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待瘦 第29章 增肥29克
    2011年2月24日巧克力2條芝士蛋糕7塊正餐四人份羞辱

    林嘉吃完麵,什麼多餘的話都沒有說,一抹嘴就走了。

    臨走前他很灑脫地從錢包裡抽出了一千塊錢,還皺著臉說過幾天再來,讓我買點好菜。我回應他的又是狠狠一腳。

    癩蛤蟆不在了,天鵝也會寂寞,大概真是這麼個道理。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懷裡揣著林嘉臨走前給我的一千塊錢,相當歡樂地盤算著,今天中午終於可以不用看著總經理的飯菜流口水了。我打算買一桌比他更豐盛的午飯,在他面前吃得噴香,以饞制饞。

    想到總經理那向來淡定的臉上出現飢渴的餓狼表情,我就莫名地渾身上下都爽,冷不丁林曉從身後拍了我一下,嚇得我差點把手裡的錢丟出去,來個天女散花。

    「幹嘛笑得這麼邪惡?發春啦?」林曉搓著手臂,一副毛毛的樣子,「你的電話,外線。」

    我愣了一下,外線找我?這可真稀罕。

    電話接過來,我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你好?」

    「誠實?」對方的聲音依然熟悉而淡定,讓我的心頭肉再次崩裂,我蛋疼地挖了挖耳朵,沒錯,確實是法悠柔和的嗓音。

    「嗯,是我。」

    「你現在是在公司吧?我們出來聊一聊,好嗎?」

    我沒什麼想聊的,便淡淡地說,「……我還有事,不太方便吧?」

    對我來說,林嘉折磨我一年,都不算什麼要緊。最重的那一擊永遠是法悠的出現,以及她離開時的灑脫。我不知道自己在法悠心裡佔了個怎樣的位置,可我知道她一定不明白,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她的。

    除非是不在意的人,否則怎麼可能輕易原諒呢?

    「就幾句話。」法悠輕聲說,語氣裡卻略帶焦躁,也仍然是過去那般的不容質疑,「我馬上到你公司樓下。」

    說完便掛了。

    放下電話,我坐在原地發了一會呆,剛巧談知揚從辦公室裡走出來,笑著對我和林曉點點頭,林曉很狗腿地招呼說,「副總,今天降溫,外出記得帶件風衣。」

    降溫了……

    我扭頭看看窗外,這個城市乾燥而冷冽,可天空卻一片清澈的藍,我無奈地歎了口氣,轉頭跟林曉說,「今天中午,陪總經理吃飯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加油。」

    林曉對著談知揚消失的方向流口水,沒搭理我。

    乘電梯下樓的時候,我無數次思索法悠到底想說什麼,可腦子裡終究亂糟糟的一片。若是道歉,都已經過了這麼久,即使春節都沒有半點音信,現在才來道歉,未免太過虛偽;可若不是道歉,我不知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說的。

    不過很快,我就憎恨起自己的愚笨了。

    電梯叮地一聲到了一層,我與湧動的同事們擦身而過,一路走到大門口,才剛一推開門走出去,臉上就挨了重重一個耳光。

    啪地一聲,我的只覺得眼睛都花了一下,懵懵地瞪著法悠。其實臉不疼,法悠那小胳膊小腿,掄圓了捶我幾下,我都不會疼。按理說,她的力氣那是大家閨秀似的小,偏生我是個市井粗婦,皮肉厚得煮都煮不爛,應該是不痛不癢的。

    可現在我突然有種被人秒了的感覺。

    「步誠實,我當你是朋友!」法悠一臉慘白地望著我,漂亮的眼底竟然還微微濕潤,臉上滿是被朋友背叛的淒然,「你離開林氏之後,這份工作還是我替你找的,既然已經你已經跟林嘉分開,幹什麼還糾纏不清的!你讓我妹妹怎麼想?!」

    她是聰明人,專揀人多的地方鬧,週遭午休的同事與我們擦肩而過,都不由地側目以對,有些犯二的,走了兩步就挪不動腳了,站在不遠處圍觀。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何況我步誠實可是滿身肉做的。我也不避諱,人多的地方容易被誣陷,此時拉著她走,才會被當成是心虛。

