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宇原本修長光潔的手掌掌心上出現了一道剛剛癒合的傷疤,大概有五六厘米長,周邊還有拆線留下的痕跡。
「怎麼回事?」紫衣秀眉一皺,抬起那張傾國傾城的俏臉,問道。
「沒,沒什麼,不小心劃傷了!」李文宇面對紫衣滲透著關切的眸子,竟然不敢仔細凝視她的眼睛。微微收回了手掌,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
紫衣明顯不相信李文宇的謊話,雙目緊緊盯著他,卻趁著李文宇微微恍惚的一秒鐘一下子刷開了李文宇的袖子。
手臂上還有一道傷口。
這個傷口明顯傷的很深,現在還沒有完全癒合。「那這個呢?」紫衣拿著李文宇的手臂,再次抬頭問道。
「紫衣」李文宇看著紫衣的模樣哪裡還開的了口騙她。
「那你老實的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弄的?傷口好深」紫衣伸手輕輕在傷口上劃過,眼裡騰起了一股霧氣。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你自己?讓你恢復健康我們用了多大的力氣?難道你就不痛嗎?」紫衣說著,眼淚順著眼角臉龐滑落到了床單上,暈開成了一朵朵嬌艷的花朵。
「你,你還沒薰兒來的聽話!」紫衣氣不過,恨恨的說了句。
「紫衣。」看著紫衣這幅模樣,李文宇心口心疼的抽搐了一下,握住了紫衣的小手。
「你個壞人!怎麼不對自己好點!?有什麼事情非要自己去做,傷成這樣,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我的想法嗎?」紫衣掙開了李文宇的手掌,握成拳頭氣憤的捶著李文宇的胸膛。
「紫衣。是我不對。是我不對」李文宇伸手輕輕撫去紫衣留下的眼淚。「對不起。我剛剛不應該敷衍你。」
「那你老實的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紫衣揪著李文宇胸口的衣服,問道。
「事情是這樣的,我來蘇杭之後,遇到了一名叫做黃惜傾的女孩子,她,她好像認識以前的我,後來,她」李文宇把從最開始到蘇杭的每一件事情都仔細的述說給紫衣聽。包括重逢林欣雯,認識陳松,在晚會上彈奏鋼琴,和小混混打架,甚至是一些連劉雪晴都不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紫衣。
當然,這裡面也包括,李文宇這傷痕的來由,以及記憶能在極度危險之下被刺激出來的一些隱秘,通通告訴了紫衣。
「對不起。紫衣,我不該騙你的。是我不對。」李文宇死死的抱著已經安靜靠在自己懷裡的紫衣,解釋道。
「文宇,你好傻!」紫衣聽了李文宇的敘述,尤其是藉著死亡威脅強迫自己恢復記憶的事件鼻尖一陣發酸,差點有落下淚來。
「我確實是傻。」李文宇苦笑。
「文宇。你以往的回憶不一定是美好的,有辛酸,有痛苦,有殘酷,難道那段記憶真的對你那麼重要嗎?」紫衣拿著指尖輕輕劃著李文宇手掌心裡的那道傷疤,問道。
「呃。那段已經忘卻的記憶是我人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那是我曾經經歷過的一切,不管是辛酸痛苦殘酷還是美好幸福。忘記了他們,就像,就像憑空挖去了我十八年的生命!」李文宇這是第一次在紫衣面前敘述自己對那段失去記憶的感覺,「我不知道我以前究竟幹過什麼,但是我在我的回憶之中看到了滔天的大火,濃郁到粘稠的鮮血以及那讓人窒息的腥臭。我會打架,會殺人,我能準確的挑斷你身體裡的每一根肌肉,能一拳蹦裂你全身最脆弱的骨頭紫衣,你說,我之前會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嗎?」
李文宇清澈到讓人心靜的眸子現在透露出滾滾的憂傷、疑惑以及茫然。
「不。你不是!」紫衣看著李文宇緊皺的眉毛和滄桑的眼神,心頭一痛,伸手輕輕撫平李文宇緊皺的眉稍,「你是英雄。你是紫衣心目之中永遠的英雄!」
李文宇沒有回答,把腦袋埋的低了些,抱著紫衣,沉默下去。
文宇,也許我做了一個非常錯誤的決定,我並沒有透徹的瞭解你。你比我想像的更加堅強更加倔強。
「放心。總有一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呃!」
「文宇。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口!」紫衣突然直起身來,說道。
「有什麼好看的,已經癒合了。」
「脫了。」紫衣伸手去幫李文宇解開胸口的扣子。李文宇擰不過她,配合的脫去了襯衣。
李文宇身上幾道傷口已經完全癒合,結成了一條條顯眼的傷疤。
紫衣,撫著傷疤,心裡說不上是什麼味道。
紫衣想起了李文宇在未經過藥療之前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刀傷槍傷等一系列傷痕。
「我有婆婆配製的藥水,可以去除疤痕。」紫衣說著從床上下來,赤腳踩著柔軟的地毯,跑去拿藥水。
「不用。傷痕在衣服裡面,別人又看不到,沒必要使用那種東西。」李文宇趴在床上,回頭對著在翻找藥水的紫衣說道。
「別人看不到,我可看得到。我可不想讓我的老公身上到處都是傷疤!」紫衣拿著藥水回到床上,嬌聲說道。
