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辛娘輕歎一聲,用劍光回護住了自家身子,低聲說道:「我們幻天神宮,藏有上古道法,更有挪移虛空的法力,可以去別的星辰凝練煞氣。弟弟你為何定要學這害人的五瘟總咒?若是聽姐姐的話,就把這門咒法封印了罷!」
少年道人哈哈笑道:「姐姐你傻了麼?我們幻天神宮修煉小乘魔法的人不計其數,你見哪一個修煉此法之後,還能棄之不用?還能摒棄這猶如附骨之蛆咒靈法門?當初父親修煉五瘟總咒,發狂起來,連母親都生生撕了吃掉,就算事後清醒過來,後悔無比,可也仍舊不能擺脫此法,直到死去,也還是受了咒靈反噬,將身入魔,最後被鎮壓在幻天神宮的鎖神井中。我米和有什麼能耐,把此法封印?」
少年米和哈哈狂笑,無數毒蟲從他體內飛出,陳七倒也瞧的明白,這些毒蟲都是咒靈分身所化,並非實體。但凶殘之處,就算真正的毒蟲也都比不上。
米辛娘不想傷了弟弟,只是運劍全力防守,可少年米和卻絲毫也無顧及,只把五瘟總咒全力催動,過不得片刻,就雙眼盡赤,被咒靈奪取了神智,化為瘋癲之態。
陳七心頭暗驚,就在此時,也不知米辛娘使了一個什麼手段,正在跟陳七斗法的辟邪,忽然一聲厲嘯,身法一晃,化為一道驚天金光,猶如霹靂長虹,震破了陳七的兩部大陣,直投往米辛娘和彌合鬥法的方向去了。
陳七知道自己奈何不得這人,只是遠遠的跟在後面,也不出手攔阻。辟邪趕到了當場,立刻就施展無上法力,用護身的鏡光照破了米和的護身五瘟總咒,米辛娘這才精神一振,運使劍光把彌合牢牢圈住,最後才運使法力將之擒拿。
辟邪在協助了米辛娘降服了米和之後,便似乎恢復了神智,仍舊用六陽封神幡護身,也不知跟米辛娘談了什麼,兩人便駕馭遁光,往西南而走。陳七在後面正要跟去,卻被這兩人弄了個手段,晃眼就不見影蹤,擺脫了他的跟蹤。
陳七知道,似這等級數的煉氣士,都有些神妙手段,就如他和顧龜靈能擺脫黑袍人的監視,米辛娘和辟邪亦有相同手段,並不足為奇。陳七追了一陣,見實在追不上這兩人,這才駕馭了遁光,一圈一圈的往大裡繞去,花了三五日時光,繞出了近萬里開外,陳七這才發現了正在一處小山中打坐的顧龜靈。
還是顧龜靈先發現了陳七,發出了劍光相招,陳七按落了遁光之後,便把遇上了辟邪,米辛娘,米和等人的事兒約略說了。只是他略略猶豫,並沒有提起是米和殺了顧龜靈全家的事兒。全家被殺,這種大仇已經無由可解,陳七就算幫米和,米辛娘姐弟解釋幾句,也不能讓顧龜靈全家都活轉過來。所以這是一場注定的悲劇,陳七不拘法力多少,也不能插手其間。
就如顧龜靈所言:心有多痛,劍就有多塊!不管是出劍之前,還是出劍之後,心都是最痛。
顧龜靈早就存了死志,不管報仇與否,他最後都一定是不得活了。陳七相信,顧龜靈也知道一些什麼,更清楚小乘魔法反噬的厲害,但仍舊是義無反顧的前行,那就代表了顧龜靈,心底早就有了決斷。
讓這場心痛,痛到最慘,痛到最烈,痛到最狠,直到生命如煙花璀璨,把爆發中消亡。
聽得陳七所言,顧龜靈只是淡淡的問起了那三人的行蹤,臉上果然不見任何情緒波動。他笑著說道:「我也是遇上了兩個大敵,他們還帶了一支妖兵和許多幫手,我苦鬥了一日一夜,才總算是脫身,可惜的是,我收伏的那幾個師弟,隕落了兩個。」
陳七暗暗驚駭,顧龜靈的劍術之強橫,他可是見過了,何況這位顧師兄還有金剛王咒和紅蓮劍陣傍身,就是這樣,也還都被人殺的打敗,連被他降服的青城弟子都因此死了兩人。儘管陳七相信,圍殺顧龜靈的那些人,也絕對不會好過,但是他仍舊咂舌不已。
「這些人的法力倒也不怎麼樣,只是個個精通小乘魔法,我們兄弟所學都還顯得粗糙,往往被這些人克制。師兄可有什麼辦法,解決了這件事兒?」
顧龜靈嘿然一笑說道:「小乘魔法肆虐,是連許多上古大能都解決不了的事兒,我又如何能有什麼辦法。大不了大家都斗道行,比誰人更早一步,突破到下一個境界。只是做師兄的有些抱歉,把師弟你拉扯了進來。」
陳七搖了搖頭,說道:「就算沒有這件事兒,我亦想要打破這一方天地束縛,瞧一瞧域外虛空之外,更有什麼存在。也想踏足元神之境,真仙正道,知道那股逍遙的滋味。這一關遲早要過,也不差師兄這一點磨練。」
顧龜靈嘿嘿一笑,果然也不再多說什麼了。和陳七談談說說,只提一些不大不小的事兒,對這件事兒,反而諱莫如深,不肯多說了。
雖然兩人聯手,想要反殺幻天神宮的人失手,但跟幻天神宮的人交手一場之後,卻也算是各有收穫。陳七心頭暗暗忖道:「憑我和顧龜靈師兄的法力,若是兩人聯手,遇上任何一個幻天神宮的厲害人物,都能將之擊殺。只是人家也都是成群結隊,不給我們單挑的機會。也許真就要跟顧龜靈師兄說的一般,鬥法不成,最後就要鬥道行,看誰人先突破到下一層境界罷。我的修為還未到平靜,只怕把根基打的堅固,隨時都有可能踏入金丹一層。既然如此,我就把這一場爭鬥,當作是一種磨練,為日後證道長生,得元神道法,做最堅實的基石罷。」
小賊頭想到此處,便也跟顧龜靈一樣,放下了心頭的擔憂,兩兄弟在這座無名小山中,潛修了數日,這才重新出關,尋找幻天神宮的人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