    我沒耐煩地問,「你說清楚點,誰糾纏誰了?」

    「還能有誰,當然是你。」

    法悠的聲音並不大,但剛好是周圍人都能聽到的程度。她也不顯得激動,只是冷漠地望著我,冷聲說,「越越跟我說林嘉老是不回家,我還在想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沒想到竟然看到他從你家出來……步誠實,你不是天天說自己有多討厭他嗎?真是口是心非!我好意幫你擺脫他,他也是真心喜歡越越,你何必再來攪局?是,你有遲默撐腰,林老爺子也疼你,我們越越無依無靠的,除了林嘉誰都沒了!你……你怎麼能那麼無恥?」

    無恥倆字還真是天大的帽子扣頭上,相識這麼多年,即使她不把我當朋友,也難為她能說出這兩個字來。

    「……法悠,你是腦子錯亂了吧?」我靠在一邊的柱子上,冷眼看她的苦情戲,等她一通髒水破夠了,才涼涼地說,「我有多討厭林嘉你不知道?就算我虛偽好了,我跟你家法越到底是誰無恥誰了?聽說我才是原配吧?」

    「誰不知道,那是林老爺子逼的,林嘉喜歡的一直都是越越。」法悠抿著唇說,唇角帶著淡淡的嘲諷,「難為我家越越還在林嘉面前幫你說情,林嘉不是給了你一筆房租錢嗎?早就說這世上多得是以怨報德……」

    「我公司的員工,還不至於窮得連房租都付不起。」

    談知揚也不知道怎麼七拐八拐,竟然從公司側面的小巷子裡拐了出來,突然打斷了法悠的話。

    談知揚朝我笑笑,一派斯文風雅,「法悠,認識這麼久,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會顛倒黑白,我沒記錯的話,誠實可是你介紹來的,怎麼現在反倒來我公司鬧事了?」

    法悠見到談知揚,倒是立刻豎起了一身的刺,「我家的事你少管。」

    談知揚挑挑眉,也沒再理她,意味深長的眼神在我和法悠之間轉來轉去,最後笑瞇瞇地看著我,低聲問,「怎麼回事?你搶了她男人?那亦深怎麼辦?」

    眼看著飛豬要飛上枝頭了,周圍的同事都相當詫異地盯著我們三個,這會兒驚訝得連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我真想死啊……

    「不是她男人,是她妹的男人……原來是我的男人……呸,也不對……」

    我大腦混亂,沒心情回答談知揚這種問題,只想快點擺脫法悠。正打算進一步說清楚,卻忽然看見總經理沉著臉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倆警衛,和一個高聳入雲的林曉,看起來相當有王霸之氣。

