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不能來?」黃惜傾對於李文宇的疑問微微有些不爽,身子往裡挪了挪,給李文宇騰了個椅子,說道。
李文宇把書放在桌上,坐了下來,「我可不是這個意思。難道你下午就沒有課嗎?」
「當然有。」黃惜傾笑瞇瞇的看著李文宇,「不過本小姐不想去。」
「才開學你就逃課?」李文宇抬眼看見老師夾著書本走進了教室,也緊跟著翻開了書頁,打開了筆蓋。
「怎麼逃課難道還分時間的嗎?開學又如何?本小姐心情好,自然逃課。心情不好,更要逃。」
「成。黃大小姐您厲害,小人自認不如。」李文宇看著笑的花枝亂顫的黃惜傾頗有些無語。
繞過黃惜傾,李文宇倒是看到了另外一個女孩。
一身藍裙,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秀髮灑在肩頭,一雙眼睛微微有些怯弱,雙手交錯在一起,指尖微微蒼白,貼著椅背。
第一眼就讓人從心底升起一陣楚楚可憐的感覺。
李文宇在打量她,她一抬頭瞧見了李文宇,眼神卻不敢直視,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眼神飄忽不定,左右閃躲。一切的動作更加顯得讓人憐愛。
「這位是?」這個女孩子好生漂亮,就像紅樓夢裡的林黛玉一般,有一種病態的美。
「怎樣?小子,看到美女眼睛都直了吧?」黃惜傾知道李文宇失憶了,眼前這女孩絕對不認識,低聲侃侃笑著說道。
李文宇又掃視了一眼那個女孩,看著黃惜傾一臉戲謔的樣子,鱉了鱉嘴巴,懶得跟這個丫頭計較。
「惜傾。怎麼是他?」女孩拉過黃惜傾,輕聲細語的在她耳邊說道。
「我不是說要給你一個驚喜嗎?這個算不算驚喜?」黃惜傾牽著女孩的手,笑嘻嘻的說道。
「可是他怎麼好像不認識我了?」女孩怯生生的偷看了李文宇一眼,湊近說道。
「呃。他記不住我們了。我也是偶然碰見他的。」
「哦」
兩人的耳語,李文宇聽的清楚。
女孩的聲音就和她整個人一般,柔弱的如同清水,淡淡的、輕輕的,劃過人心底,觸動那一根憐愛的心弦。
「哎哎。」黃惜傾扯了扯李文宇的衣袖。「你身邊坐了兩個大美女,你就不表示表示?」
李文宇扭頭看著黃惜傾,眨了眨眼睛,「你好。我叫李文宇。黃惜傾的同學!」
「文,文宇。你,你好。我是藍月。藍色的藍,月亮的月。」女孩也沒有想到李文宇會突然跟他打招呼,手忙腳亂的輕輕握住了李文宇伸過來的手掌。
「藍月?」李文宇在腦袋裡思索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現有關這女孩的絲毫記憶。
「怎樣?」
「什麼怎樣?」
「藍月啊∼」黃惜傾恨不得敲碎李文宇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漿糊。
「呃。很漂亮。」李文宇乾脆的說道。
藍月臉頰上不由的騰起了一陣紅暈。「那當然。我家藍月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黃惜傾驕傲的如同一隻小孔雀,挺著飽滿的胸脯,喝道。
「不過藍小姐的身子好似」李文宇話鋒一轉,含糊的說道。
「天妒紅顏。月兒一生下來就患有先天性的疾病。這麼多年了,病情雖然穩定了下來,不過,身子卻不怎麼好∼」黃惜傾身為藍月的貼身密友,也是唏噓不已。
藍月腦袋垂的低低的,緊緊握著黃惜傾的手。
「放心。一定有根治的方法的。」李文宇看到這種情況,也僅有安慰。
藍月是蘇杭地下皇帝藍可道的親生女兒。藍可道卻是黃惜傾爺爺的得意門生。
