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芳得了陳七首肯,心下也是歡喜,見盧紅英左右無事,便拉了她一起會福陽府,去尋自己的師姐妹,陳七也不為難,放了這女徒兒回家省親。
萬芳早就把金銀童子的金銀葫蘆祭煉成功,便帶了盧紅英,一起駕馭這件法器。她素手輕揚,便把金銀葫蘆變化為數丈大小,帶了盧紅英坐了上去,在一拍這口葫蘆,放出金銀砂來護身,這才悠悠然飛走了。
陳七目送兩女離去,心頭也不無感慨,暗忖道:「如今我也算仙道中人,就連姬妾和徒兒都能飛天來去。只恨我自家,除了火鴉變化,還真沒什麼飛遁的法器,那團烏金雲光著實不堪大用,還不如萬芳的金銀葫蘆飛的快。」
這小賊頭手上的幾件法器,金剛塔,紫玉簡,碧罡和白虹兩口飛劍,還有五氣造化鼎,都不合用來飛天遁地。他自家祭煉的烏金雲光倒是一件專門用來飛遁的法器,但是陳七自家修為淺薄,也沒祭煉幾重禁制,連一階法器也不算,只是仗著所用的星辰石材料奇異,才能飛上天空,若是用的尋常之物,現在還只能看著罷了。
陳七修煉的日子也頗久了,知道法器一物,不知這麼容易祭煉。法器這東西,越是祭煉到了後面,再加一重禁制就越難,尋常煉氣士一輩子也只祭煉一兩件法器,免得分心太多,每一件法器都沒甚威力。名門大派的弟子,甚至不願自家祭煉法器,而是繼承上輩真人所煉之物,裨得代代加持,靠年候把一件法器磨練到極高禁制重數。
陳七本也不曾想在這團烏金雲光上多下功夫,只求夠用便好,只是太上化龍訣修煉艱難,久無寸進,幾次閉關,倒也順手把這團烏金雲光,祭煉到了第五重的禁制。
這小賊頭沉吟良久,把門下的小蝙蝠精都召喚過來,揀選了一頭看起來伶俐的,著他回去涪陵山報信,自家仍舊回到金銀洞中去潛修。
陳七這一次修煉不上半日,就聽得洞府外有喧嘩之聲,他眉頭一皺,把眼識打開,登時便瞧到了洞外,有兩伙人在鬥法。其中一夥人他也倒識得,正是許久不見的鸞兮和豬九罡,另外一夥人卻是陌生,是三個黑衣童子,各自驅使了一窩怪蟲,居然跟鸞兮和豬九罡斗的不相上下。
陳七手下的小蝙蝠精,因為要看守洞府,呼喝了兩聲,居然被那三個黑衣童子驅使妖蟲嚙咬,都渾身打顫,在地上掙命。只瞧這些小蝙蝠精渾身黑氣,陳七便知道必然是中了奇毒,雖然它們多少也都有些佛法修為,能略略抵抗些時候,但看著也不過是一時三刻的命了。
陳七心頭甚是恚怒,暗忖道:「鸞兮和豬九罡也就罷了,這三個黑衣童子也是窮橫,也不問個青紅皂白,就對我的看門童子下手。我且先把這些小蝙蝠精救活過來再問他們討個道理。」陳七一飄身,便仗著身法奔到了洞府外,還有幾個命硬的小蝙蝠精,掙扎著要給自家老爺行禮,陳七忙一擺手,先把那團烏金雲光放出,把洞府外盤旋的那些怪蟲盪開,這才運起太上化龍訣度入這些小蝙蝠精的體內。
太上化龍訣無物不能吞噬,陳七又修煉的日益精深,不上一時三刻,就把這些小蝙蝠精體內的毒素盡數吞噬,煉化真龍氣勁。陳七一擺手,讓這些小蝙蝠精回去洞府,看牢了門戶,仍舊用自家的烏金雲光遮掩了洞府,這才扭頭往天上瞧去,大喝道:「你們自家爭鬥也就罷了,為何傷我守洞童子?」
那三個黑衣童子,見陳七放出一團火雲,便再也瞧不到下面的情況,但也並不以為意,仍舊驕橫。其中一個耳朵上掛了三個金環的童子喝道:「我們跟人鬥法,你那童子卻平白來呱噪,便小小的教訓他們一番,你敢再來多嘴,一樣讓我的赤金蜂兒咬死。」
陳七這小賊頭可是個脾氣好的?剛才他不即刻出手,是因為鸞兮和豬九罡,跟他也有摩擦。現在這些童子出言無狀,他便也不客氣。這三個黑衣童子各自駕馭了一種異蟲,這些異蟲單個一頭也就罷了,但是一旦連成群片,就極難防護,便是鸞兮和豬九罡,也只能先各用滅情煞和戊土神罡護住了身子,再運用法術迎敵。
只是這三個黑衣童子操縱的異蟲十分厲害,居然不懼罡煞之氣,撲在兩人的護身煞氣和罡氣上,便是一頓狠咬,只聽得沙沙之聲不絕於耳,竟然能把鸞兮的滅情煞和豬九罡的戊土神罡嚙咬的見了薄弱,讓兩人只能不斷的谷催法力,不敢讓這些異蟲近身。
