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大真仙聚會,陽虎兒跟岳瑜這對師兄弟先自爭吵起來,陳七聽了好一會,見其餘五位真仙亦各自發言,卻無一個附和岳瑜,但是甘願把機會讓給陽虎兒的也沒有,戰佛天宮主人原本答應過陽虎兒,但此時卻半句話也不肯說,倒是一臉冷酷,心思淵沉。
陳七聽了一回,便有些不耐,遁光往後一縮,便先遁回了大日羲凰宮,這件事他插嘴不得,乾脆也就不去聽了。陳七回了自家執掌的第一層天宮,先把自家在羅都星上收的人口放出,然後便招呼何聆冰,趕緊收拾了細軟人口,各種應用的家什,準備搬場。
何聆冰此時已經把鐵甲仙府祭煉的十分廣闊,聽得陳七要搬場,也並不多話,反正鐵甲仙府空間足夠,倒也能把這數十萬人口盡數容納。
陳七收拾了家什,便同何聆冰一起駕馭了鐵甲仙府,飛出了大日羲凰宮,但這小賊頭也不遠去,只是讓鐵甲仙府在大日羲凰宮旁邊,相伴繞著七凰界環飛,只是軌道略有偏斜。
七大真仙都見到陳七搬出了大日羲凰宮的舉動,只是誰人也都懶得理會,七人爭吵一番,卻沒一個統一的主意,陽虎兒氣憤之下,一揮手便遁回了大日羲凰宮,其餘六位真仙也都遁走,這一次聚會結果卻是個不歡而散。
陳七倒也不以為意,在他看來這件事兒本來就有許多礙難,陽虎兒搞不定其餘六位真仙,倒也並不是什麼預料之外。這小賊頭如今修成元神級數的道行,自家夫人又煉就了一座仙府,正覺得好自在逍遙,反正就算七大真仙統一了意見,他也不過就是多了一座更廣闊的仙府來執掌罷了,同現在也無什麼不同,也無所謂多去操心什麼。
七大真仙第一次聚會之後,不過數日陽虎兒便又復離開了大日羲凰宮,也不知去尋哪位真仙相助,行色匆匆。陳七雖然瞧見了他的遁光,卻也不以為意,每日除了在參研道法之外,就是推算種種道法。他雖然修成了天地玄黃玲瓏塔,但是對元神之道仍有幾分覬覦。何況太極圖演化道德,每推算出來一種道訣,本身道德之力就會隨之增長。有如此捷徑可走,小賊頭沒有道理不去踩踏上幾腳。
陳七不去參合七大真仙之間的事情,這七位真仙之間的縱橫聯合,還是漸漸的變得複雜了起來,甚至互相間還發生了幾次大的爭鬥。有一次岳瑜夥同了戰佛天宮主人都打上了大日羲凰宮來,還是陳七出手助大日羲凰宮主人退去了這兩個敵人。
小賊頭除了罕有的這一次出手之外,算是換大日羲凰宮主人的人情,便同了自家夫人一起,在鐵甲仙府中修煉,教化門下弟子,數十年不曾離開,閉門參演道德,不但把太上化龍訣中的種種道法演化出來,分拆出來數十種道訣,更把太極圖中百多種最厲害的法術,都修煉到了天罡禁制,太極圖中的道德之力亦復充盈激盪,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突破到元神境界,但卻總有一層似有若無的薄膜,讓陳七望之興歎。
小賊頭這邊閉關修煉道法,也沒理會七凰界和天宮界的變化,更不理會七大真仙之間的爭鬥,倒也日子逍遙,這一日恰好陳小山從七凰界歸來,便來跟陳七講述經歷。陳小山自從修成了道術之後,便回去了靈鷲山探母,如今數十年過去,他母親漸漸蒼老,雖然陳小山問陳七討了幾粒仙丹,但凡俗之人不耐仙丹藥力,也並未延壽多少歲月,前幾日已經亡故,他這才回來重歸陳七門下。
小賊頭雖然知道他母親便是自己當年有過孽緣的女子,但也不願多說甚麼,只是安慰了這個弟子幾句,也有些靜極思動。
如今陳七也修道近了百年,許多當年的人物,已經物是人非,那些人不懂道術,都漸漸老去衰亡,此乃天地間生滅的道理,也只有煉氣士方能逆天而行,參悟不滅大道。
尤其是最近何聆冰也奠定了道基,準備脫去劫數,陳七亦想幫自家的夫人祭煉一件脫劫的法器。何聆冰修煉的是福德之道,最重福緣綿長,陳七便想去七凰界尋那子孫綿延,福澤深遠的人家,將這些人家的福緣暫且借來,替何聆冰脫劫。
