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事實上很多有這種投資想法的老闆,多多少少都有事業發展的瓶頸,甚至連創業的資本都難以籌集完全。因為開發新能源、研發新技術,與一般的鞋子、衣服等一般的實業投資是不一樣的,沒有上千萬、上億的資金,根本就不要想能建一個企業。丁建宇也說,溫州市的新能源企業「規模偏小,投入不足是硬傷」。
其實不止是溫州市,全國各地的新能源企業,都需要資金來整合資源、引入新技術。這時候,就需要更多更有錢的人來幫助他們籌集到所需資金,基於新能源企業發展的需要,為新能源而生的創業投資機構也紛紛成立了。胡旭蒼的環亞創業投資中心之所以對新能源、新材料、環保等領域感興趣,我想,最根本原因也在於此。
創投,其定義就是,投資家為「以高科技為基礎的新創公司」提供融資的活動。這裡有一個很限定性的詞語:高科技。當然,除了「高科技」公司,也投資其他領域,但主要領域基本上就界定在這個「高科技」上。新能源無異於是「高科技」的典型,其廣闊的市場空間及國家政策的大力支持,既是創投機構對這一領域關注的最好解釋,也是溫州大老闆們關注新能源的根本動力。
創投這條路也不好走
既然創投面前鋪就了一條寬敞的利潤之路,溫州資本是不是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向這個領域砸錢呢?
非也!創投這條路也不好走。
創投還有一個名字,叫做「風險投資」。顧名思義,這是一種風險很大的投資項目。因為對於投資家來說,你得尋找合適的項目,如果項目選擇不當的話,也可能賠得血本無歸。除此之外,投資家還要與企業協商談判,雙方弄清楚彼此的權力和義務,明細各自的責任,最終簽署合同。這是一個很複雜的過程,包括企業家的人品,都是投資者所要綜合考察的對象,稍有不慎,可能就會出現令人頭大的後果。
然而,對溫州資本來說,這些還不是創投的最大困難。困難來自於溫州人內部。
溫州人雖然善於投資,並且擁有雄厚的資本,但長期以來,溫州人自己有一種近乎「缺陷」式的投資思維,這些「缺陷」,讓溫州式創投更難做。
缺陷一、溫州人不易相信別人。
溫州人內部,彼此是非常信任的,同鄉之前借錢根本不需打欠條,通過商會籌錢也不需要簽訂合同,一切都靠溫州人的自覺,憑借自己的信譽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但對於非溫州人,溫州人就沒這麼慷慨了。
有一位接受投資的企業家,王某,聽說溫州人對創投很感興趣,就懷揣自己的項目書來到溫州,來了之後才知道,自己根本就無法贏得投資者的青睞。不是項目本身不夠好,而是自己非溫州人。
在別人的點撥下,王某才知道:全國已經有很多像他這樣來溫州尋求融資的創業者,但成功的人很少。原因就在於很難贏得溫州商人的信任,除非創業者自己能找到一位在溫州影響力的商界領袖或者企業也參與自己的投資項目,其他投資者才會跟進投資。
即使成功獲得融資的創業者,也不能放手做自己想做的事,因為溫州人會三天兩頭打電話詢問項目的進展,那口氣,好想頗不放心將自己資本交給你,更有甚者,那些一點一滴打下資本江山的溫州老闆們,其實根本看不起創業者的管理方式。
聽到這裡,王某只好無奈地返回,不再對溫州資本抱希望。
其實不管是需要商界領袖或企業參與的苛刻條件也好,三天兩頭打電話詢問項目進展也罷,或者看不上企業家的團隊,根本原因只有一個——溫州人不信任外地人。這樣做的後果,要麼是找不到可投資的企業,要麼是跟合夥人交錢不交心,這兩種結果,都是不利於溫州資本的發展壯大。最後,無奈的溫州人只好拿錢投資自己的企業,溫州資本只在溫州人一個小範圍內發展,生長速度自然很有限。
所以我認為,溫州人若想在創投領域做出一番事業,首先必須克服這種「不信任外地人」的思想,嘗試著對外地人敞開懷抱。只有這樣,溫州資本的投資領域才會更廣泛,在創投的路上才會走得更遠。
如果實在擔心異地企業的信譽,可以事先對該企業做一個全面的考察,瞭解企業的發展情況,多方打聽企業家的口碑甚至家庭情況。這樣對自己的投資項目進行一個相對全面的瞭解,接下來的合作,風險才會更低。況且知己知彼,合作也會很順利。
但這種多方調查才確定下來的合作,前提仍然是信任對方,給對方一個機會,不要一聽是外地的企業就拒之門外,此舉無異於閉目塞聽,扼殺溫州資本的發展機會。
缺陷二、溫州人有「急功近利」的毛病。
回首溫州人的發家史,發現溫州人做生意有一個特點:所從事的都是小商品但卻擁有大市場的產業。
如鞋子,至今仍然是溫州最重要的產業。這個生意很小,一雙鞋所賺的錢絕不會超過一台電腦的利潤,但它卻比電腦具有更大的市場。雖然現代化的辦公離不開電腦,但與鞋子比起來,顯然它的普及程度遠遠不及鞋子,這就是所謂的大市場。
這種產業最大的特點是,市場大,盈利快,這也是生活必需品的性質所確定的。推而廣之,溫州人的其他實業也都是如此,扣子、打火機、服裝、電器,等等,都非常貼近人們的生活,市場空間比較大,溫州人能很快盈利。
