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對不起。」
似是沒有等到賀家歡的回應,站在一邊的夏依飛抿了抿唇,又認真地說出了一遍。
話音剛落,瞧見眼前賀家歡只是怔怔地講插在口袋的手抽了出來,見她伸手去拭了拭額邊,卻不想那裡空空如以。本是期待此時賀家歡會大哭一場,而眼前人卻只傻傻佇了一會後,有些落寞地對夏音飛開口道:
「飛飛,我們走吧。」
她沒有哭,也沒有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若不是親眼見到之前發生的一切,夏依飛恐怕會以為此刻的賀家歡真的會相安無事。見到眼前人走遠了好久,夏依飛才想起抬腳追了過去。不遠處那個瘦小的身影套在T-shirt裡走的一步一巡,遠遠地,卻叫人有些忍不住想要擁住的衝動。
「歡歡……」
夏依飛終是忍不住叫了出來。見她用力地捏了下拳,最後有些猶豫地說道:
「歡歡你不要去在意剛才唐翊所說的,你並不是笨或者傻。只是對於他那種自認為上流社會的人來說,根本就不知道單純的生活叫做什麼。就算……就算有天他真的娶了幾天相親的那個小姐,也無非,無非是唐氏娶了夏氏,或者唐氏娶了冬氏。根本就沒有什麼真心在裡面。」
「歡歡,你也很好的。只是唐翊他不曉得而已。」
「嗯。」
隔了好半晌,才瞧見賀家歡回過頭。她那對閃爍的黑瞳此刻被藏了起來,只瞧見一眨一眨的翼動的長睫。
「只是飛飛,我輸了,之前同你的證明。我可能,真的要忘記唐翊了。」
真正地放下,真正地放棄,將那過去的十年同這段時間相處的數月通通規劃成回憶。這一次,她真的要忘記當年那個拉著她手的好心少年,要忘記自己頂著寒暑烈日只為瞧上一眼的優秀學長,忘記那個會將她擋在身後叮囑她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只要站在他身後的男人。
而也是這天下午,賀家歡同夏依飛都沒有任何交流,各懷心事地回到了家。
回到跌打館,一切的生活好似又恢復如前。每天早上準時地起床買小籠包,中午在館裡練練功有客人的時候替他們刮刮痧,晚飯的時候還是師兄滿灌聊得熱火朝天。冷翊不愛搭理人的二師兄,冷靜淡定的七師兄,愛美愛顯擺的八師兄……一切一切,好像唐翊這個人從未再出現過一般。
原本一直會這樣過下去,卻不想到了第三天的下午,賀家歡終於看到一臉擔憂似是特地趕來的夏依飛。還未待她開口,卻見到眼前的飛飛開門見山地丟來一句。
「歡歡,你還好吧。」
「嗯。」
賀家歡想了一會,最終認真地點了點頭。最近她的食量沒變,每天練功丹田都很溫熱,同客人刮痧也相處的挺好,阿爹阿娘最近也身體健康……這樣子,她應該算很好吧。
「歡歡……」
眼前夏依飛說著說著突然有些踟躕起來,見她一貫不愛笑的臉此時又愁怨了幾分,半晌,終於見她有些無奈地開口。
「歡歡,你沒有,不甘心嗎?」
不甘心不明不白地就被踢出局,不甘心自己喜歡一個人這麼久,到頭來,對方卻仍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對自己說不要再來找他。
「不甘心?」
似是見到賀家歡的疑惑,夏依飛捏緊拳心,一鼓作氣地問道:「歡歡,你當時喜歡唐翊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表白?或者,你有沒有寫過什麼表白的情書,然後最後沒有送出去?」
「呃……」聽完夏依飛的話,賀家歡有些膽怯地往床後退了幾步,下意識地用手摀住了枕頭旁邊的一個小盒子。
「不會是……真的有吧?」夏依飛幾分懷疑地瞧著賀家歡欲蓋彌彰的模樣,一個上前,就扯過她身下的枕頭一把拿過那個小盒子。
「飛飛呀……」賀家歡有些急躁地跳腳,本來想要搶回來,無奈夏依飛已經將那盒子打開來了來。
已經有些歲月的金屬盒內,皚皚的灰塵之下,只瞧見一個已經發黃白色的隱約能看出helloketty圖案的粉色信封。
見到夏依飛手疾眼快地將那個信封舉了起來,幾分不置信地對著賀家歡疑問道:
「你還真有?你到現在還留著這個情書?」
「額……」
見到賀家歡一臉秘密被發現的小媳婦模樣,夏依飛站在原地歎了半會氣,最後無奈道:
「那走吧……」
「去……去哪?」
「去找唐翊表白!」
雖然過了十年,不過那封泛黃的情書,貌似還是能起點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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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飛呀,我……我們回去好不好。」
賀家歡一臉膽怯地瞧著眼前那個寫著「唐氏股份有限公司」金色大字的大樓,一邊有些踟躕地扯了扯站在旁邊的夏依飛的袖管。
扯了好幾下,見到眼前的夏依飛仍是沒有理睬自己,只是自顧自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哎,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自從今天夏依飛看到自己寫的那封信之後,就一定要拉著自己來這裡說什麼要表白。
只是……只是,之前唐翊不是跟自己說不要再去找他了嗎?自己今天過來,會不會被他趕出去呢?
而且,誰知道自己當年寫的那封情書裡面會不會有錯別字呀!!寬面淚~~~~(>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