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黨的十八大即將召開之際,我們這一期刊物和讀者見面了。在發稿過程中,又欣聞我國作家莫言榮獲諾貝爾文學獎,這是中國文學的光榮,也是中國文化的榮譽。莫言與我刊的友誼源遠流長,以前我刊選過他的十七篇小說,加上這一次補選的《透明的紅蘿蔔》,也是一個十八。
在重溫《透明的紅蘿蔔》這部莫言的成名作的同時,還向讀者推薦兩篇小說,一是來自大西北甘肅作家弋舟的《等深》,一是珠海女作家裴蓓的《製片人》,不過,得向讀者聲明在先,閱讀這兩部中篇得有一點耐心,否則您會錯過一次好小說的享受。
為什麼這樣說?因為我們在這樣一個文化漸趨快餐或日漸快餐的時代裡,網絡、電視以及種種多媒體鋪天蓋地的信息轟炸,讓我們喪失了閱讀的耐心,也讓我們失去咀嚼、品味、琢磨的功能。在一個「標題黨」流行、微博橫行的氛圍裡,顯得相對古典甚至古老的文學是有些吃虧的,因為文學的經典性恰恰是要經過咀嚼和反芻才能體味出來,而網絡培養人們快速瀏覽的惰性,常常會忽略文學在細微處的精妙和美妙。以在網上瀏覽的習慣來閱讀這樣講究藝術感覺、講究語言節奏、講究美學情懷的小說,肯定是會遇到閱讀障礙的,好的小說常常不是一覽無餘的。
弋舟的《等深》是一篇讓人感到隱痛、感到難言的作品,作家對人物環境、心理狀態寫得繁枝茂葉,絲絲入扣,小說中那個等待已久的孩子是當代文學少見的獨特的人物形象,編輯在審稿意見中稱,「正是我們這一代人的潰敗,才迫使我們的下一代抱短刃從容上路」,切中我們時代之痛、心靈之痛。那些關於成長、關於愛、關於生命的命題不再是簡單的概念,和人性的微妙編織在一起。《製片人》的閱讀難度稍微低一些,作家選取了在我們日常生活中新出現的「新人類」現象,折射了時代的種種印記,小說的結構是跳躍的非線性的,和影視場景轉換有相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