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騎士3:天龍大戰 第42章 商議 (4)
    勞倫斯自然沒有被邀請同行,也沒有被禮貌地提供一個簡單的兵捨,留在那裡的物資軍官厭惡地讓他趕緊離開。「不,」勞倫斯不耐煩地說,「不,半隻羊不行,在這麼惡劣的天氣中,他今天飛行了九十英里,因此,他應該得到足夠好的食物。你不要指望我認為部隊缺少供給。」最終,這個軍官被迫為泰米艾爾提供了一頭牛,但剩下的人只得到了一些稀的燕麥粥和點心,一點肉也沒有,就這樣度過了一個潮濕寒冷、飢腸轆轆的夜晚,或許這就是惡意的報復。

    蘭斯特克只有一支小軍隊:兩個小一點的大型龍陣型,每個陣型有四條中型龍,還有一些送信龍,沒有一條龍接近泰米艾爾的大小。他們的舒適同樣遭到了忽略。這些人正在他們的龍背上睡覺,只有一些軍官得以在小帳篷裡過夜。

    當他們為泰米艾爾卸下裝備時,泰米艾爾到處嗅著,想要找一個干一點的地方休息,但沒有找到。營地赤裸的地面上除了兩英吋深的泥漿外,什麼也沒有。

    「你最好能夠躺下,」凱恩斯說,「如果能夠正確處理的話,這些泥能夠讓你保持足夠的溫暖。」

    「這樣肯定不健康。」勞倫斯懷疑地說。

    「胡說!」凱恩斯說,「除泥之外,你如何看待芥末膏?只要不在裡面躺一周,他就會一點問題沒有。」

    「等等,等等,」蘇剛意想不到地說。他已經慢慢學會了英語,否則的話就會被孤立,但他仍然羞於張口,除了做飯需要時,他才開口說話。他匆忙向自己的罐子和香料袋走去,拿出一罐碾碎的胡椒粉,勞倫斯曾經看到他在整牛上加過一小撮。他戴上手套,跑到泰米艾爾的腹部下,在地上撒了兩捧,泰米艾爾從兩腿間好奇地看著他。

    「這裡,現在會暖和點,」蘇剛走出來說,又緊緊地把罐子封上了。

    泰米艾爾小心翼翼地躺在爛泥上,發出了粗魯的噪聲,好像泥土擠住了他的身體。「唷,」他說,「我真懷念中國的涼亭!這樣一點兒也不舒服,」他動了一會兒,「很溫暖,但感覺非常奇怪。」

    勞倫斯不願意讓泰米艾爾在爛泥裡泡一晚上,但至少今晚沒有希望改善這種狀況。事實上,他想起根據霍亨洛希的命令,即使在大一點的軍隊,他們也只得到稍微好一點的食宿。只有溫和一點的天氣才會讓他們的環境更加舒服一些。

    格蘭比和手下人聳聳肩,「我想這就是我們將要習慣的生活,」格蘭比說,「我和李蒂費凱特在印度時,一旦他們讓我們駐紮在白天的戰場上,一晚上都聽到傷者的呻吟聲,到處都是刀劍和刺刀,因為他們不想麻煩,為我們清理出地方來睡覺。第二天早上,波特蘭上校不得不威脅他們逃掉,以便讓他們騰出點地方。」

    自從成為一名飛行員,到目前為止,勞倫斯完全是在非常舒服的拉干湖訓練營地和多佛長期建立的營地度過了安逸的時光,這些即便不像中國人認為的那樣足夠好至少提供了一個排水很好的空曠地,有樹陰、隊員和低級軍官休息的兵捨,有為上校和上尉提供的總部房間。他想,或許他有點不切實際,希望在戰場上、在行軍途中有好的條件,但肯定可以安排得比現在好一些。不遠處有一座山,他們在裡面有過輕鬆的一刻鐘的飛行,那裡的地面至少要乾爽一些,不像這裡完全被雨水浸透了。

    「我們能為龍蛋做點什麼?」他問凱恩斯。當前,兩個大捆的包裹仍然放在箱子裡,上面用防水布蓋上了。「他們會因為寒冷而受到傷害嗎?」「我正在想,」凱恩斯暴躁地說,他正圍著泰米艾爾走來走去,「你肯定今天晚上不會壓碎他們嗎?」

    「當然我不會把龍蛋壓碎!」泰米艾爾憤怒地說。

    「那麼我們最好用防水布把他們包起來,埋在邊上的泥中,」凱恩斯沒有去管泰米艾爾憤怒的咕噥聲,對勞倫斯說,「在雨中不可能生火。」

    隊員們已經渾身濕透了,當他們挖完一個坑後,渾身都是泥,不過經過一番勞作,大家的身上至少暖和了一點。勞倫斯也站起來,全身都濕漉漉的,感覺渾身不適。「把剩下的防水布分一下,所有人都在泰米艾爾身上睡。」把龍蛋安全地捆紮進巢裡之後,他說。然後爬上自己的地方,度過這個難熬的夜晚。為他支在泰米艾爾背上的帳篷,現在是空的。

