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li反撲計劃 第52章 師兄走了
    因為看到歡歡的短信一路趕過來,卻不想在門口撞見了這一幕。唐翊還不知道,原來這年頭不止有人搶錢搶色搶新郎,如今就連當個『姦夫』都有人可以搶著做了。

    「咦……」這次輪到賀英雄疑惑了,他放眼看了一下難掩一臉欣喜的自家女兒,再瞧瞧面前那個眉目高貴秀氣的高大男子,最後才把目光落到身下那個抿著唇臉色已經摒地慘白的齊攸。疑惑道:

    「誰來給我解釋下。這個,是怎麼回事?」

    解釋的功夫花了足足三個小時,當賀英雄終於從『暗戀日記本』聽到『替包相親』最後弄懂了如今自己寶寶肚子裡面懷的小寶寶是誰的之後。又抿唇拿起剛放下的木棍,一留神就要朝唐翊的方向悠去。

    看到阿爹要對唐翊動手,這下賀家歡可不依了,她挺身上前一把抱住賀英雄的棒子,一臉堅決地放抗了起來。

    見到賀家歡撲上來,賀英雄手中的棍子也抖了幾抖,見他也顧不得手中的活,有些擔憂地拉著賀家歡問長問短起來。

    「喲,寶寶你怎麼過來了,喲,阿爹剛才打傷你了沒,喲……讓阿爹瞧瞧……」

    一場鬧劇下來,賀英雄總算是放過了唐翊,並且口頭上同意唐翊所說的見完親家就可以娶寶寶的協議。賀英雄精瘦褶皺的老臉又恢復了笑容,眾師兄臉上的凝重終於放下,賀家歡牽著唐翊的手很是哈皮。但是,誰都沒有發現角落裡,那個長著對桃花眼的好看男子,陰沉的眸子中此時已經透著受傷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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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很安靜,跌打館裡面一氣鼾聲囈語並起,卻只見二樓頂頭賀英雄的房間,鵝黃的燈火爍爍地顫著。

    「師傅,你說過,要將小師妹嫁給我的。」

    房間裡,只見那個常年著著白色背心露出結實的背脊的齊攸,他背對著燈火,那閃爍的光斑將他的背面打得一片面目全非。

    「攸兒,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雖然那孩子不是你的,但我知道你是真心中意寶寶才認下來的。不過既然不是你的,你又何必一定要強人所難呢?」

    賀英雄已經恢復一臉的肅穆,臉上的安靜不怒而威。

    「我沒有強人所難。我今天來只是想問師傅,當時你承諾說要將小師妹嫁給我,這句話算數嗎?」

    「攸兒,你……」

    「師傅,我不能沒有小師妹。」

    是的不能沒有,不能想像她穿著嫁服牽著另一個男子手離開的情景。不能想像她依偎在別的男人懷裡開心的情形。這個跌打館本不是他齊攸的家,但因為小師妹,他才有了留戀一直不肯離去。

    「攸兒,你又何必如此。不要忘了,你不能像你的父親一般活的那麼偏激……不是我不給寶寶給你,只是寶寶她從頭至尾,都沒有選擇過你。」

    像他父親活的一般偏激,又是這句!

    齊攸苦笑地捏了捏幾乎被掐裂的拳心,嘴上的笑意只覺得猶似黃連苦澀,就連他最後那一絲尊嚴都好似在賀英雄的這席話之後打得遍地殘傷。

    「我知道了,師傅。」

    隔了良久,才見到齊攸似是拼盡全力從喉中擠出的一句話。他的喉腔裡已經覺顯血腥味,連著掐到出血的手中,一樣的粘稠濕濡。

    「師傅,謝謝你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

    如若沒了那個人,沒了她的笑語,她偶爾的一根筋,她嬌甜的聲線,還有她有時鼓起臉生氣的嬌憨。那個他留在這個空洞洞的跌打館裡,大概也只會覺得冷徹寂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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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跌打館還是一片靜默的安笙,彷彿剛才那一段的插曲並未發生。賀英雄已經熄燈上床,而齊攸卻一路失魂落魄,最後走到了賀家歡的門口,猶豫著推門進去。

    床上的小人縮成一團,靜夜下的睡顏還帶著甜膩的笑容,似是沉浸於什麼美夢之中。未拉上的粉色窗簾,銀白而悠長的月色俏皮地打了進來,灑在她的手上臉上還有那一把油黑發亮的長髮上。

    床上的賀家歡睡得正香,門邊的齊攸只靜靜地站立瞧著。他眼中的絕望同戾氣消失不見了,只餘下那罕見的寵溺同溫柔。他靜靜地瞧著,好像多麼次,當年那個驕傲著不肯低頭的少年一般,站在女孩的門口,久久地佇立。

    當年,好似還是賀家歡報考清遠附中的那一次。小師妹突然的改變心意,他又氣又惱,自尊心讓他不想再去理會她,可是心中那顆發芽的種子卻始終讓他放不下心中的牽掛。他想要見她,想要同她說說話,想要哪怕只是一次短暫溫暖的擁抱。

