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聽了文秀的話很高興,他說:「這句話實在,我愛聽,好!我就為你哥找找這個面子。」說完,他從包裡掏出一個小本子,開始問了小娟的基本情況,他問得很詳細,連小娟的父母是誰哪個鄉哪個村多大年齡家裡情況如何都問到了,看他一本正經地在本子上記,文秀想,怎麼跟記者訪問一樣。
情況問完以後,同學說:「要不是你李平,我還真不管這個閒事,我這個人不喜歡求人。」
李平連忙說:「那是,誰讓咱是哥們兒呢。」
同學說:「我就為哥們兒辦一回事,就是不知道『小老鼠』給不給咱這個面子。」
李平馬上說:「你一試准靈,他是『小老鼠』,你是耗子藥。」
李平把同學比喻成「耗子藥」有點不大好,文秀連忙給他使眼色,這一次被同學發現了,他笑著說:「沒關係,我們是哥們兒,『耗子藥』能藥死『小老鼠』也不錯啊。」
說完,同學開始撥電話。電話很快接通了,看來同學和那個院長關係也很鐵,他上去就喊「小老鼠」。文秀心裡一喜,看來小娟的工作有戲,文秀和李平都屏住氣息聽他們怎麼說。
同學和院長的電話才讓文秀明白了他為什麼問得那麼詳細,原來他也把小娟說成了自己的表妹,並再三強調是自己親姑姑的女兒,文秀心裡既高興又覺得滑稽,這麼一會兒工夫,志玲和福海有了一個鄉長外甥和一個市政府秘書侄子。
院長提到了李平找他的事,那個同學很會說話,他說,開始的時候是先找的他,但是最近他一直很忙,一直沒顧上管這事,他姑是個急性人,有病亂投醫,所以才找了李平,沒想到被頂回去了,沒辦法,又來找他了。
兩個人在電話裡面談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文秀和李平在一邊聽著,雖然聽不見對方在說什麼,但是通過同學這邊的話判斷,院長也在向同學擺困難,不過到最後結束的時候,好像是答應了,因為同學說,等事情辦好了,到市裡好好請院長吃飯。
他們判斷得不錯,電話結束後,同學對李平說:「答應了,他讓你直接找他,這小子挺狡猾的,面子給我了,人情卻想落到你那兒。」
文秀想,他有這樣的心理很正常,畢竟都在平陽縣混事,得罪李平也不是他的本意,李平雖是個鄉長,但還年輕,還有飛黃騰達的機會,說不定有一天在他之上呢,把關係緩和下來,對雙方都有好處。
李平不是小心眼兒的人,他爽快地說:「沒問題,我回去就找他。」
事情既然解決了,同學也不喝酒,看看表,已經九點多了,於是李平和文秀起身告辭。同學挽留他們留宿市裡,沒等李平說話,文秀就說,家裡大人孩子都等著呢,也就一個小時的車程,還是回家吧。
文秀這麼說,同學也不再挽留。臨走的時候,李平說把帶來的煙酒倒到同學的車上,同學不肯,他說:「你別給我整這個。」
文秀幫腔說:「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
李平搬著酒硬要放他車上,同學急了:「你再這樣,我跟你急,老百姓容易嗎?買這麼好的煙酒,回去給我退了去。」
同學說完,開車走了。李平望著車的背影,感歎地說:「這才是真正的哥們兒。」文秀也感動萬分,她說:「人家能到現在的位置,說明人家的素質就是高。」
幾乎沒有什麼費用事情就圓滿解決,兩個人都很開心,精神也不錯。回去的路上,李平給文秀開玩笑:「乾脆咱們住下浪漫一次,就當是慶祝怎麼樣?」人總是在一種特殊的情緒下做出一些違背常理的舉動,文秀清楚李平是因為高興才開這麼「放肆」的玩笑,她不忍心破壞他的好心情,也推波助瀾附和他說:「好啊,咱就浪漫一回。」
文秀本是一句玩笑話,誰知道李平猛地把車一停,扭頭就說:「此話當真?」
「開你的車吧,別瞎鬧了。」文秀急了。
李平哈哈大笑起來:「我也是逗你,看把你嚇得。」
路上,文秀給志剛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十二點以前就到家了。
到了縣城,已經快十一點了,李平讓文秀在縣城住下,文秀說,已經給志剛電話了,要回去。李平要開車送她,她拒絕了,天已經不早了,縣城到李家莊幾十里路,路也不好走,文秀不忍心再麻煩李平了。李平一再堅持,文秀只好編理由說,天這麼晚了,怕村裡有人看到說閒話。李平雖然笑文秀想得太多,但還是理解了她的顧慮。他帶她找出租車,天太晚了,街上出租車很少,好不容易看到一輛,攔住了,人家一聽到李家莊,嫌路不好走,不願意去。文秀提議到縣醫院,說那裡肯定車多。李平說,好吧,正好那裡有個熟人開出租,如果他在,讓他送你,不然這麼晚了,還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