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師傅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其實就是自貢市大安區回龍鎮,以前交通不發達,車子開的挺久,現在看來自貢距離成都也並不是很遠,最多也就兩三個小時,不過即便如此我也是很久沒有回去了,因為師傅沒在,我回去也沒有意思。
第二天我給蘇妲己他們打了一個招呼後就出門了,背著一個背包,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和一條牛仔褲就出門了,我出門以後打車到了成都的汽車站,當時已經是九點左右了,買了前往自貢的車票就上車了,當然中途有一個小插曲就是天子劍安檢麻煩了一下,不過最後我亮出了靈異事件調查小組的證件以後才放行了。
在客車上的時間其實是很無聊的,以前唯一的樂趣就是睡覺了,但是現在我才剛睡起來,即便我睡覺能力再強也不能這麼能睡吧,我又不是豬,現在的路比以前好多了,我還記得我剛上大學的時候從自貢到成都花了一個下午,現在兩個小時就能到了。
我一下車一股炎熱襲來,此時剛好是中午,正好是最熱的時分,車站裡人流也不多,我走出了車站左右看了看,果然,變化很大啊,高樓多起來了,而且街道之類的也看起來好多了。
我也沒有停留,招了個的士直接前往大安區回龍鎮,師傅看起來四十多歲,很熱情,我一上車就問:「小伙子,你是在外邊上班回來的吧。」
我笑著點了點頭,這個師傅挺熱情的,後來一聊他竟然也是大安區的人,是回龍鎮隔壁團結鎮的,一時間聊得也很不錯。
這師傅開車老快,等到了回龍鎮以後打個招呼也離開了,回龍鎮不大,加上鄉下的人口加起來才三萬多點,鎮上的人也只有一萬多點,一萬人說起來可能很多,但是大家一細想其實就不多了,回龍鎮的中間就是一個十字公路,然後東南西北四條街區,最高的房子也不過是五層樓的,看起來的確不太好。
我下車的地方是東街,這回龍鎮我很熟悉,畢竟就這麼屁大點地方,我以前十幾年都這麼過來的,這東南西北四條街的人基本上都認識我,不過我下車的時候那些人也只是看了我一眼,沒有打招呼,不是他們不熱情,只是我變化太大了吧,我從大學開始回來也不過四五次,也都沒有在街上怎麼逛過。
我看著周圍的街道也挺懷戀的,我最後一次回來好像就是看到了師傅給我留的信,然後就去了哈爾濱,然後認識了崔作非,算起來都應該有四年了,這一晃都過去了,真是。
我搖了搖頭,摸了摸下巴,還好今天早上抽空鬍子,也挺精神的,我下車的地方就是一個小賣部,我還記得這裡的當時是一個叫劉爺爺的老人家看店,我小時候還經常去這個小賣部偷零食,不過這個劉爺爺對我很好,每次也都只是說我兩句,當然,當時我最害怕的就是他了,每次都罵我哈寶。
我摸著腦袋走到了門口,看著看店的竟然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丫頭,不是很漂亮,臉上還有一點雀斑,紮著一個小辮子,我就衝著這個小姑娘問:「小姑娘,拿一條煙給我吧。」
「要得,帥哥你要哪種嘛。」這個小姑娘說著一口川話,我也是在哈爾濱才說普通話說習慣的,後來也一直沒改,這樣挺好。
「拿一條中華吧。」我笑了一下,從錢包裡抽出七張一百的,這個姑娘笑了一下說:「帥哥,我們這點沒得中華,最好的是二十一包的玉溪。」
「給我拿四條吧。」我又拿出了兩百塊,這個姑娘也點了點頭,轉身就給我翻了起來,我也走了進去,裡面有點潮濕,還有點淡淡的霉味,我隨口就問:「姑娘,劉爺爺怎麼沒在?」
「哦,你說我爺爺啊,他去年都死求了,你還認到他啊,帥哥你好像不是本地的哈。」這個姑娘倒是挺直接的,直接就說死求了,我笑了一下就用家鄉話說:「哪個說的也?我逗是回龍鎮滴,只是嘿久沒回來啦。」我心裡也有點失落,想著以前那個在我心目中最兇惡的劉老頭竟然已經死了,時間過得真快。
這小姑娘手腳挺麻利的,很快就翻出了四條玉溪,我接過煙就打開了遞給了這個小姑娘一包說:「沒來得及請劉爺爺抽一包煙挺愧疚的,希望姑娘你下次上香的時候把這包燒給他吧,謝謝了。」
「哦哦,沒事哩個。」這個小姑娘接過煙點了點頭,我然後就走出了這個小賣部,我買這麼多煙肯定不是要自己抽啊,是要給這幾條街的人,不是為了顯擺什麼,只是我和我師父當初挺窮的,街上的大伙也經常接濟我倆,我雖然不能有什麼太大的回報,但是做人總得感恩,一包煙還是要遞上的。
然後我就順著這條街一家一家的拜訪了起來,很多人我都叫不上名字了,不過他們看到我,稍微打量了一下就能叫出我的小名,這些鄰居以前都叫我小王八蛋,因為我算是街上最調皮的孩子之一了,偷雞摸狗偷看小姑娘洗澡那是常事。
這些鄰居都很熱情,都邀請我進去坐一會,我也不推遲,都進去聊天,他們也都說我長大了,出息了,我就傻笑,我突然想想,我這也算是衣錦還鄉吧,早知道不穿一件T恤就回來的,該買幾件好衣服的,不過仔細一想在這些樸實的鄰居面前估計T恤和那些豪華的衣服感覺都差不多吧,也就是價格上貴點,穿著能保暖就行了。
原本一開始我還以為買的煙會不夠,不過明顯是我想多了,因為這小鎮上很多人都不抽煙,就算是抽也是抽的老爺煙,很多人只是我太熱情了非要給他們,他們才礙於面子收下的,不過他們都還是挺高興的,基本上都會說小王八蛋出息了,還知道送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