    過去的兩天裡,他們飛行了將近兩百英里,現在,他們再次被步兵拖累著,好像又回到了以前討厭的時光中,更糟糕的是,後面還有無盡的供給車,在移動過程中,好像經常堵塞一樣。路面非常惡劣,泥和沙混在一起,每走一步都十分艱難,到處都是落葉,又濕又滑。部隊繼續向東移動,希望和俄國人會合。即便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還在背負著戰敗的噩耗,隊伍仍然保持著良好的秩序,有條不紊地前行著。

    勞倫斯發現自己不公正地成為了供給軍官。事實上,他們的物資非常短缺。儘管莊稼剛剛收割,但田野中沒有可以利用的東西,至少對他們來說沒有。當他們向波蘭人買糧食時,不論他們出的價錢有多高,波蘭人都伸出空空的手。糧食壞了,牛群病了,如果逼迫他們,村民就會讓他們看看空無一物的穀倉和畜欄。但偶爾,他們會在田野後面的黑樹木中看到豬和牛,有時一些有膽量的軍官會在地窖或者陷阱下挖出藏起來的穀物或土豆。即使冬天快要到來了,房子裡的男孩瘦弱不堪、衣衫單薄,儘管勞倫斯提供了金子,也沒有任何例外。曾經有一次,在一個比小屋小一點的家捨中,他惱怒地把手中的金子加倍,伸了出去,用犀利的眼神看了看躺在搖籃裡幾乎毫無遮蓋的嬰兒,年輕的主婦責備地看了看他,一句話不說,推開他的手指,指了指門。

    勞倫斯走了出去,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十分羞愧。他為泰米艾爾感到焦慮,因為他沒有足夠的東西可以吃,但他卻無法責備波蘭人,因為正是他們令這個國家的國土流失。這是羞恥的交易,尤其在他父親的政治圈中會遭到譴責。勞倫斯認為或許政府已經作出了某種正式的抗議,儘管他並沒有這個印象。這無關緊要,俄羅斯、奧地利和普魯士都不會沒有對土地的渴望。他們一點點地逐漸把邊境向外推進,直到最後,他們在中間遭遇,而中間沒有了國家。現在,這些國家中的一國士兵遭遇到這樣的冷遇,一點兒也不令人感到奇怪。

    他們花費兩天時間,飛行了二十英里,終於到達了波森。在那裡,他們受到了更冷淡、更危險的待遇。流言已經傳到了這個城鎮中,隨著部隊的到達,耶拿的災難無法成為一個秘密,新消息湧了進來。霍亨洛希終於帶著步兵的殘兵投降了,奧德河以西的所有普魯士人正像一屋子卡片一樣,紛紛墜落。

    法國人馬歇爾穆拉特正在全國重複著他在愛爾福特取得輝煌戰果時使用的詭計,除了厚顏無恥之外,不費一兵一卒就將要塞一個個擊毀。這種簡單的方法說明了普魯士人的墮落和卑躬屈膝,宣稱他已經讓他們投降,只等著總督把城門打開,讓他們進門。但是離戰場幾百英里的斯德丁的地方長官,完全沒有在意之前發生的事情,憤怒地拒絕了這個誘人的要求,鍍的黃銅被揭去了,下面的鋼鐵露了出來。兩天後,城外來了三十條龍、三十支槍和五千人,忙著挖戰壕,為發動全面進攻,有意堆起了一堆堆的炮彈,最終,地方官員懦弱地遞交了鑰匙、讓出了要塞。

    當勞倫斯繞著城鎮的市場走了一圈後,這個故事他至少聽了五次。他不懂這裡的語言,但一直聽到相同的名字,而且談起這件事情的口吻不僅開心,而且歡呼雀躍。人們在酒館中聚會,當遠處沒有普魯士人聽時,他們會高舉著伏特加酒,呼喊著「皇帝萬歲」。有時甚至有普魯士人在,他們也會這樣,當然這要看瓶子裡的酒下去了多少。到處都夾雜著好戰和希望的氣氛。

    他把頭探進能夠找到的每一個售攤上,至少在這裡,攤主無法拒絕出售能夠看到的東西,但城鎮的供給並沒有那麼豐富,大部分東西都被作特殊之用。經過多次尋找後,勞倫斯只找到了一頭可憐的小豬。他付了五倍的價錢,才得到它,然後立刻明智地用棍棒將它打昏,最後打死,放在一個鞍具人員的手推車上。泰米艾爾狼吞虎嚥地吃下了它,生吃的,他太餓了,甚至無法等待煮好之後再吃,吃完後,還辛苦地將爪子舔得乾乾淨淨。

