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半,黑夜還瀰漫在夜空未曾散去,黎明前的早晨最為清淨。
夏天的早晨,亮的特別早,時間微微過了十來分鐘,天空的盡頭浮現了一層魚肚白。
劉雪晴的小區門前往前走兩千米,拐彎出的空地上停著一輛黑色轎車。
「昨天夜裡,來了一男一女,還有那個黃,不過他來了又走了。現在那一對年青男女都還有出來。」
車內的長椅全部被放下,一名藍眼睛身子修長的男子半靠在倚背上,對著掛在耳邊的話筒說道。
「能查出那男女的來歷嗎?」耳麥裡傳出了一陣低沉的男聲。
「女的是黃壽山的孫女。也就是黃泰泉和聶茹的女兒。十多年了沒見竟然成了一美人兒,長的像她聶茹,漂亮的誘人。」這名男子怪異的笑了兩聲,說道。
「黃泰泉、聶茹!」耳麥那頭突然沉默了下去。
「這對夫妻還好死的早。不然,現在將是我們的大麻煩!」男子冷笑一聲。
「你以為那場空難就有那麼巧合嗎?」耳麥那頭也傳出一陣冷聲,「黃泰泉和聶茹哪次出席會議不都是乘坐的自己家私人飛機,為什麼恰恰那次乘坐民用航班卻出了事情?」
「你是說他們還活著?」外國男子直起了身子,雙目閃爍了一絲奇異的光芒,問道。
「只是有可能。華夏有句老話『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黃泰泉和聶茹兩人死在了空難之中,屍體更是沒有尋到。什麼事情都沒有絕對!」耳麥那頭男聲說得一口流利的英語,但,兩句老話卻是用生硬的華夏語說出的。稍稍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李消失了二十年,我以為他死了,沒想到,他比我們活的更好。此人不除,將是我們心腹大患。」
「那場空難的機組乘坐人員的名單和遇難者的名單上確實有黃泰泉和聶茹兩人,這些東西還是我親自侵入航空公司竊取出來的。至於的說的李振天,我在二十年前沒有遇到他,聽你說的,這人厲害至極。我倒是想要會會,看看他到底有幾分斤量!」這名外國男子頗有些不屑的說道。
「別幹傻事。打草驚蛇亂了計劃,吃不了兜著走。快點回來,別再遊蕩了,又給我折騰點事情出來,我可不會拿我這顆腦袋保你!」
「知道。」男子訕訕笑了笑,「只不過順路過來看看。不用那麼緊張。再說,好不容易從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出來,不好好玩玩,對不起這次機會。」男子說著眼神不住的瞟向那棟別墅,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
「別再打他們的主意!我們已經派遣出了精銳前往蘇杭了,估計今天一早就會正式抵達。不需要你參合!」耳麥那頭的男人對這名外國人瞭解異常,聽的出他語氣之中的態度,加緊了告誡。
「知道了知道了!」男子頗有些不耐煩。
「快點回來。別讓老子提心吊膽了。所有的計劃都進入了正軌,這關係著民族復興我們種族的輝煌,兩天之後,我必須看見你出現在我面前。不然,以後別想再執行這任務!對了,任務完成的怎樣?」
「自然是完美。」男子輕鬆的笑了笑,「那個傢伙開始死都不開口。我當面QJ他老婆,竟然還TM死咬著不說。他老婆老了,一點味道也沒有,不過他女兒長的特水靈。我還沒有正式動作,那個傢伙竟然咬舌自盡了。不過她女兒的味道確實比他老媽強多了,還是一個未****的雛兒,那是一個爽」男子洋洋得意的吹噓著自己的戰果,翹著二郎腿一個勁的晃蕩著。
「哦。Mygod,你到底幹了些什麼?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快點給老子滾回來。」耳麥那頭氣極敗壞的吼叫道。
