，全都沒有好下場。」
李佩蘭再次沉默，但過了一會還是說：「我賭他贏。」
「嗯。其實我也希望他能贏。」
李佩蘭哈哈大笑：「這不很奇怪嗎？你一邊對自己完全絕望，一邊又把希望全都交託給他。這一點都不像你的作風啊！」
劉啟明淒然一笑：「換成是你，你會怎樣？」
李佩蘭啞然了。
「我只是個很普通的女人。我累了，找個人來依靠一下，這有錯嗎？」
「沒有。」
「這最後一個月裡，我不想別人來妨礙我。」劉啟明亮出了她的堅定決心。
「然後呢？」
「除了正常的工作時間，我想讓他一直陪著我。」
李佩蘭沉默了。
「你沒辦法幫我？」
李佩蘭苦笑：「只有他自己能左右自己的決定。」
劉啟明歎了口氣，問道：「你有什麼提案？」
李佩蘭回答：「搬到他的新家，跟他住一起。我會約束兩隻小丫頭，不讓她們妨礙你。」
「嚴心然呢？」
「我無能為力！」
劉啟明沉默了一會，然後吩咐：「停下車，我要抽口煙。」
李佩蘭呆住，但還是照著吩咐把車子停靠在路邊。
劉啟明從褲兜裡弄了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撕開煙盒封口，弄了一支煙出來，點著。
李佩蘭定定地看著那個紅點，看出神了。
劉啟明忽然幽幽說道：「我跟你說件很有趣的事情，你要聽嗎？」
李佩蘭眼睛迷茫起來。
「你今晚會跟羅天俊睡在一張床鋪上。呵呵，是不是很有趣？」
話語無比輕柔，彷彿是母親的手，拂過小孩的臉蛋一樣。
「嗯。很有趣。」
劉啟明猛地吸了幾口，然後開門出去，把煙頭扔到地上，狠踩幾腳，把火星全滅了之後，才一腳踢開，重新回到車裡坐好。
李佩蘭依然一片茫然，看著之前煙頭所在的空間位置。
劉啟明嘿嘿一笑，柔聲說：「我也下了一個賭注，籌碼是我的一天壽命。就讓我看看，事情會不會變得很有趣。」
李佩蘭茫然地點了點頭：「嗯！」
劉啟明看著她，歎了口氣，猛地一拍她的肩膀。
李佩蘭如夢初醒，咦了一聲，左右張望了一會。
劉啟明嘿嘿笑道：「怎麼啦？想什麼那麼出神？走，帶我去他的新家，我們一起吃飯。」
李佩蘭隱約覺得哪裡有點不對，但又想不出來，不過劉啟明肯跟她走，她是鬆了口氣了。
於是發動車子，掉頭往那個新家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