再到後來,隨著溫州資本的強大,溫州人所投資的產業更廣泛一些,包括煤炭、房子、石油等等。這些相對來說比較「大」的產業,溫州人對它們的看重,並不是因為對某一行業的愛好或者興趣,也沒有想過做大這個行業,而是基於一種高利潤的思維。
典型的對比如德國人卡兒本茨,他投資汽車行業,是因為他對汽車感興趣,所以長久地投資這一行,這才有了今天的奔馳。溫州人卻沒有這樣的投資思維,至少從目前的形式上來看,溫州難以出現一個「石油大王」或者「煤炭大王」。當投資失利的時候,可能就失去了繼續堅持下去的願望,直接轉投其他更有利潤的領域。
無論是小商品也好,大行業也好,溫州人的投資思維只有一個:一切以盈利為目標。這個思維,一方面,為溫州人轉來了大筆的財富,但另一方面,也制約了溫州人繼續將事業做強做大的進程,可以說已經成了溫州資本的一個「瓶頸」。
一切以盈利為目標,不可避免會導致急功近利,從長遠上來說,必然會導致溫州資本為了利潤而毀掉一些從長遠來看更有價值的東西。這在創投的領域,是有其要忌諱的。
創投是一種長期性的投資,從投入資金到獲利,一般需要七八年甚至10年。但對於將利潤看得很重的溫州老闆們來說,可能只有一兩年的耐性。在這一兩年時間裡,一些性急的老闆可能還會催促項目的負責人。這樣只會造成三種結果:
1.逼迫負責人做一些內部違法交易,造成市盈率腐敗;
2.負責人無法達成目標,被迫(卷款)逃走,終止雙方合同。
3.逼迫負責人炒股權,背離合作初衷。
這三種結果,無論哪一種,都會對投資人帶來資本損害。
因此,如果沒有長遠的打算,如果只考慮到短期內的贏利,我建議溫州的老闆們,最好不要輕易涉足創投領域,也不要看別人在創投領域賺錢了也心癢癢地跟風。畢竟,創投利潤高,風險也大。
除了這兩大缺陷,我再講一條在創投時也注意的事項:與同行增進聯繫。
俗話說,同行是冤家,因此有些投資者可能就不屑與同行聯繫。但兵法上還有一句話,叫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投資者多與同行保持聯繫,有時候可能還會獲得意外收穫。
一位姓晉的溫州老闆,他是一家投資公司的股東,負責私募股權投資,也是創投的一種形式。談到自己的合作夥伴,晉先生毫不客氣地說:「要不是我防範得嚴,他(合作夥伴)早就卷款逃走了。」
合作夥伴怎麼會做出這等有違契約精神的事呢?
面對大家的質疑,晉先生毫不猶豫地拿出證據:「他在此之前已經上了十幾家創投的黑名單,可能他不知道我們這些創投公司同行有很多密切關係。我就是當初沒對他全面考察一番,看了他的項目還不錯,就直接投資了。」
接下來的事怎麼辦?晉先生也不想雙方鬧得太僵,要麼對方自動終止合約,賠償自己損失,要麼按照合同上所規定好的,履行彼此的責任,否則他別想從自己手中拿到一分錢。
晉老闆的例子,就充分說明了創投公司之間需要經常溝通,雖然大家可能會對一些項目上產生競爭,但保持經常的聯繫,很容易獲得這個領域內的消息,也能最大程度地避免風險。
此外,除了這三點影響創投的因素,還有其他一些影響,如國家政策的調整,市場的惡炒等等。這些突發的因素,都會增加創投的難度,投資們必須有相當強的心理承受能力,並且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如果沒有十足的信心,沒有足夠的資金,我建議也不要輕易投資這個領域。
曾踏入股市,沒帶走一片雲彩
對於很多一般的投資者來說,股市是最常見的投資項目,很多上班的小白領、在家閒著沒事做的太太們,不管是否富有,只要手頭有幾千塊錢,都想投到股市上試試運氣。
連這種只有幾千塊錢的「投資者」都想通過股市實現「發財」的夢想,一向追逐利益、喜歡利潤的溫州人怎麼可能放過這樣一個投資機會?尤其是2007年上半年牛市的時候,很多股民都大大賺了一筆,溫州人就更心動了。更重要的是,2010年,國家樓市政策持續調整,樓市的利潤已經大不如2001年最初興起「溫州炒房團」時,一些溫州老闆於是將資本從樓市中撤出來,投入股市。
於是,2010年10月,沉寂許久的股市,突然「活了」過來:從國慶節到10月19日,連續攻破了2800點和2900點,10月19日收盤站上甚至高達3000點,而同一天的成交額,高達4900億元!
對於股市突然的火爆,很多人都很好奇。國信證券深圳泰然九路營業部的一位客戶經理對外宣稱:「這些多出來的資金,可能是之前從樓市撤出來轉投到股市的。」儘管沒有任何跡象證明溫州人棄樓市轉投股市,但大多數人的第一反應,這筆資金肯定來自溫州資本。
這種懷疑不是沒有道理的。
國家「限購、限貸、限外」等二次調控政策的出台,讓溫州人對樓市產生了質疑,原先一致被看好的樓市,成了他們觀望的投資項目。但不投資樓市,並不意味著錢就存到銀行睡大覺,這不是溫州人的作風,溫州資本完全有可能流入股市。
最重要的是,樓市與股市是兩個不同的領域,溫州資本既然可以在樓市試水,當然也有可能在股市試水。因此,如果深入追查10月股市的資金來源,我想,肯定有100億元到200億之間的溫州資本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