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身手倒是不錯,這次就放過你,但你若是再糾纏我家林茵,就不會再是這麼簡單了。」
項龍的臉上從那輕笑轉為嚴肅,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這句話,卻是讓林茵一怔,自己什麼時候成了他家的了。
不過讓林茵最吃驚的還是項龍剛剛和李自笑的對打,她真是看不透她的這個橫空出世的叔叔,難道爸爸和他一樣,這麼能打嗎?想到這心裡就一陣忍不住的興奮。
李自笑此刻的腦子裡哪裡還有什麼悔過之心,聽到項龍的聲音,就好像是比撿垃圾的臭要飯的還要令人厭惡似地,一股熱血湧上腦門。
項龍回頭,拉著林茵,本打算就這麼離去,讓那個自大的小子好好想想,什麼叫人外有人。
一股危險感猛的從身後傳來,一把翻轉的折疊刀如流光般出現在李自笑手上,白色的一道亮光,如同天空中一道過氣的浮雲一般,轉瞬即過,看似不帶走一片雲彩,其實不然。
白色的亮光猛的劃過項龍的腦門,在項龍躲過之後,那刀芒竟錯位般的揮向了林茵。
這也是李自笑沒有想到的,這一招來勢太猛,整個身子呈前傾之勢,卻是再也回轉不過來了。
「林茵!」
項龍眥目俱裂,若是林茵出了什麼事那還得了,一股特種兵的意識猛的躥上腦門,即使是受傷也不能讓林茵有事。
「嗡……嘶」
就在那存刀即將滑向林茵的太陽穴之時,項龍的速度絕對不是蓋的,只一瞬就到了李自笑面前,但離那揮出的折疊刀還差一臂的距離,一點都沒有猶豫,右手猛然伸出,瞬間,一道霍大的血口出現在項龍的臂彎。
項龍一腳直接將失去平衡的李自笑踢飛了出去,身子也猛然頓下,長喘粗氣。
「啊!」
驚天的尖叫聲衝破天際,林茵瞪大了眼睛望著項龍手臂背面一道比三張嘴巴還要長的口子,大聲哭道:「啊……救命啊。哇嗚嗚……」
膽小的林茵哪裡見過這等場面,嚇哭的同時眼淚幾乎瀰漫了整個眼眶,哭的頭腦都有些暈眩,只覺得周圍白茫茫一片,嘴中喃喃:
「救命啊,救命,救項叔叔……救救他」
出於以往條件反射一般的訓練,流血過多可是一件極其致命的事,尤其是這麼大的一個口子正在不斷的流血,幸好自己擋下這一刀的時候不是用正面,若是觸碰到大動脈,那他起碼要躺在這裡了。而事實上他也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只是剛剛的情況太過危機,即使是那般危急,他也沒有用自己大動脈的一面,這才是他現在還能站起來的原因。
狠撕下西裝內部的那件背心,牙齒纏繞幾圈過後,稍稍喘了口氣,也算是暫時能止住血了。
抱住身邊的林茵,只見她全身顫抖著,彷彿休克一般搖搖欲墜,大聲的呼喝著她的名字,眼中閃過急色。
「不好,要送醫院。」
項龍沒有想到受到如此嚴重性一刀的自己卻不是先進醫院的那一個,慌忙抱住了那不停顫抖著的林茵小侄女,剛剛她的那幾聲救救項叔叔已經深深印在了項龍的心裡。
於情於理,他都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開始喜歡上了自己的小侄女,就如他喜歡大侄女一樣,就感覺自己真的代替了林天震,成了照顧她們的父親。
一股心痛的感覺席上心頭,他必須馬上送她去醫院,否則出了任何變故,他都擔不起。
然而就在他想要離去之時,四周出現了幾道氣息。
被項龍那不輕不重的一腳踢飛的李自笑,卻是一種五臟六腑都被踢碎的感覺,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除了練散打的時候被師傅幾次打傷了肋骨。剛剛那一幕確實讓他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但是過後卻除了憤恨還是憤恨。
眼前的那個項龍,速度在一瞬間快的不要命。
「三少,你怎麼了。沒事吧。」
「笑哥」