小時候,藍月的病情非常的嚴重,幾乎危及到了弱小的生命,所以,幾乎一直待在寬大的房間裡,很少有機會見識外面的世界,更別說有其他的朋友。
恰恰。年少的黃惜傾卻和藍月成了要好的朋友。兩人玩鬧、成長都在一起,可以說,黃惜傾是藍月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藍可道的妻子產下藍月之後,撒手人寰。對妻子感情極深的藍可道把對妻子的愛全部給了藍月,以致於,當初李文宇接近藍月被藍可道嚴重警告。算作李文宇初生牛犢不怕虎,敢跟藍可道爭鋒相對。
從藍可道家宅出來之後,就受到了傭兵獵手的血腥追殺
不過,這一切一切都已經泯滅在了過去的洪流之中,李文宇通通的忘了。
兩個女孩子在底下交頭接耳的說著悄悄話,根本沒有打算聽講,倒是李文宇跟著老師所講的速度整齊的記下所有的筆記。
第一節結束。
老師離開了教室。學生們沉沉坐了四五十分鐘,也都四下的活動起來。
「文宇。晚上去我家。」下課了,黃惜傾也不會畏手畏腳,拉著李文宇一隻手臂說道。
「晚上?哦。好!」李文宇答應過黃惜傾以及她的爺爺要她他家吃一頓便飯的。
「藍月也去。」
「我,我就不去了吧?」藍月搖了搖頭。
「沒關係。只不過多雙碗筷而已。」
李文宇一直都有午休的習慣,今天中午沒有睡覺,陪著林欣雯聊了一中午,現在,微微有些倦,有些累。秧秧無力的趴在了桌上。
下午只有兩節課,四點半左右就結束了所有的課程。
「最於結束了。走吧,都去我家!」聽著下課鈴響起原本懶洋洋無精打采坐在凳子上小心翼翼玩著手機的黃惜傾一蹦就站了起來。倒是把還沒有走出教室的老師嚇了一跳。
「不急。」藍月輕輕一笑,也站起了身子。
黃惜傾倒是一點兒也不在意,「走走走。回家喏∼」說罷,抓起藍月的手就往教室外跑去。還不忘扭頭叫喚一聲,「文宇。跟著!」
李文宇收起了書本,連忙跟了上去。
李文宇已經確定以前和這個黃惜傾認識。
從她口中得知自己以前坐過的事情也不像是隨口瞎編的。
李文宇可沒有狂妄自大到認為自己的人格魅力過於強大而生生的吸引這黃惜傾來想方設法和自己套近乎。
至於他口中的那個爺爺。估計是自己以前也是認識的。今天過去,或許能從老人那兒獲取一些以前的信息。
黃惜傾今天沒有開她紅色的保時捷,而開著一輛黑色的中檔轎車。
紅色跑車只能坐兩人,而一共有三人,坐不下,特意開另外寬敞的轎車過來。這丫頭的心,還是比較細的。
可是,幾人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就卻發現一輛黑色的寶馬停在了一旁,下來一個衣著光顯的青年。在掃視眾人一圈之後,看到黃惜傾和藍月時,臉色明顯的一喜,大步走了上來。
「他怎麼來了?」倆女也注意到了男子。黃惜傾語氣非常不舒服的嘀咕了一聲,拉著藍月加快腳步的往自己車走去。
「月兒。」男子速度非常快,兩三步便走了過來,欣喜的呼喚了一聲。
「不要理會他。我快走!」黃惜傾顯然很討厭這個人,拉著藍月飛快的走到車邊。
男子刷的一下率先站在了駕駛室的車門前,擋住了黃惜傾接下來的動作。
「我們的袁少爺這是幹什麼呢?有句話說的非常好。叫做,好狗不擋道!」黃惜傾伶牙俐齒李文宇可是嘗試過的,跟她抖嘴,估計討不到什麼好果子。
「月兒。我剛剛去你家找過你了。可是你人不在。詢問伯父才知你今日竟然和黃小姐來學校了。今日匆匆趕來確實是有事情。」袁少爺態度非常好,絲毫不在意黃惜傾的態度,看著藍月沉沉說道。
「你找月兒能有什麼事情?月兒身體稍稍有些不適我現在送她回家。你給我讓開!」黃惜傾看著眼前衣冠楚楚的袁少爺冷冷一笑,喝道。
