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霽在尊相前,做了第一手式寶瓶手。
他屹立在那不動。
不知歲月的流逝,不知前世來生,我亦今生,掌向上,食指伸,姆指彎曲,中指無名指併攏彎曲,小指呈柳葉狀。
手式再換,掌向上,姆指伸直,食略彎,中指無名指彎至手心處,小指略彎,持日手式成,此為救眼暗無光者。
姆指與中指並捏,其他三指彎曲。
千年萬年歲月幾載,浩浩濛濛,我知預與天地眾生,救患熱病令清涼,持月手式成。
葉文霽的雙手在緩慢的,在空中一點一式的做著手式,他初試只能做成幾個手式,而不能總出手印。因他功力不足,而各個手印又要求極其苛刻。他的額頭上已有汗水滾落,臉色也慢慢的變得蒼白。這些手式對於他來說,太過玄妙,他只能憑借過人的觀察,以及對壁畫的理解,做著表面的摹寫。
葉文霽的一隻手在做著手印,而另一隻手,卻以食指在空中手繪著下下手式,他已做出了前三個手式。
在做第四個手式時,他已沒有力氣,渾身就像處於迷茫中,不知在做什麼,只是處於一種機械狀態。
青龍一直在看著葉文霽,他沒有打擾葉文霽,這種機緣不是什麼時候都能有的。況且葉文霽身懷聖物,這就是一種天緣,無人能比。
忽然葉文霽的項鏈發出一個小點,幾不可見的光點,進入了葉文霽的大腦。
一股清新,舒服至極的力氣侵入葉文霽的大腦。
葉文霽忍不住哼了一聲,似嬌,似媚,似名,似唱。
原來是聖物遇到手式,產生了微弱的反應,似有若有若無的共鳴。葉文霽的身體有如見了親人般的親近著這個光點,光點慢慢地融入他的身體消失不見。就是這個光點,造就了葉文霽以後的無上大道,這使得葉雯霽受益非淺。
他的手竟然又開始接著做著繁瑣的手式,一點點的演出了第四式。
他的身體慢慢升上了虛空,盤坐蓮台式而席。週身發出一股淡不可見的星光,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柔美,安祥神聖。
雙眸微合,纖指在虛空中開始演化,第四式持月手。
不知身在何處,不知歲月為何,不知我為何,不知何為無,天地依依,為眾生度。
遠處的主壁上佛相亦像是微笑,亦像是歡喜,亦像是憐惜,如有雲霧縹緲,佛光萬千。我願以一身為葬化眾生,不為功德,只為生之苦難。
青龍此時已經經震驚訝到極點,這個「假姑娘」竟然能一連做出四個手式,雖然他還不能達到手印的威力,這些手式,不是一般人都能做出來,他在此守護萬年,每天都在揣摩手印的意境。他也能把各個手式演化出來,但他是付出萬年的時間,況且他是神獸,一直在此守護。葉文霽只是剛看到而已,這份天賦,這份意境,就是無人可比的。
葉文霽沒有看到那個小光點,青龍可是看到,做為萬年的修為,他的力量有多強大,是可想而知的,就是這個小光點,微不足道的使葉雯霽向第四式挺進了。
「天生天緣」青龍在心中驚歎。這真的是天生的天緣嗎?他終於等到了嗎?
先天的佛緣,天生的意境,這真是太難得了。
一般的人有的會有先天的佛緣,對佛法的感悟要高於他人,也有的會有天生的意境,這是對周圍的感知達到一個常人的百倍,千倍,甚至是萬倍,或者是更高的。
前者,很常見。而後者卻是百年,千年難遇。
二者合而為一,可見其天生天緣的妖孽之處了。比天才還天才的妖孽。
葉文霽除了這些還有比別人多的很多東西,他的繪畫能力,他的書法造詣,敏銳的觀察,肢體的協調,這些綜合到一起,使得葉文霽的起點就高出別人,再加上光點的融入,想不會都不難。
他本來就有很強的韌性,心靜又平淡,意志堅強。
如果一個再有天賦,再是天才,妖孽非常,後天的不刻苦努力,最終也只能是廢鐵一塊。
葉文霽從小體弱多病,受盡凌辱,父親早亡,功力一直不進,可他還是在堅持。他想長大,想強大,想保護母親,做為一個體弱的少年,這份心性,這分韌性,無人可比。
其實葉文霽初時,並沒有想去摹仿手式,做為一名畫師世家,臨摹是必須的第一步。他只是出於習慣而做,沒想到心裡所想,心中所悟,手就慢慢演化而出了。他雖有悟,但力所限,並不能將手印打出,只以手式而出。
第五式寶箭手出。令善友早相遇,博愛眾生。
掌心斜上微側,姆指彎,食指伸,中指無名指並彎,小指略彎。
第六式淨瓶手也。為求生梵天者。
掌心側,姆指直,食指微彎,中指彎向手心,無名指略彎向手心,小指彎曲。
第七式楊枝手現。除種種病難。
第八式白拂手現。除一切惡障。
第九式寶瓶手現。為調和眷屬。
第十式盾牌手現。辟一切惡獸。
第十一式鉞斧手。除一切王難。
每一式手印都複雜非常,葉文霽吃力的不停的演化而出。
每一式手印蘊藏著無比深敖的玄法。葉文霽只能演出一點皮毛。
每一式手印代表佛之天生,法之印痕,神之天地悟。
每一式手印似光明大道,在葉文心中引動,心之本性,為悟,為德。
似有佛在心中湧現,佛光普照日月。葉文霽靜靜的感悟,手之演化,一花一草,一方世界,化為彩霞滿天。
洞窟內彩霞浮現。淡粉色的光以葉雯為中心,微微的向四周擴散著,迷漫著。
小彩癡迷的輕擺尾巴。
青色的神色更為驚訝。
葉文霽竟然引起了佛之粉光。
自此,葉文霽會經常來洞窟內習練。
當他將全部手式演化而成時。
最後一個手印,寶錘手。
一段梵文,清晰的出現在葉文霽的腦海中,「這是什麼文字」。
似書似畫,每個字不斷的湧動著金光,如龍似蛇。筆畫圓潤有力,剛勁又不失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