「誰幹的?」
望著李自笑一口鮮血從嘴中噴出,這種小打小鬧的高中學校,出現了這種情況已經說明這早已脫離了學校的範疇。
被梁子扶起來的李自笑很是硬氣的推開了他的手,自己寧願靠著那鐵桿以維持身子的平衡,睜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那只需片刻就裹完傷口的項龍,腦子裡閃現了剛剛項龍橫手攔刀的一幕。
觸目驚心。
「沒事」
淡淡吐出一口氣,李自笑不緊不慢的說道。
「是他?」
平哥就是平哥,隨著李自笑的目光看去,項龍抱著林茵正要離去。
「攔住他,做了他。」
李自笑怎麼說也是一方李氏集團的三少爺,殺個人不算什麼,廢一個人就更不算什麼,廢一個這樣的土了吧唧的小角色,就完全可以不算一回事兒。
平哥點頭,目光凜然的望著那項龍右臂上很規律的背心布包紮上面浸出的血跡,又瞥了一眼李自笑胸前的狼藉,一切瞭然。
「梁子,阿亮,左右。雄城,老規矩!」
「嗯」
梁子一甩黃色頭髮,人已經到了三步之外,凌厲的目光直視著項龍。
急躁的項龍此刻心裡滿是林茵,此刻眼見三個人圍了上來,平哥從正面緩步走來,黑色平高靴踩在操場的塵沙上,發出咯吱之聲。
饒是再不關注周圍狀況的項龍此刻也意識到了發生了什麼事,眼睛裡驟然散發出一股厲芒,盯著李自笑道:
「怎麼?還沒嘗夠?」
李自笑本來直喘著粗氣的望著平哥等人圍住了項龍,還沒有真想將項龍給做掉,可項龍那狠厲的眼神和自以為是的口氣讓他不由得心中一凝,一股怒氣再次衝上腦門,他再厲害還不是在自己手下受傷了。
此刻有平哥他們幾個,四個人還怕弄不翻他一個?還就不信了。
「怪叔叔,客氣點的叫你叔叔,不客氣現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平哥不用再等了。」
李自笑那稚嫩的臉上居然出現了猙獰二字,項龍就知道這已經不是那種一般的高中生了。
平哥沉重的點點頭,那種少年老成的樣子,的確可以讓梁子、阿亮等人稱呼他一聲平哥,就連身為老大的李自笑,第一次收服平哥的時候,也不是那般容易。
平哥瞧著這個破舊西裝,背心撕爛的青年男子,只感覺他身上像是在冒火一般,這傢伙應該不是什麼一中找來的幫手,應該是和那林茵有關心,看樣子是她叔叔。
梁子吐掉了嘴裡的半根煙,瞧著平哥猶豫的摸樣笑道:
「平哥,見到老一點的就不敢動手了?社會上這樣的軟蛋多得是,就憑他傷了咱們三少,讓他死又如何?」
腳已經在三步之外踹出,同一時間,阿亮,雄城護其左右,正準備在對方空門大開時補上一腳或者一拳。
就在梁子的衝鋒一腳即將踹到那項龍側身時,抱著林茵的項龍心中如雄心烈火,本以為那李自笑只是個高中生會悔過,卻沒想到你讓他一尺,他得罪你一丈。
手臂微微抬起,林茵的大半個身子被項龍稍稍抬起,在平哥那驚詫的目光中,以迅雷之勢夾雜著揚起的沙土,一記混元旋風踢橫掃而出,雄城大驚,眼睛裡已然迷茫了一片沙塵。
再看阿亮也好不到哪裡去,那腳尖只是輕微的擦過他的胸前,外皮衣內衣全部破裂撕開,胸前還微微擦起一片紅,隱隱有血光之勢。
而正中一記旋風踢面門的梁子,只覺得鼻樑眉目一陣氣血翻湧,人已經倒飛出去,砰地一聲撞在李自笑身旁的鐵桿子上,轟然倒下,鼻子眼睛臉上滿是猙獰血跡,李自笑看的清晰,那鼻樑基本上已經歪了。
「呸呸呸……撲撲,玩這招」
雄城的眼睛裡的迷沙剛剛驅散,罵罵咧咧道。卻望見整個場面鴉雀無聲,就連一向鎮靜的平哥也愣在當場,阿亮胸前一片紅,梁子倒地,李自笑連忙幫他止血。
「這……怎麼回事?啊……」
就要向前衝的雄城,卻聽見身後一聲猛的喝止:
「雄城,夠了,你還看不清楚狀況嗎?」
平哥的話像是一道利劍,狠刺入心田,無法抗拒,只能接受。雄城心中慘然,望著那在場中央抱著林茵的青年,盛怒的氣勢幾乎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難道是自己等人碰到了鐵板了?