    可是不行呀,他放不下他那該死的自尊心與驕傲,所以最後,只是每晚趁她熟睡時候站在門口的矚望。她的臉,她的笑……他想要見的太多太多,恨不得把她變成小人裝進口袋的心情,卻只能每夜門前的矚望代替。

    多少年了,他已經記不清,只是當他重拾當年的心事,卻發現眼前的一切已經面目全非了。

    小師妹的身邊已經有了另一個人的存在,她堅定地愛著那個人,甚至……甚至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她此時略微隆起的腹部就已經告知一切,是他自己趕得太遲。他一直等一直等,等著她長大,等著她發現自己的心意……卻不想只是一夕時間,他才發現她早已長大,而自己,卻在等待中錯過了她。

    他卻是遲了。

    從第一次初見的四五歲到如今的二十餘歲,他等了那麼多年,卻是遲了。他的愛,來的深沉,說的太遲……所以她已經牽上了別的男人的手,要同那個人生兒育女地活下去了。

    就算他不介意,就算如今他說他不介意她有了別人的孩子,不介意她心中有著誰……可是,就連這樣子也不行了。她要嫁給她選擇的那個人,她堅定地拉著那個人的手不再會放開。所以他遲了,他等了這麼多年,竟是發現自己遲了。

    「不是我不給寶寶給你,只是寶寶她從頭至尾,都沒有選擇過你。」

    耳邊煥然是賀英雄最後的一句話,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從頭至尾,由頭到尾,她都沒有選擇過他。他壓抑的摯愛,他心中的煎熬,他放不下的驕傲與說不出口的愛意……只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從頭至尾,她都沒有愛過他。

    遲了,也錯了。

    那麼,是要祝福她同那個叫唐翊的人的時候了嗎?是要讓他徹底忘了她忘了這個叫他傷過痛過歡笑過溫暖過的跌打館了嗎?

    海闊憑魚躍,天寬任鳥飛。

    一切一切,從五歲到如今的回眸,就要一次性落幕了吧。

    再見,吾愛。

    ###

    第二天,睡了幾個月懶覺的賀家歡卻起了個一大早。伸了個懶腰走出門口,卻瞧見一群師兄圍在二師兄的房間門口,嘰嘰喳喳地不知道議論著什麼。

    剛想湊著頭鑽過去,卻被八師兄一臉神秘地拉到了角落。視線裡,那個整天拿著面鏡子孤芳自賞的八師兄今天不知為何地轉了性,見他一臉落寞眼眶微紅似是要隱隱落淚。見他湊前,小心翼翼地對賀家歡說:

    「小師妹,二師兄……二師兄……他留書離館了!」

    「什麼?」賀家歡一驚,一把甩開八師兄的手推過人群擠進去二師兄的房間。視線下,那個一向空蕩蕩的房間,此時顯得更空了。

    二師兄唯一的幾件換洗衣服已經拿走,桌子上的幾本書也不翼而飛,只餘下床上那疊地整整齊齊的被褥床單。仔細找了幾圈,確定是沒有發現二師兄的身影,賀家歡有些猶豫地一把跑出了跌打館的大門。

    清晨的日曦下,她想要在那一個有一個陌生而熟悉的身影裡找到那個穿著白色背心,白色練武褲的好看卻又不愛笑的男人。一圈又一圈,最後只是徒勞。

    可她還是不相信,她想著二師兄可能只是出去一會,等太陽落山的時候,他就會回來。就像往常一樣,為他做炒河粉炒年糕。賀家歡等呀等,真的等到太陽落山了。那被山幕遮下一邊天的日光,就那麼,帶著隆升的黑暗,一點點地隔絕了人眺望的眼線。

    只一刻,賀家歡在已經滿眶淚目的視線下,卻遙遙看見了那麼一回,二師兄去輕院附中接她回家的那一回。

    當年那個朝氣卻故作成熟的少年,他健碩的四肢認真地踏起一輛腳踏車。而後座的少女,略有小心翼翼地面孔卻藏著笑,那豆蔻的年華下只能聞到兩股年輕的氣息。少女有些膽怯地將手放在少年的腰間,似是不太適應地抱住;而坐在前座的少年,那一貫抿起的薄唇第一次勾出了抹明揚的笑容。

    再見了,二師兄。

    那個有脾氣卻對她始終關懷的二師兄,那個每天無論什麼時候只要她餓就會給她做炒年糕炒河粉的二師兄,那個堅定要她考上清則最後沒能如願對她不理不睬的二師兄,那個知道有人欺負她會著急會震怒的二師兄,那個在阿爹的長棍下仍然能堅持要保護住她的二師兄……

    再見了,二師兄。

    再見了,少年。

    再見了,一去不返的青春歲月。

    再見。

    ###

    一跨又是一個月,賀家歡同唐翊的父母總算見了面,經過商議,決定讓兩個先領證,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辦婚禮。

    去領證的時候,賀家歡握住那兩個花了九塊錢領來的紅本子,一臉欣喜地拉著唐翊說:

    「唐翊,我們在一起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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