「黃小姐。我們之間恐怕有些誤會。今日我來學校尋找藍月也是聽從藍伯父的吩咐過來的。」袁少爺站在車門前紋絲不動,頗有一股打破砂鍋的勁頭!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黃惜傾依然沒給他好臉色看,見他還欄在車前更是腦怒,上前準備一把推開他。
「等等!」藍月一把拉住了黃惜傾,看著袁少爺輕聲問道,「你說我父親找我?」
「是的。藍伯父叫我接你回家,想必是有要事。」袁少爺還是那副不急不緩的調調,看著藍月淡淡一笑說道。
「可是我中午也有事情」藍月微微有些為難。剛剛答應黃惜傾去她家吃午飯。
「伯父叫你回去。」
「呃惜傾,把你的手機借我打個電話。」藍月從小身子嬴弱,幾乎斷絕了所有有輻射的電子產品,她的房間之中沒有年輕人喜愛的電視、電腦,甚至從不佩戴手機。
黃惜傾看著袁少爺臭著一張臉,掏出手機遞給了藍月。
「喂。爸。呃,是的。我中午去惜傾家吃飯。呃,是的,哦,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行。我會到的。」藍月撥通了電話訴說了幾句之後,就把電話遞給了袁少爺。
「呃。我知道了。馬上過來。」袁少爺把電話掛了之後還給了黃惜傾。「竟然我們中午要去的是同一個地方。那我們便一起去吧。」
「你也要去我家?」黃惜傾把手機塞進了隨身提包裡,聽了這話老大不爽的瞪大了眼睛。「我可沒邀請你!不要自作多情!」
「月兒竟然這樣,我便現行一步,到那兒等你們。」袁少爺掃視了一眼黃惜傾,微微欠身,便返身走向寶馬。
在拉開車門鑽進駕駛室的一剎那,誰都沒看到袁少爺看著後視鏡裡黃惜傾的身影,眼中閃過濃郁的陰糜、狠毒的抱怨之色。
寶馬車引擎發動,打過一絲漂亮的弧度,駛出了停車場。
「爺爺不是說自家人吃飯嗎?竟然還邀請了這麼噁心的人。」黃惜傾看著遠去的寶馬,滿臉的厭惡絲毫不加掩飾。
「我不知道。我爸說中午要去拜見黃爺爺。其餘的就不清楚了。」藍月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
「爺爺真討厭。」黃惜傾憤憤不平的鑽進了駕駛室,「走。我們回去。」
黃惜傾開著車子駛出校園。
「藍月。那小子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難看出這小子對你有不良的想法。不過身為你的朋友,我真心的奉勸你一句,這個小子絕對不是什麼好鳥。我看藍叔叔對這個小子蠻器重的,整天怎麼也要在你家蹦噠個兩三次。看他那樣子就沒安什麼好心。」黃惜傾一邊開車還一邊詆毀剛剛的袁少爺。
「我看他長的也是一表人才,貌似沒你說的那麼不濟吧?」坐在後排的李文宇微微開口說道。
剛剛那個袁少爺說話客客氣氣的,舉止文雅,哪裡像黃惜傾這個丫頭口中一副小人的嘴臉,起碼那傢伙給人的第一印象不錯。
「文宇。那個袁岸乘就不是一個好東西,跟他老子一個德行。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這傢伙典型的衣冠禽獸。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黃惜傾說著不由大怒,搞得車身一陣搖晃。
「得!我們的黃大小姐甭管哪個袁什麼的傢伙是好是壞。您老把車開穩點。我可不想磕著碰著。」李文宇大汗。這丫頭就是心直口快,心裡藏不住事情。還是安全第一的好!
黃惜傾出奇的沒有反駁,癟了癟嘴巴,悶頭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