    「先生,」勞倫斯抑制住自己的脾氣說,「你沒有為一條大型龍提供正常的供給,你每天穿越的距離只是他能夠飛的十分之一。」

    「那有什麼要緊的?」蘭斯特克將軍怒氣衝天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英國執行什麼樣的紀律,但你和這支部隊在一起,你就必須遵守它的紀律!上帝,你的龍太飢餓了,我的所有人也很飢餓。如果我開始讓他們在戰場上飛五十英里,自己吃的話,我們就無法保持好的陣型。」

    「每天晚上在營地裡,我們將——」勞倫斯說。

    「是的,你會的,」蘭斯特克說,「你將會在早上的營地裡,在中午的營地裡,每時每刻和龍軍團剩下的龍在一起,或者我會讓你成為背棄者,現在,滾出我的帳篷。」

    「我認為事情進展得很好,」當勞倫斯返回作為棲身之處的被遺棄的牧羊人小屋時,格蘭比看了看他的臉說。經過一周緩慢而悲慘的行軍後,他們第一次睡在乾燥的地方。勞倫斯將摘下的手套粗野地扔到小床上,坐下來,脫下了靴子,裡面是腳踝深的泥漿。

    「我有點想帶泰米艾爾離開,」勞倫斯憤怒地說,「如果他願意,讓那個愚蠢的傢伙把我們當做背棄者吧,該死的傢伙!」

    「這裡,」格蘭比說,他從地上拾起一些稻草,包住靴子跟,這樣勞倫斯能夠把腿拿出來,「我們可以去打獵,如果看到戰爭再次到來,我們就再加入到戰爭中。」他擦了擦手,坐回自己的帆布床上,「他們無法阻止我們離開。」

    勞倫斯考慮了一下,但搖了搖頭:「不,但如果繼續的話。」

    這種情況並沒有繼續,相反,他們的步伐更加緩慢了。幾天來,流言一直在營地上傳播,法國人已經提出了和平的解決方式。疲憊的軍隊中傳來了寬慰的歎息聲,但隨著時光流逝,並沒有傳來任何公告,大家的希望落空了。接著新的流言又傳來了,帶來了令人吃驚的消息:易北河以東的普魯士的大片領土已經投降了;漢諾威也投降了;普魯士要支付巨額賠償;令人無法忍受的是,王子被送到了巴黎。「在皇帝的照料下,可以更好地理解我們兩國的友誼,這會令所有人滿意。」這就是險惡的措辭。

    「上帝,他開始認為自己是一個正當的東方暴君了,不是嗎?」聽到這個消息後,格蘭比說,「如果他們違背條約,把這個男孩送到斷頭台,他將會怎麼做?」

    「他沒有什麼理由就把當甘處死了,」勞倫斯說,他能夠想像得到迷人、勇敢的王后的悲傷,他能夠想像得到這個新的人身威脅會怎樣影響她的精神。她和國王已經飛到前面與亞歷山大會面,至少,這是一種鼓勵。亞歷山大已經發誓將戰鬥繼續到底,俄羅斯軍隊已經出發,前往華沙和他們會合。

    「勞倫斯,」泰米艾爾說。勞倫斯在古老而熟悉的噩夢中渾身發抖,發現獨自一個人在暴風雨中的「伯利茲號」的甲板上,那是他第一次服役的船隻。海面上閃電雷鳴,整個大海都被照亮了,一枚龍蛋正笨重地向開闊地滾動著,龍馬上就要孵出來了,但離他太遠了,他無法及時抓住它。它不是不是綠色斑點的紅色喀裡克龍蛋,而是白色的泰米艾爾蛋。

    他從臉上把夢境抹掉,聽到遠處的聲音,非常有規律,像是雷聲。「什麼時候開始的?」他拿起長筒靴,問道。關鍵是天空已經漸漸變亮了。

    「幾分鐘前。」泰米艾爾說。

    他們從華沙出發三天了,現在是11月4日。在白天的行軍中,他們一直聽到東邊的槍聲。夜晚,遠處閃爍著紅色的火光。第二天,槍聲漸漸弱了,到下午,聲音平息下來,周圍陷入一片靜寂。風向沒有變化。軍隊沒有拆除中午的營地,這些人好像都在屏住呼吸,等待著什麼。

    那天早上派出的送信龍幾個小時以後匆忙地返回了,他穿過了上校,直接到達了將軍的住處。他們還沒有出來,消息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正在傳播了,法國人已經佔領了華沙,俄羅斯人被打敗了。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