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多夫是一個足智多謀、心狠手辣的一個家族。
能敢百年不倒,並且穩坐黑手黨內政大權的龍頭寶座,掌控黑手黨近百年並不是什麼運氣的緣故。
「我克裡斯多夫家族的十八位先祖哪一位不是經歷過血雨腥風才成就一番霸業?十八位先祖之中,有十一位被刺殺身亡,七位病逝,僅有一位,得以安養天年。而這位,恰恰是我的父親!」蘭奇站在長廊畫框前,對著李文宇說道。
眾人用過午飯之後,朗明帶著陳志龍去瞭解合作的主要事情,而李文宇卻被蘭奇帶向了這兒。
長廊近百米,能看得出,這是特意修建出來的,從長廊的盡頭,一字排開十八張黑白相片。
這些人,都曾經掌管過整個家族整個黑手黨,都是曾經權勢滔天的大人物。不過,除了最後一位在莊園之中安然享受晚年的老人之中,其餘的都化成了一捧黃土,一把灰痕。
「這棟莊園莊嚴雄偉,經過數十代族人的不斷修建和完善才有了今日的規模。可是,這兒每一角都濺落過鮮血,每一角都潑灑過生命。莊園在百年之間有三次被敵人攻入,一次差點兒徹底覆滅。可是,我們挺過來了。我們活著,活的非常好,可是我們敵人都死了。克裡斯多夫的輝煌必將延續下去。」
「文宇。我們也算的上是過命的交情了。這樣說,雖然有些牽強。」蘭奇笑了笑。
「但是我蘭奇認你這個朋友!」蘭奇使勁的拍了拍李文宇的肩膀,開心的說道。
李文宇雖然心裡驚愕,到表面上還是微笑的點了點頭
等李文宇和陳志龍出了克裡斯多夫莊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
陳志龍手中拿著一份資料,臉色還是有些掩飾不住的激動和興奮。
朗明的態度非常好,給陳志龍講解了合作的一切流程,同時還給鐵騎會的發展提出了很多好的見解和建議。
「文宇。之後有了黑手黨的幫助!恐怕,華盛頓不,大半個美國都沒事能阻止我們」
陳志龍興奮的拉著李文宇,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
「陳哥。黑手黨答應幫助我們,這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事情。我的鐵騎會起碼安定了不少,讓那些打著壞主意的傢伙趁早縮了回去。可是,我們千萬以這為依仗,為所欲為。聽我的,鐵騎會勢力最多蔓延至西區,不要碰觸東區、南區以及中心地帶。只需鞏固北區的控制權,以北區為核心稍稍擴張就行!不要看到了眼前的利益,而忘卻了我們最根本的目的。」李文宇輕輕咳嗽了數聲,緩緩說道。
鐵騎會成立最初的目的是保護在北區經營的餐廳以及自己人的安全。
如果失去了這樣一個目的,不斷的追求勢力的龐大,賺取黑金的多少,走私、販毒、殺人放火,那鐵騎會可就真的淪為了一個低等的黑幫組織。
陳志龍點了點頭,「我會注意的。畢竟,我們鐵騎會並不是所謂的黑幫。」陳志龍帶領下的鐵騎會並不從事毒品交易,但是,能在淤泥之中而潔身自好,這一點,很難做到。
好比,唐人街的華人黑幫,最開始不過是保護在美華人而成立的組織,後來卻變成了燒殺搶掠臭明詔著的黑社會組織。
「呃。陳哥!一定不要忘記了我們的誓言!」
「永記於心。」
「那你去忙吧。你畢竟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李文宇指了指陳志龍手中的資料,說道。
「呃。」陳志龍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拉開了車門彎身鑽了進去,可是,動作進行了一半,卻反了回來。
「文宇。我看你生病了找個時間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在克裡斯多夫莊園裡待了大半天,李文宇時不時捂嘴咳嗽,加上蒼白的臉色,自然被陳志龍看在眼裡。
「小感冒而已。過幾天就好了。沒事!」李文宇搖了搖頭。
「哦。那你可要注意身體。不管其他的結果如何,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陳志龍說完,看了臉色蒼白的李文宇一眼,鑽進出租車,徜徉而去。
李文宇看著出租車遠去,雙手****了口袋,轉頭往下一個街口走去
「怎麼搞的?青腫了這麼大塊?」李文宇趴在床上,包裹緊緊的的上衣外套已經脫去,腰部往前,背部一大塊腫的老高,還能隱隱看見裡面的淤血。
紫衣拿著藥水輕輕坐在床邊,看著傷痛部位,眉毛深深地扭在了一起。
「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傷著了這兒。」李文宇悶頭回答道。
紫衣往毛巾上倒了些藥水,輕輕的放在腫脹部位輕輕的揉搓。手掌雖然隔著毛巾,也能清晰的感覺到李文宇因為疼痛,緊繃起的肌肉。
「你現在禁不起摔!這樣的再來一兩次,恐怕以你現在的身子難以承受的住。」紫衣微微有些心疼,嘴下嚴厲的說道。
