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日記 第2章
    與此同時,由宋新中、趙鐵虎等組成的捕殲戰鬥小組正在奉命追捕唐家莊的另一隻惡虎岳三爺。百姓們平日只有機會在電影和小說裡觀看抓敵人的驚險場面。如今,他們有幸親眼目睹這驚險而精彩的場面。捕殲岳三爺的戰鬥是在一個熱鬧非凡並且正逢下課的礦青工業餘學校門前。混在學員隊伍中的岳三爺做夢也沒有想到有人會在此時此刻此種場合下,在他頭上動土。他的手沒有閒著的時候,那只骯髒的手正向一位女青年腰際摸摸索索時,突然感到右腕被人有力地一夾,不能動彈半點。岳犯畢竟久經沙場,一個反轉手,倒把市公安處的董善生的手腕扭住,並且僅用十分之一秒的速度從腰間拔出一把錚亮的菜刀。說時遲,那時快,戰士張得柱猛衝過去,用攜腕動作死死抓住岳犯拿刀的那隻手,一旁的王萬軍趁機一個老鷹啄小雞,抓住岳犯一撮頭髮,又一個踹腿,這一招一式,疾如流星猛如虎,使不可一世的岳三爺倒在地上活像個癟氣的破氣球。

    初秋的深夜,唐山市區寂靜異常。就在這黑色夜幕下,機動中隊的戰士們又奉命執行一項緊急任務。對手就是那個引爆自斃的曲長來的小哥們、爆炸團伙的主要成員常錫祥。幾天前,此人曾揚言:學咱曲大哥,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名副其實的亡命之徒!有雷管,有炸藥,稍不慎,就會……

    敢死隊員徐存廣、孟憲忠、張得柱踮著腳尖,碎步飛速來到常錫祥家的院牆根。院牆很高,徐存廣蹲下身?,身後的孟憲忠呼地踩在他肩上,雙手躍向牆頭。糟糕,牆頂插滿了玻璃片子。敲掉吧!不行,那樣會驚動罪犯。愣啥,大不了放點血。上!孟憲忠咬著牙關,一個大雁南飛,直上院牆頂端。緊跟著的張得柱、徐存廣重蹈覆轍,也上去了。

    八字門緊緊合在一起,屋子四週一片寂靜,惟獨有陣陣風箱般呼噠-呼噠響的鼾聲從裡屋清晰地傳出。歹徒就在裡頭!

    徐存廣、孟憲忠、張得柱相互碰了一下,霎時徐存廣砰的一聲首先出手,玻璃窗被砸得粉碎,四節電池源的手電直射內屋。身後的孟憲忠也抬起一腳嘩一地踢倒大門,與此同時,張得柱奮力一頂,將臥室側門撞開。三人配合默契,如一陣山呼海嘯,震得賊窩地動山搖。

    啊,地震一!美夢中的常錫祥尖叫一聲,驚恐萬狀地從床上滾下,連個褲頭也沒穿就往門外跑。當他跨出門檻時,發現廣神兵天降。這傢伙明白過來後,立即凶狠地折身撲向床邊,企閣拉響常備的炸藥包。敢死隊員早料到這一手,卡嚓一聲就將常錫祥的雙手銬了個結實。

    幣笛聲聲,又一窩歹徒被出其不意地逮捕,又一群亡命之徒被押上繁車。

    從7月23日至8月9卜1,唐山市區六個菜刀隊團伙全部被摧毀,抓獲成員104人。惟漏網的菜刀隊成員王風春,也在人民戰爭的強大威勢下,從外地回到唐山自首了3至此,菜刀隊的105名成員全部被捕。唐山市百萬群眾奔走相告,形如過節。大家說:中央的這一次嚴打,不比1976年的那次地浚霹得勁兒小,它震出了我們黨、我們公安機關的威風!

    戰報之三:成都竊槍奇案真相大白。

    這年春節的假期早已過了好幾天,成都鐵道部第二工程局機關的領導和工作人員奇怪地發現一貫工作積極,又主管機要和畢位公章的主任幹事王林生好兒天不見人影。人們開始了警覺,單位派人四處尋找均未見其蹤影,領導著急了,敲開王林生所保管的機要倉庫,頓時駭然大驚:一批機要文件不知去向,十六支手槍和一千五百多發子彈也不翼而飛……消息很快傳到公安部。

    一定要盡快查清和找回所失槍支彈藥!公安部領導紅筆一揮,命令四川省公安廳、成都市局。

    案情複雜!當事人王林生就像突然從地球上消失了,公安機關用了四五個月時間,可謂挖地三尺,仍一無所獲。案件一直拖到7月。嚴打開始了,王林生專案組的公安幹警們不得不放一放手中的謎案,全力投入了全國統一的圍殲大戰役。蓉城內外,戰鬥如銳刀破竹,節節勝利。一夜間,千名罪犯落網。一天過去,公安人員又從這些人的口中得到了上萬條過去長期未發現的線索。審訊室裡的記錄堆積如山。