男子拿下耳機,撓了撓震的發麻的耳朵。
「現在,立馬。一天半之後我要見到你。盡給我惹事!」
「靠。一天半?你當我是超人?」男子聽著那頭的吼叫,納悶的叫道。
「我不管。如果你沒有按時到。後果你自己知道!」
說罷,那頭就斷了通訊。
男子低聲罵了句,把耳麥摘下扔在一旁,起身坐到駕駛室上,兩三下發動了油門,在劉雪晴別墅門前晃過,嘿嘿的尖笑了兩聲直接出了這個高檔住宅小區。
天空大亮,黑夜拭去,寂靜泯散,安穩睡了一夜的人們鑽出了被窩。
李文宇眼睛睜開的時候時間竟然到了九點多。平時都是準時七點鐘睜眼,今兒竟然出了錯。估計也是昨天睡的太晚的緣故。
洗漱穿戴整齊之後下樓。
昨天母親把自己的眼鏡摘掉也不知道放在了哪兒,在自己房裡尋了一圈竟然沒找到。
雖然眼鏡沒有度數,但是似乎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不戴不習慣,況且這還是紫衣特意交代的。雖然李文宇還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李文宇來到客廳的時候,黃惜傾坐在沙發上看著早間新聞,瞧著李文宇下樓,不由的笑了笑,「我原本以為我起的很晚,沒想到還有一個人比我起的更晚。懶蟲。」
「昨天那麼晚才睡,你就不睏,這麼早就起來?」李文宇走到飲水機前,接了杯水,輕輕喝了口說道。
算起來,兩人最多也不過睡了四五個小時,離正常睡眠時間差了一半之多。
「早起對皮膚好。」黃惜傾嘻笑了一聲,「快點過來。等你半天早飯都沒吃。」
「我媽呢?」餐桌上擺放著豐盛的早點,李文宇坐下左右看了看問道。
「伯母早上一早就出去了。可不比你這個小懶蟲。」黃惜傾輕輕咬了口甜麵包喝了口牛奶,皺著小鼻子說道。
李文宇兩三口餵進了一個麵包,喝了半杯牛奶,「我今天學校還有課呢。現在趕過去正巧能上第二節課。」
「急什麼急!」黃惜傾哼了一聲,「劉阿姨說了,你這兩天不要去學校了,老實的待在這裡,傷好了在去上課。」
「怎麼能這樣?」李文宇一愣,微微把口中的東西嚥了進去。「今天上午的可是主修課。」
「我已經打電話幫你請了三天的假,放心休息吧。」黃惜傾有些得意的對著李文宇眨了眨俏皮的眼睛。
「不行。我給我媽打電話。」李文宇拿起桌上的紙巾擦了擦手指,伸手去拿手機。
「我告訴你。阿姨現在正在開會,不會接你電話的。」黃惜傾看著李文宇的動作,恨得有些牙癢癢,這傢伙不識抬舉不識好人心,良心白長了!
果然,撥通號碼那頭根本沒人接。
李文宇氣餒的把手機扔在了一旁,「我等下要去學校。」
「不行。阿姨特意交代我要看緊你,不能讓你瞎跑,出了什麼事情又要讓人家擔心。」黃惜傾喝了一聲,看到李文宇抬頭看過來的眼神。
他的眼睛好亮。和幾年前的眼睛一模一樣。
「我說的是又讓劉阿姨擔心。」黃惜傾解釋了一聲,微微有些慌張的抓起杯子喝了口牛奶。
如果,非要說李文宇這幾年來沒有改變的也只有兩個地方。
第一個就是他眉清目秀的臉龐,第二個就是他那雙清澈乾淨明亮的眼睛。
性格雖然和以前出入不大,但是多多少少有些細微的轉變。
以前的李文宇本來就是一個安靜的男孩,現在更加的安靜了,說話也很少。
以前的李文宇是一個有些傻有些笨的大男孩,現在的李文宇是一個帶著淡淡書生文雅氣息的青年。
「少爺。」這個時候袁叔突然出現在了餐廳,「少爺。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夫人出去參加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議,恐怕到晚上才能回來。」
「袁叔吃過早飯沒有?」
「吃過了。」