    那氣勢太過強悍,倒是讓我忽略了談知揚聽說法悠妹妹時那一臉的詭異表情。

    法悠這次的怒氣轉向了談知揚,嘲諷地勾了勾唇角,「越越已經懷了林嘉的孩子,四個多月了,不過你別以為自己能撇清,你欠越越的,這輩子都還不起。」

    談知揚此時倒是收了那一臉的溫和,雙眸略顯冷漠地望著她,「那你問問她,還想要多少錢?」

    趁兩人還在說話,總經理走到我身邊,看到我的臉,先是怔了一下,隨即沉下眼,「她打人?」

    撐腰的來了!我激動得熱淚盈眶,急忙點點頭,「啪啪兩巴掌,總經理,事情出在公司門口,給不給付醫藥費的呀?」

    「美得你。」總經理白了我一眼,無奈地搖搖頭,轉臉對身後倆保安說,「那個女人,扔出去。」

    「哈?」

    眼看著倆保鏢雄赳赳氣昂昂地往那邊走,我愣了一下,「扔出去?人家是女人哎,總經理,這樣會不會顯得你不太有風度?」

    總經理哼了一聲,「是他們扔的,又不是我。」

    ……

    你臉皮比我還厚呢……我默默豎拇指,正在跟談知揚理論的法悠被兩個保安一左一右架起來,嚇了一跳,「你們幹什麼?放開我!」

    法悠拚命撲騰起來,談知揚兩手抄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扭頭望天。

    我不禁有些幸災樂禍,可看著周圍圍觀的不知情群眾,想了想,便出聲道,「喂,法悠。」

    法悠已經被拖出去了幾米,保安們停了停腳,我撇著嘴對她說,「這年頭大家都想做白蓮花,可白蓮花沒那麼好做的,你妹妹如果真那麼聖母,當初就不該跟林嘉開始,那時候全世界都知道我是林嘉的女朋友,他喜歡我也好,不喜歡我也罷,這事兒我沒什麼不對的。」

    「……」法悠依然皺著眉,一臉仇視。

    我苦笑一聲,淡淡地問,「這是什麼眼神?你恨我啊?」

    「哼。」

    「恨我就對了。」我聳聳肩,「如果你恨我,說明你輸了。你是失敗者,而不是我。」

    艾薇兒真是我偶像,人酷音樂酷,說得話也經典,我崇拜她。

    **

    回到公司,總經理直接把我拽進了他的辦公室,我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才發現之前過於樂觀了——法悠雖然力氣小,奈何指甲長,那一下子把我連劃得跟被貓撓了一樣,非常有美感,乍看之下,好像海盜路飛。

    總經理把準備好的午飯往我面前推了推,拿醫藥箱替我的傷口消毒,我吃著又疼著,那叫一個冰火兩重天。

    壞心眼的總經理這都不放過我,一邊擦,一邊還皺著眉鄙視我,「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怎麼這麼會惹事?」

    我不服地瞪圓了眼,嘴巴裡塞得都是雞腿肉,含糊地大聲反駁,「我怎麼身材不好了!我這叫肥而不膩,瘦而不柴,你懂麼你?」

    「你怎麼不乾脆說自己是紅燒肉?」總經理回應我的是狠狠地一戳,我痛得嗷嗷叫起來。

    氣氛相當和諧,一個相當具有外在美的男人,和一個富有磅礡內在美的女人,共處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林曉在薄薄的辦公室門外跟著電腦音響撕心裂肺地乾嚎著神曲忐忑,旁邊的辦公桌上還擺著一盒盒色香味俱全的食物,簡直是最完美的約會場景。

    總經理去找我的時候,飯才吃了一半,此時他卻連吞嚥都成了問題,一臉無語地望著我,「你能讓林曉閉嘴嗎?」

    我趁機把他碗裡的灌湯包搶過來,瞇了瞇眼,「你才是老闆,她聽你的。」

    林曉嚎到了最高潮,我看到總經理的手有點抖。

    總經理放下筷子,面無表情地看著我,「下個禮拜我要去一趟四川。」

    我點點頭表示瞭解,「一路順風。」

    總經理皺了皺眉,「可能要留三天,安安不想再住我弟弟那裡,你幫我帶兩天?」

    我拚命夾菜的爪子瞬間停住,「……付費的麼?」

    總經理勾了勾唇角,淡淡地說,「多少都行。」

    ……果然男人在花錢的時候是最帥的!我瞬間心臟磅礡跳動起來,幾乎抑制不住內心中的喜悅之情,奮力捶胸做保證,「您放心,絕對把太子爺給您養胖三公斤!」

    這事兒就這麼敲定了,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到總經理家去接我心愛的小萌物。小東西雖然好動了點,難伺候了點,但本質上還是相當可愛的,是非常好的娛樂項目,比寵物狗好玩多了。