    王林生專案組的一名偵查員,一天在整理記錄時偶爾發現了一名長期流竄丁成都和大涼山之間的慣偷犯的口供:春節的前一天傍晚,慣偷犯正躲在大涼山上淮備吃詐錢搶劫這時,突然見山下來了三個人,其行蹤鬼鬼糶祟。一人在前走,另二人搭肩在後行3其中有人說了句我王林也扔下老婆孩子豁出去。僅此話聽得真切,後來三人走進密林,不一會突然響起一陣悶槍。過了一會,又聽到山崖底下的河中響起一陣撲通的擲物聲,像足個很沉的東西扔到了河電。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王林生專案組的干瞥們連夜駕苕警車出發,晝夜兼程,趕到了大涼山腹的一個崖邊,然後不顧長途跋涉的勞頓,跳進刺骨的水底反覆搜索,終於在傍晚時分,將一具被繩捆下墜的男屍撈了上來。這個身帶彈孔、頭顱被毀的死者,不是別人,正是王林生本人。

    丟槍者飲彈斃命,並暴死在千里之外,案情如同團迷霧。3公安偵奄人員扒開層層烏雲,揭穿這離奇萬端的內幕時,彷彿餚了一本拍案驚奇小說——

    1982年8月的一個悶熱的夜晚,在成都市內的一個幽靜的小院裡,有戶人家的門窗緊閉,屋內煙霧繚繞。十幾個搭肩摟腰的男女青年,直盯著電視屏幕,連連發出嘖嗩讚歎聲。其中一個幹部模樣的青年,對露骨的色情鏡頭,如癡如狂,不時用肩肘碰碰身旁一個工人裝束的夥伴,低聲問道:怎麼樣,過癮嗎?

    過癮!過癮!對方心曲相通,連連點頭。但是,一連數星期的色情刺激,似乎在這兩個看客的心靈深處漸漸退化,取而代之的是那一幕幕血腥的恐怖場面。

    兒天後的一個黃昏,兩人相約到城南的濱江公園的一處陰暗的樹叢中,互相吐撂著心底秘密:西方國家才有真正的自由,只要有錢就能玩女人!這個說。

    要我在國外,准去當刺客,當間諜,那玩藝才夠勁兒!那個講。

    兩人口沫四濺,大放厥詞惡語,將骨髓中對中華民族、對社會主義的仇恨傾瀉無餘。

    我能搞到機密文件,只要越過國境,就可以賣大價錢。那時,汽車、別墅、性感女郎,呼之即來!那個當幹部的說。

    老兄,你能搞到槍?這個工人裝束的青年急切地反問。對方剛一點頭,他便用力在腿上一拍,咬了咬牙:只要有槍,我們就可以大幹一場!

    就我們兩個行嗎?

    人不缺,老子有好幾個不怕死的哥們兒!

    好!就這麼著,今後我聽你指揮……

    這個甘心受人驅使,陰謀竊槍出逃的幹部,就是後來飲彈身亡、屍沉河底的王林生。王林生的蛻麼變質是從其無知的少年時期開始的。1973年,參加工作不久的他偶爾見到一本《少女之心》,那裡的誨淫之語使缺乏抵抗力的王林生從此陷人了歧途。1975年,他窺視女浴室被抓,當組織科長的父親不是嚴加管束,反而為子開脫掩飾,使得當時還涉世不深的王林生的靈魂與軀體,一霉再霉,直至腐爛發臭。誰能料到,這個骨髓都出蛆的王林生在領導和同事面前卻處處表現得積極異常,竟然因勤勤懇懇、為人老實、一心撲在工作上而混進黨內,由工人調任幹部,又被提升為主任幹事,掌握了單位印章大權和槍支彈藥、機要文件。王林生在這遮人耳目的帷幕背後,幹著不可告人的罪惡勾當。

    與王林生共謀暴亂,並自封指揮者的角色,名叫劉勇,雖然年僅25歲,卻是個滿腦子領袖慾的投機狂和犯罪狂。結識王林生這樣能搞到真傢伙的夥伴是他求之不得的。為了讓王林生相信自己的領導能力,幾天後的一個黃昏,劉勇帶著一個身穿筆挺軍服的現役軍人來見王林生。

    這就是我前幾天對你說的那位在總參謀部當邊境工作特派員的羅正芳同志,他有辦法把我們送出去。劉勇當著王林生的面,將非法弄來一套軍裝的某廠技術員羅正芳不著邊際地大吹了一通。

    王林生見眼前這位氣度不凡的邊境工作特派員,竟無半點疑慮地相信了。忘乎所以地從腰間抽出偷來的支手槍,在兩人面前一亮:好,到時我就把這傢伙取出來,保證人人有份!

    有了王林生這句話,劉能為了實現其反革命陰謀,連夜拜會廠在文革中曾風雲一時,後被開除公職,對我黨長期心懷叵測的許志均,請其出謀劃策。許志均是早盼有一天東山再起,此時一聽劉勇的求告,心領神會,煞有介事地如此這般胡謅了一番……劉勇又按許某指點,發展了一位偷盜扒竊、鬥毆打架而聞名的近郊農民袁孝其,收人門下,並讓其充當熟悉邊境地形、常在國外活動的神秘人物,又單獨推薦給王林生。昏頭昏腦的王林生與袁一見面,就饞涎欲滴地問:那邊的女人究竟如何?

    夠味。啥子樣的都有!

    袁孝其的出現,使王林生對劉勇的指揮能力佩服得五體投地。當劉勇提出:要幹大事,先得練好槍法時,王林生隨即偷出三支不同型號的手槍,謊言遠足旅行,與袁孝其等人潛往成都郊外的牧馬山,打靶試槍,進行射缶訓練。

    根據軍師許志均的提議,劉勇決定提前執行他的反革命計劃。於是令王林生正式竊槍,然後一起遠走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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