「不會,不會。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強生命力頑強的如同牛皮糖。」李文宇笑呵呵的說道。
「還小強∼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兩天兩夜人家有多著急。而且,你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瞞著佳宜,但是,今天佳宜進了醫院恐怕和你這傷有很大的關係吧?你真是個傻子。」紫衣說著說著心裡就泛起了一陣酸楚,眼眶不知覺的就紅了。
沉默了良久,李文宇才開口說道。
「我的病。恐怕一輩子都無法治癒了」
「就算按你和婆婆說的。十年靜養調理方可痊癒。十年,我等的起,佳宜可等不起。十年之後她也快三十了,人生最美好,光華四射的年齡段,我沒有權利佔有。況且,十年治癒,恐怕也是安慰我的話佳宜她以後會有她自己的生活,也許會上大學,做一名建築師,結婚生子,做妻子做母親做媳婦。我一個苟延殘喘的廢人還是盡早離開的好∼別在耽誤人家。」
「既然我不能給她幸福,為什麼不放手呢?我不能給的,別人來給。她怨我、恨我,我也認了!」
李文宇聲音平淡,顯然,他在一個事情是思考了很久很久,心中已經擁有了足夠的淡定。
紫衣手掌頓了頓,紫瞳眨也不眨的看著李文宇的背影,雖然看不到他的臉、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是,她能感受到他平淡語氣中的悲傷、悲哀、悲痛、悲憤。
兩人再也沒有說話,房間靜了下來。
紫衣給李文宇揉搓腰部的紅腫,而李文宇一動不動,彷彿睡著了一般。
一個小時之後,紫衣稍稍的收起了東西,給李文宇蓋上被子,輕手輕腳的帶門出去了。
下午六點半。李文宇悠悠轉醒。
沒想到自己竟然睡著了。看了看時間,一晃又過了數個小時。
李文宇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李文宇全身除了自己的臉部還是如同原樣,從脖間開始,往下的肌膚全部皺起,無力的拉搭著,失去了所有的活性。原本鼓漲的肌肉彷彿被人抽去了大半,能清晰的看見胸骨、肋骨、鎖骨。整個人,短短的三天,瘦了一大半。
李文宇伸出枯燥的雙手揉了揉臉頰,抬眼正巧看見鏡中的自己,慘淡的一笑。
手中夾著十多跟頭髮,枕頭上掉落的更多。
其實,在李文宇醒來之後,頭髮已經花白、稀疏,最後迫不得已才染了顏色。
自己就像六七十歲的老頭兒,身體的機能逐步衰退,一步步靠近死亡。
這幅身體怎能面對其他人?
李文宇暗想。
臉色逐步顯現出來病態的蒼白,自己,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李文宇下床。穿好衣服。腰部的脹痛消散了不少,紫衣的手法非常見效。
李文宇迅速出來門,下樓。
這個時候家裡空無一人,直奔出了這棟位於華盛頓郊區的別墅,上了出租車,駛向醫院。
來到醫院,輕輕的推開病房的大門,拐過拐角,便看見了躺在病床上敲打著電腦的王佳宜。
不用說,王佳宜在趕設計大賽的稿件。
李文宇進來,王佳宜微微抬頭,餘光掃視到了來人,一聲不吭的低頭繼續敲打鍵盤。
李文宇微微喘著粗氣,奔的太急了。「吃過晚飯了嗎?」
良久,王佳宜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琳達和夏雪幫我下去買了。估計這會兒快上來了。」
「哦。是嗎?」李文宇舒緩了口氣,提起開水瓶給去水房給她接了一瓶開水,又拿出洗盡的玻璃杯,滿上一杯開水。
「腳好些了嗎?」
「好多了!」
兩句對話過後,房間之中陷入了難堪的沉默,只有清晰的鍵盤敲擊聲觸人耳膜。
李文宇也不說話,靜靜的坐在靠牆的凳子上,低垂著眼,一動不動。
果真。十多分鐘之後,琳達、夏雪提著大袋小袋推門走了進來。
「佳宜我給你帶了清燉烏雞、大骨湯,這可是我家大廚親手做的哦∼你受傷了可要大補,我們」夏雪一進門嘰嘰喳喳的說了一大竄,當看見板凳上坐著的李文宇,如同一把被掐住喉嚨的小母雞,兩隻眼睛立馬瞪的圓滾滾的。
「先吃飯!先吃飯。佳宜你午飯沒吃一定餓了吧?」夏月瞧著兩隻眼如同鬥雞看著李文宇的夏雪,連忙拉著妹妹往裡走。
後面進來的琳達更是對李文宇橫眉冷對。
一道道菜餚揭開,香氣充斥著整個病房。
「起來!我們的凳子不夠了!這兒可不是你這個大忙人來的地方,還浪費我一張板凳!」夏雪伸腳踢了踢李文宇坐下的板凳,語氣很不爽的說道。
「雪兒」夏月眉頭一皺,上前攔住夏雪。
誰知,李文宇一下子站起了身子。
「那你拿去用吧。我出去。」李文宇說完,扭頭出了病房。
「氣死我也!氣死我也!什麼態度!」夏雪看著出門的李文宇,恨不得伸手扒了李文宇的皮肉,看看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