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七揚手一拍,便有一道真火種子飛出,這枚真火種子是陳七自家祭煉許多之物,落入這潑皮體內,登時強行重開週身竅穴,把這潑皮化為一頭火鴉,身不由己的振翅飛去,沒得多久,便在福陽府城落下。
這潑皮在福陽府城收了變化,他一路上運用火鴉變,倒也摸透了一些竅門。他立身在福陽府城頭,心中暢快,哈哈大笑道:「有了這種手段,我還去求什麼仙?問什麼道?哪裡不能尋一些吃喝,哪裡不能過上美好日子?那仙長倒也好心,雖然沒收我,卻給了我這般神通,也罷……我就給他磕幾個頭,算是謝過了他罷。」
這個潑皮磕頭八個,遂再也不已求仙問道為念,轉會家中去了。
陳七雖然法力還未到了,從五氣山瞧到福陽府的地步,但是此人體內有他的真火種子,故而這廝的一舉一動,陳七都瞭如指掌。本來陳七亦想,最後在瞧他一瞧,究竟有無修道的念頭。但是這潑皮得了本事,就再也不想去辛苦學道,陳七亦只能歎息一聲,再也不去管束這人了。
後來這個潑皮侍奉母親至孝,年老之後,便成了七郎廟的廟祝,倒也讓福陽府,乃至揚州地界,都知道七郎廟有個能變化火鴉的廟祝,傳揚了數百年,還被文人墨客寫入詩篇,亦算的求仁得仁,一生都逍遙自在,從不曾後悔過當初選擇。
陳七送走了那個潑皮浪子,又等了數日,才再有人到了五氣山。
陳七本以為自己的三道試題,前兩道還算有些難度,後面一道,赤足從福陽府城走來五氣山,只要性子堅毅,怎麼都完成的了。卻沒想到,反是這道難題,讓許多人望而卻步,完成了前兩道難題,肯赤足出福陽府城的人,前後不過十七八人,堅持過五十里者折半,過百里者再折半,最後只有司馬紫煙和司馬青煙兩姐妹,應是咬著銀牙,不怕世俗人的模樣,赤了兩雙玉足,一步一步,走上了五氣山來。
陳七見到這兩個女孩兒的時候,本來兩個粉雕玉琢,猶如明珠玉露般的女孩兒,都造的你猴子相仿。兩雙亞賽欺霜的玉足,也都污垢不堪,每個人看起來都那麼狼狽,但是這兩姐妹,卻都沒有半分侷促的樣子,拜倒在陳七腳下,仍舊保持了大家閨秀的矜持。
陳七輕輕歎息,便開口問道:「你們兩個所做的十件好事兒,和足以讓人紀念十年的事兒,都是什麼?可說來我聽。」
司馬紫煙和司馬青煙,把各自做的好事兒說了,倒也沒甚特殊,至於那件讓人能夠記住十年的事兒,兩姐妹卻一起笑道:「我們姐妹合力,在七郎廟前豎起一座三丈石碑,上面書了拜師碑三個大字,並且在石碑後刻了我們姐妹拜師的事兒。有了這塊石碑,如何十年,就算百年,千年,只要石碑不倒,便會有人記得住我們姐妹。」
陳七輕歎一聲,也覺得這對姐妹蘭心慧質,果然是個修道良才。但是他卻也不想把自家所修的四部道訣相授,正有些為難之際,忽然某一處竅穴震動,被陳七藏在其中的兩口飛劍,一起飛了出來。白虹落在了司馬紫煙身前,碧罡落在了司馬青煙身前,兩口飛劍猶如遇到了真主一般,劍光如雷,有無數電光跳躍,猶如歡快跳躍一般。
陳七大吃一驚,忙運了法力,想要把這兩口飛劍重新鎮壓,但是這兩口飛劍本來陳七就祭煉未足,現在更是劍光陡然暴漲,有反噬之意。陳七運使龍虎總攝統御萬獸真法,操縱天地元氣,化為元氣巨獸,跟這兩口飛劍的劍光一碰,元氣巨獸登時被斬碎。
陳七微微愕然,見這白虹和碧罡兩口飛劍,跟司馬紫煙,司馬青煙各有許多氣息相合,心中打了許多轉,這才輕輕歎息一聲,說道:「沒想到這兩口飛劍,居然願意垂青你們姐妹。此兩口飛劍,一名白虹,一名碧罡,皆為六階劍器,碧罡已經有了五十五重禁制,白虹是五十六重禁制,原本乃是青城派秘傳之寶,在各大門派中,也是了不起的奇珍。你們姐妹定要好生愛護。」
陳七發了這句話,司馬紫煙和司馬青煙姐妹,才一起驚喜,各自伸了玉手,去握白虹,碧罡兩口飛劍的劍柄。說來也怪,這兩口飛劍,對兩姐妹就如寵物一般溫順,輕易就叫兩姐妹拔起。陳七見得司馬紫煙和司馬青煙兩姐妹,得了這兩口飛劍的承認,心頭又不禁犯愁,暗暗忖道:「這兩口飛劍,除非用太上化龍訣,或者青城派的嫡傳心法,才能將之祭煉。太上化龍訣我不可能傳授,青城派的嫡傳心法,我哪裡會……可我也總不能跟徒弟說,飛劍給了,運劍法門,師父不會,你們自家去撞機緣罷。那成了什麼話?」