「老公?」李文宇扭頭看著紫衣微微一愣。紫衣這還是會第一次用這個稱呼,平時都是『文宇『『文宇』的叫著。
「看什麼看!躺下!」紫衣臉色微紅,一手拿著藥水一手拿著棉簽竟然坐在了李文宇背上,硬是把扭著頭看著自己的李文宇給按回了床面。
「哎呀。老婆輕點,老公我的骨頭差點斷了。這幾個月沒見,你倒是重了不少∼」李文宇趴在床上『鬼哭狼嚎』的叫嚷道。
「少廢話。趴著別動。」紫衣聽著李文宇叫喊,粉臉又是一紅,伸手開始幫李文宇塗抹藥水。
李文宇雖然經過了一場磨難,但是,身體在三年之中經常鍛煉,加上以前的根基,雖然趕不上幾年前的身體素質,但是也算的上強壯。
「你們小兩口幾個月不見,感情倒是好了不少。」這個時候,婆婆竟然推門從外面走了近來,看著兩人的模樣,笑呵呵的說道。
「婆婆。」紫衣連忙站起身,羞澀的叫了聲。
「看樣子我打擾到你們倆的。紫衣,這個藥放這兒了。等會給文宇服用下去。我走了,你們好好聊。」婆婆來的快,走的也快,,把一個小木盒放在桌面上,帶上門出去了。
「你剛剛怎麼連門都在沒關?」紫衣微微嗔怒道。
「在自己家裡。又沒有別人」李文宇撓了撓頭髮,找了個借口嘿嘿笑道。
「如果剛剛被人撞到,那豈不是「「怕什麼。老夫老妻了都」
「你還說!」紫衣哼哼的在李文宇背上擰了把,「你的病情還沒有完全的穩定下來,剛剛也聽你說也發作過幾次。等會去好好的泡個藥澡。」
「啊?難道又要在浴缸裡躺上兩三個小時?「李文宇苦叫一聲。
「別動!」李文宇做勢又要扭過身子,紫衣根本無法好生上藥,按住了他的腰支。「當然要泡。婆婆這次為你配了新藥。等下試試效果。」
「哦。我知道了。」李文宇四肢叉開,把臉埋進了柔軟的床單之中,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紫衣幫李文宇塗抹完藥水,就下去準備等下需要用到的藥水去了。
李文宇仰天躺在床上,深深的吸了口氣。
今天李文宇心情非常好。很長時間不見的紫衣個薰兒終於來到了這兒,原本空蕩蕩的房子現在才有了家的味道。甚至,現在李文宇覺得整個房間內都是有紫衣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爸爸∼」清脆的童聲響起,可愛的薰兒推開房間門滴答滴答的跑了進來。
薰兒今年兩歲零兩個月,不過從她的言語個乖巧程度來看,哪裡像是只有兩歲的孩子?甚至比五六歲的孩子都要聰明不少,會說話的,會拐著彎兒的逗你開心。
薰兒的的確確是李文宇於紫衣的親生女兒。
這個漂亮的小丫頭明顯的繼承了紫衣的優點,精緻非凡的五官就如同一個漂亮的瓷娃娃,原本紫衣紫色的瞳孔和紫色漂亮的秀髮也被遺傳了下來,不過體現在薰兒的身上卻是黑瞳帶著紫、黑髮透著紫色,完完全全綜合了兩位父母的特點。
要說薰兒繼承了李文宇什麼,恐怕也就是那一雙乾淨的雙眸以及臉頰溫柔的輪廓。
李文宇只知道,在兩年半之前醒來數天之後就注意到了紫衣鼓起的小腹,後來,聽婆婆劉雪晴李振天等人詳細述說才瞭解,紫衣是自己名副其實的妻子,不僅僅有那個名分。還有夫妻之間那個實,而,紫衣腹中的孩子正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聽母親說,自己那一昏迷,便是三個月之久紫衣每日二十四小時給自己喂糖水,擦拭身子,照顧自己的事情從未讓任何下人插過手。
加上日後紫衣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重生的李文宇再次把一顆淳樸的愛交給了她。
三年後的李文宇,記憶之中沒有了王悠然,沒有了那段歷經磨難的戀愛,更沒有了刻骨銘心的傷痛和悲傷,一顆心,完完整整的交給了等待李文宇十八年之久的紫衣。
可以說,現在他們兩個既是愛人又是戀人,李文宇這次,算是得到了人生之中第一份真真正正的完美到讓任何人都嫉妒的愛情。
薰兒看著躺在床上抬起腦袋看著自己的父親,小臉兩頰有一抹淡淡的紅霞,踢掉自己腳上毛絨絨的拖鞋,光著腳丫踩在地毯上,一下子跳到床上,壓著還未起來的李文宇身上。
「薰兒。」李文宇一把接住了撲過來的薰兒,雙手舉起這個拿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嬌嬌寶貝。
小孩子骨頭脆,還未發育,沒頭沒腦的往自己骨肉身子上撞,李文宇也怕這個調皮的丫頭磕到碰到傷了哪兒。
李文宇躺在床上,光著上身,舉著手臂微微拋起薰兒在接住,反反覆覆把這個小姑娘逗得咯吱咯吱笑個不停。
「薰兒這麼晚了不睡覺,來找爸爸有什麼事情?」李文宇輕輕托著丫頭,眨著眼睛問道。
「呃」小丫頭小腳丫輕輕踩在李文宇胸膛上,歪著腦袋想了想,眨著紫葡萄一般的眼睛看著李文宇,嘟嚷著說道,「爸爸。我聽奶奶說你現在還在上學。那薰兒是不是要等很久才能讓爸爸帶我出去玩?」
這個小丫頭對去遊樂園的事情還是戀戀不忘啊。
「當然不是。薰兒再等幾天好嗎?到時候爸爸帶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帶你想玩任何想玩的東西。」
「呃!」得到李文宇肯定的回答薰兒光著腳丫在李文宇胸膛上踏了踏。「我想玩旋轉木馬、蹦蹦車,還有,還有八爪章魚。」
「行!只是薰兒願意。爸爸就陪薰兒好好的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