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心然和羅天俊離開校長辦公室之後,就往操場那邊去了。
後面有幾個好事者遠遠地跟著,被羅天俊有意無意舉起的拳頭嚇了嚇,趕緊縮了回去。
於是羅天俊他們便可以安心地並排走路了。
一邊走,嚴心然就一邊浮想聯翩:「這傢伙到底什麼來頭,這麼有趣,膽子也真大,臉皮也很厚,嘴皮子滑滑的……嗯,長得也蠻帥的!哈,我想什麼啊……」
羅天俊也在想著事情:「我該不該留下來?劉老師她打的什麼算盤?那兩個傢伙的事情要說出來嗎?怎麼說呢……」
走了一段路後,嚴心然搶先提問:「剛才校長怎麼說的?你,你不會被……什麼吧?」
說到一半,覺得太過關切,不由停住腳步,落下一段距離後調整情緒。
羅天俊呆呆說道:「我?沒事。她是我老師,不是嗎?我和你乾爹其實沒什麼。我們在那裡碰面,他多看了我兩眼,我就以為他有……有那種嗜好,隨口說了兩句,他一不高興,便爭執起來。他老了,爭不過我,自己就急暈了……哎,老人家啊,火氣就是不能太大!」
嚴心然知道他是在故意敷衍,卻也才明白過來,她一直在迴避著他與乾爹之間的矛盾,不願去想他們爭執的內幕,其中就有「這人不壞」的理由。
她想通此節,俏臉上滿是紅暈。
羅天俊停住腳步,仰頭向天。
天空開始積聚著烏雲,半側天邊黑黑的一片。
心情多少有點壓抑,很想得到舒解。
他眼角斜瞄,瞥見那扭捏中的美麗女子,不由輕輕咧嘴:「這小妞會是很好的聽眾嗎?」
手上稍稍用力,傳出骨骼運動的聲響,把從旁邊經過的兩名高壯男生嚇了一跳,擺開架勢就要防備他的突然襲擊。
嚴心然見狀,趕緊跑了上來,握住他的雙手。
羅天俊臉色轉柔,任她牽著走路。
等四人變成背背相對之後,那兩名學生才如逢大赦一般大口喘氣。
其中一人尤有餘驚:「殺氣好重!我好歹也是名門一虎,竟然被壓製成這個樣子!」
另一人連連哀歎:「難道這就是實力上的差距?」
前者說:「看來這『白面閻羅』決非浪得虛名啊,真的能讓小孩夜不啼哭。」
後者接道:「要把他強化十倍,放到東海邊上吹口氣,只怕米國航母就再也不敢過來了。」
前者:「……」
羅天俊耳力奇佳,聽了之後不由一陣苦笑。
嚴心然聽不清楚,以為他們是在拿自己和羅天俊配對,於是臉上紅潮氾濫,低下頭去,卻怎麼也不肯鬆手,死命說服自己:「我這是在保護學生,不讓這傢伙繼續惹禍!他性子不好,走到哪都是禍害,所以我一定要看緊他,狠狠地看著他!」
似乎找到了十分充分的理由,便長長地舒了口氣。
羅天俊也不掙扎,而是任她牽著繼續走路。終於跨上了體育館側邊圍欄後面的塑膠跑道。現在是上課時間,在球場另側的跑道上正在進行跳遠測試,於是這邊就清淨多了。
嚴心然努了努嘴巴,悄悄放開手。
雖然找到了親近他的好理由,但目前暫時沒有潛在的受害者,就只能「放鬆看管」了。
羅天俊轉過身,步上水泥看台,上了五六階之後就一屁股坐了下來。
嚴心然呆了呆,也跟著上去,只是先取出一片紙巾,對著台階吹了幾口氣,再用紙巾擦了擦,才把屁股放上去。
歪了歪腦袋,作勢要把那包紙巾丟過去,想了想,又再收好。
兩人默默地挨坐著。
圍牆外面就是大馬路,車輛行進時的車輪滾動聲和喇叭聲不時傳來。
卻來了一輛宣傳車,裝了一個功率超強的大喇叭,放著一首「就這樣被你征服」的歌兒,直把嚴心然再次弄得俏臉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