先天五德之道,並未邪門之術,故而這種借用福緣法門,不但對這些人家無害,反而在何聆冰脫劫之後,福德之力大漲,可以借一還十,讓這些人家的福澤綿綿,更為渾厚。
不過想要借得福德之運,卻是頗有些難處,非得那戶人家有大福緣,並且主動相借,若是福緣不足,被何聆冰借去脫劫,還不等何聆冰歸還福緣,他們家就要破敗了,何聆冰在度劫的時候,忽然少了這一分福運,就要危險,若是不肯主動相借,陳七搶來的也就不是福運而是種種礙難的厄運了。
如今鐵甲仙府跟當年已經不同,經過陳七這樣真仙級數的人物重新祭煉多次,雖然尚仍舊不能晉級法寶,但是許多禁制也都被陳七攏合起來,祭煉成了一道天罡法力。再加上有何聆冰主持,就算有七大真仙之輩前來攻打,也可以支撐數日。加之門戶中如今早就被陳七兩夫妻整頓過,原本青城派,滅情道,忘情道,還有他收拘來的各路散修,妖怪,都已經融入了這家新的門派,畢竟陳七也修成了真仙,這些人都肯順服。
小賊頭也不須做什麼交代,心中思動,便自離開了鐵甲仙府,直奔七凰界而去。
七凰界自從少了三個大派之後,三派六道變成了兩派四道,格局便又是一變,靈嶠仙派隱然成了七凰界第一大門戶,但是先天派卻也不遜色靈嶠仙派多少,兩家又各自拉攏了四道中的別家,成了互相爭勝之勢。
但就在道門衰微的時候,佛門卻忽然興起,有兩位佛門奇才,日漸修為高深,先後突破了佛門中的第六識意識,修成舍利,跟原本的三大僧王,金缽僧王,火術禪師,白象法王一起,把佛門弄的漸漸有復興之勢。
這兩位佛門奇才,便是陳七當年的好兄弟應鷹和許鯉,兩人現在各自修成了許多小神通,行走天下,名頭之盛,隱然無人可及,超越佛道兩門的一切高人。尤其是道門的老一代正邪十大金丹各自歸隱,許多人都忽然不知所蹤,後來者又沒人能躋身金丹級數,許鯉和應鷹,便隱然執掌了中原修士的牛耳,就連道門中的兩派四道也不欲跟他們兩人衝突。
陳七在七凰界按落了遁光之後,便隱去了法力,只以一個無名道人的形象,任意閒行,從許多不相干的人嘴裡,漸漸聽得七凰界的種種變化,不禁也心生嗟吁之意。他跟許鯉和應鷹,當年交情非比一般,後來大家路數不同,各自修煉,漸漸行遠,自從陳七脫離了七凰界,三人就再也沒有遇見過。
陳七來七凰界,有一半是為瞭解悶散心,一半是為了替何聆冰祭煉脫劫法器,故而聽得許鯉和應鷹名聲如山,雖然替兩位好兄弟高興,卻也並無去相見之意。
這一日小賊頭走到了一處荒山,眼前不遠,至於一座破敗的古廟,便思忖過去歇息片刻。
當他走到古廟之外,卻見古廟中居然還住了一家三口,父親身材微胖,但卻自有一股斯文之氣,母親文秀典雅,女兒活潑可愛,見了陳七一家人都微微有些驚慌,父母都護住了女兒,帶了幾分警惕的瞧著陳七。倒是那個小女孩露出幾分好奇,在父母的手臂下露出了骨碌碌的眼珠,瞧個不停。
陳七也非是無意,他早就瞧到這一處有福緣濃厚之氣衝霄,見了這一家三口之後,陳七運轉太極圖略略推算,便知道自己要尋找的就是他們。這個小賊頭早就推算了一些來龍去脈,知道這一家三口的狀況,當下便含笑說道:「貧道乃是路過的道人,想要在這裡暫且歇腳片刻,吃些乾糧就走。希望沒有打擾三位。」
那個微胖的斯文男子,見陳七面目和善,總算是放下心來,含笑道:「這裡也並非我的家院,我們也不過是家裡翻蓋房舍,沒得地方住人,在這裡小住幾日,待得房舍建好,也就要走了。道長儘管來這裡歇腳,我夫人正好弄了一鍋肉湯,道長若是不禁葷腥,可以品嚐幾口,比乾糧可要爽口多了。」
陳七哈哈一笑,道門的煉氣士從來就不禁葷腥,也不禁嫁娶,只是煉氣士修煉到一定境界,往往要辟榖來清理腸胃,洗滌身中雜質,故而這個微胖的斯文男子,才有如此一問。陳七隻從這句問話中,便知道這人也是不凡,對煉氣士也頗有瞭解。
小賊頭當下便說道:「無妨,我還未到了禁絕葷腥的地步,正好品嚐一下尊夫人的手藝。反正我身上的乾糧,也吃的膩煩了。能有些湯湯水水下肚,比總吃這些干餅要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