「哦。其實沒什麼事,您下去忙吧。我有事會和您商量的。」不用說,母親絕對也給袁叔交代不讓自己去學校的事情,還不如不問。
「少爺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吩咐我。我會一直陪在少爺身邊的。」袁叔說罷,退了出去。
李文宇有些喪氣的狠狠咬了口甜圈,看得黃惜傾咯吱咯吱笑個不停。
「算了。吃完早飯我去補個覺。難得休息一會。」李文宇喝完牛奶,吃了個六分飽,說道。
「那可不行。你等會要陪我出去。」
「去哪?」
「商場。逛街。」
李文宇聽著黃惜傾乾脆的回答,腦袋微微有些脹痛,「我沒睡好。你一個人去就成了。」
「你生氣了?」黃惜傾搬著凳子靠了過來,湊過頭問道。
「沒有。」李文宇答道。
「那你就陪我去逛街。」
「我要睡覺。」
「逛街,逛街,逛街」黃惜傾拉著李文宇的手臂開始耍賴,一個勁的叫嚷道。
「停,停!我的姑奶奶,消停一會成嗎?」李文宇腦袋昏昏沉沉的有些發暈,耳朵更是發麻。
「行啊。那你陪我上街。」
「下午去好不好?我現在去休息一下。」李文宇在黃惜傾的死纏爛打之下,最終還是妥協了,連忙說道。
「不」
「那就算了。我就睡一天!」
「這個你下午真的陪我去?」黃惜傾有些不相信李文宇,疑乎的問道。
「騙你是小狗。」李文宇抽回了手臂,站起身來,「你現在最好也去睡覺。不然下午逛街沒有力氣,我可不會幫你提東西。」
「好。這可是你說的。我去睡覺!」黃惜傾刷的一下站了起來,眉開眼笑拍了拍李文宇,跑掉了。
「我,我說了什麼?」李文宇看著這丫頭的背影,搖了搖頭,返身上樓了。
李文宇有些累。算不上是身子累,而是心累。
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個小事,無非就是打了一架受了點傷,沒有鬧出什麼人命之類的事情,不過,當初李文宇擰著一個啤酒瓶砸過去的時候並不是抱有什麼先先下手為強的念頭,反而,李文宇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
萬哥腦袋爆掉是什麼樣子?
李文宇想知道想看到,所以就動手了,理由簡單的近乎妖異。
不過,動手之後,李文宇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彷彿自己這雙手不是自己的一般,砸爆了萬哥的頭,看著他鮮血滿臉的樣子,口乾舌燥心兒撲通撲通的直跳。
不是害怕而是興奮,興奮過渡興奮異常,彷彿找到了一件什麼好玩的事情,骨子裡那股興奮激動一下子衝了出來,接下來,李文宇甚至想到了玻璃片割裂萬哥動脈滾燙鮮血噴灑自己滿面的樣子。
本能,直覺,還是變態的心理?李文宇不清楚也不明瞭,只想看著鮮血霍霍不停的流出,如同小溪如同噴泉,滾燙的落在自己臉上,燒灼著皮膚以及那滿足的快感。
李文宇坐在床沿上腦海裡一遍又一遍重複著昨晚的畫面,呼吸心跳都在不知不覺之中急速起伏。
「呼∼」又來了,這種感覺又來了。
一遍比一遍強烈一遍比一遍清楚,一遍比一遍惹人割吼放血!
李文宇緊緊的捏,雙目猙獰的可怕。坐在床上胸口不住的上下起伏呼吸如牛息,一聲蓋過一聲。
「呼。」李文宇突然起身,從口袋之中掏出藥瓶,飛快的取出一顆餵進嘴裡,伸手去抓桌上的水杯。
一口氣喝乾,重重的把瓶子放回桌面,呼吸竟然一瞬間急促到了斷斷續續急速上下起伏吞吐的地步。
李文宇扶著桌面,手掌死死扣這桌沿,努力克制著身體之中這突然竄出來的洪荒猛獸。
五分鐘之後,呼吸逐漸平和,一切恢復到了平常,李文宇長舒一口氣的坐回了床邊,眼睛裡滿是疲憊,緊接著倒頭似暈似睡的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