陳七也算是經過了許多陣仗,鬥法的經驗豐富,見狀立刻只知曉這些異蟲只怕有些古怪,自家的龍虎總攝統御萬獸真法操縱的天地元氣,說不定轉是這些異蟲的滋補之物。所以運轉玄功,一聲大喝,把丹田中的太陽神爐逆轉陰陽,把自家肉身封入其中,把吞日火猿真身放了出來。
這頭吞日火猿真身,乃是至精至純的太陽真火煉就,天生的真火之體,沒有一絲血肉,也無一點雜質,根本不怕這些異蟲來嚙咬。
陳七把手一指,他修煉的最精深的兩種法術之一的火羽箭,便一起飛出,七十二支火羽箭瞬息間便布成火網,兜頭把剛才跟他對答的那名黑衣童子所操縱的赤金蜂網住了一大片。陳七的火羽箭也是以太陽真火為本源,火力迅猛,這些異蟲雖然天生強橫,但也禁受不住這等真火焚燒,唧唧怪叫,紛紛從天上落下。只是這些異蟲的身軀也真了得,被火羽箭的真火鍛燒,居然一時還不得死,落在地上也只是被焚燒了最弱,最柔軟的雙翅,身子被燒的焦黑,但仍在地上掙扎,居然還不曾歷時斃命。
陳七這一出手,那三名黑衣童子就一起驚訝,陳七所用的太陽真火去,恰好克制他們的法術,尤其是耳朵上掛了三個金環的那名黑衣童子,十分痛惜自己的赤金蜂,當下就大罵道:「你這混賬東西,居然敢傷你家仙童的赤金蜂兒,我知道你的洞府在此了,不拘用什麼手段,你都休想活命。」
陳七嘿然笑道:「也不知誰會告饒,你們敢如此威脅你家七爺爺,我必然不會讓爾等走脫。」
陳七把手一指,七十二支火羽箭合一,立刻化為一道火龍般的旋風,那三個黑衣童子豢養的異蟲雖然凶厲,卻當不得陳七這一手法術犀利。雖然在主人的驅使下,紛紛撲上去抵擋,但都被真火灼燒,如雨點一般落下,沒能抵擋片刻。三個黑衣童子都是痛惜無幾,但是卻也沒有別的辦法,眼看陳七的火羽箭合璧,就要把他們一起轟殺,忽然從其中一名黑衣童子身上,飛出了一道五彩光芒,這道光芒雖然頗柔弱,但是往三名黑衣童子身前一擋,陳七的火羽箭合璧居然穿刺不透。
陳七正要把七十二支火羽箭一起爆炸,給對手來一個狠的,卻聽得那到五彩光芒上傳出了一把好聽的輕柔聲音。
「你們這三個小混蛋,居然讓人我把的蠱蟲都給傷了這許多,回去看我不教訓你們。快些把受傷的蠱蟲救了,趕緊回山,這些人你們對付不得,等師娘來出手。」
那三個黑衣童子一起躬身叫道:「一切由師娘做主,便各自按落了遁光,把背後的一個朱囊飛出,噴出紫紅的光氣,收那些被真火焚燒,還未死去的異蟲。」
陳七嘿然一笑,忽然心頭一動,把七十二支火羽箭一起收回,乜眼瞧了鸞兮和豬九罡一番,也不說話,只看這兩個如何應對。
鸞兮俏臉氣的青白,她也是三派六道的真傳弟子,修煉的是最頂尖的道法,只因為這些黑衣童子所駕馭的異蟲太過古怪,本身沒有多少靈識,她的滅情煞也對付不來,這才吃了一場羞辱。到了最後,卻被陳七這個小賊頭救了,鸞兮冷冷的喝道:「回去告訴你們家的那個潑婦,不要以為憑了幾頭小蟲子,就能橫行太拿下,下次再讓我遇上,絕讓你們討不了好!」
那三個黑衣童子,一起冷笑,叫道:「若不是有人救你們,現在如何輪到你們來吹這等大氣,有本事去天蠱教尋我們,大家再鬥一場,這一次我們吃了人燒了許多蠱蟲,回去還要受罰,沒有心情理你。」
鸞兮新近才修成滅情煞,師門許多法術還未來得及修煉,這才有些吃虧。聽得這三名黑衣童子叫囂,心下狠的什麼也似,暗忖道:「可惜我師父封在體內的劍氣,都送與豬九罡了,不然現在一劍斬去,早把這些混賬小子都給殺了,哪裡用受這等氣?回頭我把本門的滅情劍煞修成,且去破了他們天蠱教的總壇,讓這些不開眼的傢伙,知道我滅情道的厲害。」
鸞兮不肯在口舌上爭持,豬九罡笑呵呵的也不說話,陳七另有心思,倒是讓那三個黑衣童子十分囂張。只覺得自家師娘已經出手,便大刺刺的收取受傷的蠱蟲,混不把這些大敵放在眼內。
陳七雖然沒有收了火羽箭,可也沒發揮全部威力,只等這些黑衣童子把受傷的蠱蟲全收了,又想把那道五彩光芒收起,這才略微一緩手段,做出也要收了火羽箭的架勢。那三個黑衣童子,果然大刺刺,就當陳七是怕了他們。
陳七笑呵呵瞧見他們把那道五彩光芒真個收了,這才一指自家的七十二支火羽箭,暴喝道:「你們平時凶橫慣了,連點腦子都不會動,兩家鬥法,居然敢收了手段,真個是自家找死,火羽箭給我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