陳七正自犯愁,忽然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了出來,有些微微驚訝的叫道:「居然這兩口飛劍,怪不得好大的聲勢。」
一直都懶散度日,半死不活的顧龜靈,不知什麼時候,居然踏入了陳七所居的洞室。這人雖然看著頹廢無比,但是道法著實高深莫測,就連陳七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闖了進來。
顧龜靈瞧了司馬紫煙和司馬青煙兩姐妹幾眼,嘿然一笑道:「這兩個女孩兒,倒是有些機緣,居然能得碧罡和白虹認主。這兩口飛劍乃是本門神劍御雷真訣祭煉,跟我所修相同,你們的師父不會這道法訣,教不了你們,我這個做師兄就替他代勞罷。」
顧龜靈隨手一點,這一指看起來歪歪斜斜,慢吞吞的,就算是許了三五天功夫的孩童,也未必能使用的如此拙劣。司馬紫煙和司馬青煙兩姐妹,正要躲開,但是卻不知怎麼眼前一花,每個人的額頭,都中了一指。
司馬紫煙和司馬青煙都一起大駭,她們明明瞧到顧龜靈寸步未動,距離他們還有十來步的距離,這人足下微動,手臂也沒有忽然伸長,怎麼就能點中她們的額頭?尤其是剛才的一指,雖然輕飄無力,似乎連最薄的宣紙也難點穿,但那份感覺實實在在,絕對不是什麼凌空氣勁。
兩姐妹還在驚訝,陳七已經低喝一聲道:「還不快謝過顧龜靈師伯?」
司馬紫煙和司馬青煙姐妹,這才忽然感覺到,腦海中多了無數法門,正是青城派嫡傳的神劍御雷真訣。司馬紫煙和司馬青煙兩姐妹,慌忙拜倒,要感謝顧龜靈時,這位青城派的弟子,已經施施然走出了洞室,從頭到尾,也沒多瞧陳七一眼,也沒跟他說半句話,就似陳七這小賊頭,在他眼中並不存在一般。
但是顧龜靈實實在在的,幫陳七解決了一個大問題,神劍御雷真訣傳了給司馬紫煙和司馬青煙兩姐妹,就等若入了陳七之手。雖然陳七未必想要修煉,但顧龜靈此舉,卻等若把陳七在青城派中的地位,提升了一個等級。神劍御雷真訣這樣的道法,不是真傳弟子,根本不能得到傳授。
顧龜靈等若替門中長輩,承認了陳七將來可以成為真傳弟子,雖然日後青城派的長老未必承認,說不定還要責罰顧龜靈,但至少現在,陳七是佔了個大便宜。
陳七心頭微微一震,似乎相通了什麼,但是卻有琢磨不著。他也是見過了青城派的人,才忽然覺得三派六道的高明人物,果然不知自己可以揣測,也不是鸞兮和貂雪這兩個丫頭,雖然前途無量,但是現在還談不到,有什麼道行。
陳七亦沒有想到,顧龜靈居然能忽然前來,並且替自己傳授道法。他輕輕搖了搖頭,只是好言安撫了司馬紫煙和司馬青煙兩姐妹幾句,便把這對孿生姐妹,收入了金剛塔中,跟盧紅英,蓉蓉一起修煉。
司馬紫煙和司馬青煙兩姐妹之後,就再也無人趕來五氣山,陳七也就把自己放出的三道試題,漸漸忘懷在腦後,全力祭煉金銀葫蘆。再有十餘日之後,在一天的半夜時分,五氣山上光芒如晝,一道金銀兩色的奇光,衝上九霄之外,久經方歇。
卻是陳七終於把金銀葫蘆重新祭煉完成,這件法器出爐之兆。
陳七任憑金銀葫蘆散發的光芒,照耀天宇,半點也不擔心,有人覬覦這件新出爐的法器,前來搶奪。憑他現在的法力,煉罡以下的修士,都非敵手,煉罡以上,也能說走就走,修為再高一些,陳七對付不了,但是人家也就瞧不上金銀葫蘆這樣的玩意兒了。
待得金銀葫蘆出爐之後的光彩散盡,這小賊頭放把金銀葫蘆招了下來,被他重新祭煉,又融入了白髯化,李元功的一件法寶囊,金銀葫蘆外表仍然沒變化,還是拳頭大小的一個金銀兩色葫蘆。但是內中空間,卻發生了天反覆地的變化,已經有了十餘畝大小,足足可以容納下數百人,內中儲存的金銀砂,化為金銀兩色長虹,在金銀葫蘆內劃破葫內天空,也頗壯觀。更隨時可以噴吐出去對敵,比之前在金銀童子手中,也要精妙少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