「梁子!梁子你怎麼樣了。平哥,梁子要送醫院……」
李自笑緊張侷促的呼吸聲,臉上焦躁的摸樣顯示出了他的不安,若是呼吸道受阻的梁子就這麼一命嗚呼了,那因為自己的私心豈不是害死了一個兄弟。
聽著李自笑那幾近要哭出來的聲音,平哥一怔,看了一眼項龍似乎沒有再繼續進攻的趨勢,擺了擺手:「快,把梁子和笑哥抬起來,阿亮你沒事?」
指揮的同時,平哥瞥了一眼阿亮身前破開的那一道如同被劍氣撕開的胸前,心中驚駭不已,以普通的鞋子踢出一記旋風踢,三人無一人能近身,而那鞋鋒之利,竟不亞於刀鋒,而且看那人還抱著林茵,明顯是有所留手,他不是白癡,他也曾聽過很多傳言。
傳言很多平凡的穿著打扮的青年中年老年人,都是一些不世出的高手,他們與世無爭,但若有人侵犯到他的親人家人,他們將會不惜動用那絕世的武力。
「沒事」
阿亮拍拍胸口,心有餘悸的說道,若是如同梁子那般破膛開血,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命活下來。
「嗯」平哥點點頭,不敢再看那項龍的眼睛,雙手扛起李自笑就往校外奔,而阿亮和雄城也抬起梁子跑了。
這一戰,是他們最慘的一次。幾乎沒有一點還手之力,平哥甚至都沒有出手,就已經知道自己就算出手,也討不了好,深深看了一眼李自笑,恐怕那青年手中的傷痕,也是三少取巧所逼,否則,這麼一個人恐怕十個自己都近不了身。
醫院是神聖的地方,哪怕這裡的白衣天使都是需要工資來吃飯的,但聖潔的一片白還是籠罩著整個沙河市人民醫院。
項龍焦躁的站在走廊,靠著牆剛想點根煙,就被一個白衣護士美眉給喝止住了,還說他手上還纏著裹傷布呢,現在又抽起煙來了,是不是找死?
項龍暗暗感慨現在的小美眉怎麼漂亮和溫柔不成正比,這般凶神惡煞哪裡還嫁的出去。
裡面是林茵躺著安睡的病房,想著今早去那三中,沒想到高中竟然就有這般蠻橫的人了,幸好醫生說林茵還是處子之身,若真是讓那些壞學生給碰了,他項龍非得直接拆了那李自笑的骨頭不可。
瞥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好小子,刀挺鋒利,已經拉幫結派了?看來以後要當心這幫小子找自己侄女的麻煩。
枕著牆壁將就著瞇了一會兒,一個熟悉的聲音自耳邊響起:
「項叔叔,林茵她……」
項龍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林薇那焦急的臉龐,淡然笑道:
「她沒事了,就是被嚇的。」
「被嚇的?」
「嗯」項龍笑道:「被我嚇的!」
聽到林茵沒事的消息後明顯放心了下來,可是聽到項龍的話頓時一怔,疑惑道:
「那是怎麼回事?」
「呵呵」
項龍苦笑一聲,伸手抬起了自己那裹著白紗布的右手手臂道:
「也難為了這孩子,還挺關心我這個叔叔的,頓時就嚇暈了過去,全身顫抖,還真是嚇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