    到了他家樓下的時候,總經理正牽著他的手在門口等我,見了我便把兒子往我面前推了推,還不忘虎著臉囑咐,「過幾天就要上學了,在阿姨家老實點,聽到沒?」

    小萌物在他爸面前表現得相當乖巧,立刻點點頭。

    「麻煩你了。」

    我見總經理一臉不放心的樣子,難得露出了一點身為人父的表情來,突然覺得心臟都變得柔軟起來,總經理可愛起來真的很要人命啊……

    「您放心,就算餓死我,也餓不著他的。」

    我嘿嘿笑了兩聲,卻又被總經理扯住了臉蛋,用力捏了捏。

    「你也不准瘦。」總經理瞪了我一眼,警告之後,忽然扯著我的肉把我拉到他身前,俯身在我嘴巴上CHU了一口,「嘴巴尤其不准瘦,聽到沒?!」

    小萌物很配合地在下面「喔」了一聲。

    我捂著嘴巴,僵硬地眨眨眼,臉有點發熱。

    **

    老闆不在的幾天,按理說公司應該是交給副總管,可談知揚表現得倒是比我們這些受壓迫人民還要歡騰,幾乎兩天見不著人影。我把太子爺安置在我電腦旁邊的一個小軟椅上,給他手裡塞了一堆吃的,林曉很喜歡這孩子,沒事就逗他玩,倒是不缺我的照顧。

    沒有總經理的折磨,照理說我應該是很舒服的,可是每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吃著吃著就會莫名其妙地想起總經理,然後又自然地記起他給我帶來的各種精神摧殘,立刻全身哆嗦,然後把這人踹出腦袋外面去。

    然後第二天午飯,再次想起總經理,再次哆嗦,再次踹。

    時間久了,我開始懷疑自己是真的被虐待上癮了。百煉成鋼啊百煉成鋼,十年磨一賤說的是誰?現在的我!文根英女士,我真是對不起您的養育之恩。

    這天中午,我正想著呢,突然就聽到不遠處的同事們一陣驚叫,林曉老遠跌跌撞撞地跑過來,一臉驚慌外加痛心,匆匆地說,「完了完了,總經理跟客戶談生意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車禍!總經理他……」

    我手裡的茶杯啪地掉到地上,感覺血都被抽乾了似的,心裡拔涼,「總經理死了嗎?」

    林曉鄙夷地望著我,「……他只是骨裂而已!!!」

    ……

    我的心臟又忽忽悠悠地回到了胸腔,幸好小老闆剛剛跑出去玩了,不然嚇死我事小,嚇到孩子可怎麼辦?

    我抓著林曉一陣捶打,一邊打一邊有些納悶——我剛剛幹啥那麼害怕啊?

    總經理的手機電話一直處於繁忙狀態,我撥了幾次,終於決定放棄,晚上抱著小老闆去超市買了些他愛吃的菜,就垂頭喪氣地往家裡走,一路上小東西還在我耳邊無憂無慮地哼著老鼠愛大米,結果剛到我家門口,他就改唱黑貓警長了。

    「胖胖,那有個人。」

    如果我手頭上有塊板兒磚,我會毫不猶豫地把它丟出去,砸上那傢伙的腦袋。可惜我抱的是總經理的兒子……以及他兒子的晚飯。樓梯間光線不太分明,可完全不影響林嘉那欠揍的臉出現在我的火眼金睛裡。

    「來找茬的?」我站在台階下,冷眼望著他,再沒往前走一步。

    林嘉在昏暗中瞇著眼看我,聞言竟沒動怒,只是伸了伸長腿——這孫子腳麻了,看樣子是沒少等。

    「我聽說法悠去找你了。」林嘉的聲音也蔫了巴登的,不知道是被誰拔光了毛,再也倔不起來。

    我挑挑眉,哦,不叫大姐,改叫法悠了?這啥意思?怒大海跟新月格格的娘家鬧分裂?

    我懶得理他,一腳踹他到一邊去,掏出鑰匙開門,「你快滾啊,不然你家真愛又要找她大姐來出頭了,我可受不起。」

    林嘉這時才看清我懷裡的小萌物,詫異地問,「你什麼時候生的?」

    「林、嘉!」我憤怒轉身,瞪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來你就閉嘴!噴什麼糞!」

    「……咳。」林嘉大概也發現自己說得過分,尷尬地看了我一眼,「我開玩笑的……其實有個孩子挺好,是自己的……」

    「嗯?」我本不想理他,聽了這話卻立刻轉過頭來,瞇著眼睛打量他,「怎麼,法越肚子裡孩子不是你的?」

    其實我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林嘉瞬間變了臉色,臉色灰敗地望著我,「誠實,你幫我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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