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七端坐在金剛塔內,回到了萬府,這小賊頭便把這件法器放出,先把金銀葫蘆內的真氣烙印抹去,又把金銀砂重新洗練了一遍,這才交付給了萬芳。
夏玉娘用來射殺金銀銅的那根玄女針也因此落在了陳七手裡,只是這件法器,卻完全不給這小賊頭放在眼裡,只是隨手收了起來,連抹去其中的真氣烙印,也懶得做了。
金銀葫蘆和內中所藏的金銀砂,乃是一套法器,若是換了陳七自己,倒也祭煉方便,可萬芳所學的仙道法門卻粗淺的緊,所以陳七亦要傳授萬芳一套祭煉法術。
任何一種法器,都有獨門的祭煉法訣,不同此種法訣,就算法力再高,也不能祭煉法器。陳七的太上化龍訣乃是例外,憑著這部道訣能夠吞噬一切法力的性質,任何法器都能輕易祭煉,不受法訣限制,但陳七又不可能將這部道訣相授。好在陳七已經鎮壓了金銀童子,只消略用手段,就逼問出來金銀童子平生所學,關於金銀葫蘆和金銀砂的祭煉法門,他亦一起逼問了出來。
萬芳見得陳七好容易鬆口,除了這件法器之外,亦央求了好幾次,想讓陳七再多傳授她幾種厲害的法術。陳七推拒了幾次,見她頗為難纏,便提出了幾個要求,須得萬芳陪他的時候,多玩幾種花樣。陳七本擬萬芳素來端莊,畢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斷然不會從了自己這些的無恥要求。但他卻不曾想,萬芳咬牙切齒的一陣,居然乖乖低頭,讓陳七也不好反悔。
本來陳七也想過,從自己所修的四部道訣中任意揀一種法術傳授萬芳,但是他那一次惡鬥四大妖王,斬殺了五通魔君,得了不少好處,其中就有五通魔君畢生所學的一部道書。陳七略略思忖,便把五通魔君所學的幾種咒法中,最為犀利的一種飛星七殺滅魂咒傳了萬芳。
萬芳得了金銀葫蘆和飛星七殺滅魂咒,便喜滋滋的去修煉了,她本來跟盧紅英便頗親熱,又因為陳七的關係,多填了一層近處,所以也下去了金剛塔的第二層,跟盧紅英一起修煉去了。
陳七把萬芳打法了下去,便把鎮壓了的夏玉娘和金銀童子放出,這兩個旁門之主,表情各異,但卻都十分忐忑。他們連陳七的面也沒見到,就被此人鎮壓,心頭正不知陳七要如何處置他們,此時忽然見了是這麼一個年紀的少年,都有許多尋思。
夏玉娘被金銀童子滅了門戶,脾氣雖然倔強,但見得金銀童子很自己一起被擒捉,知道陳七跟這個大敵不是一夥,故而態度柔和了些,只是柔聲哀求。
金銀童子此時亦曉得這個少年手段極多,也想要哀求,只是他畢竟是煉氣之士,雖然性子陰鷙狠毒,但平生的許多時間都用在了閉關修煉上,口齒並不算甚伶俐,跟陳七討饒了幾句,卻都被夏玉娘挑出了漏洞來,把他說的十分不堪。到了後來金銀童子也豁出去了,對夏玉娘破口大罵,什麼爛貨,婊子,騷狐,蕩婦,翻來覆去也罵的不甚出彩。
陳七不拘兩人如何求肯,都不說話,他心頭轉了幾個念頭,暗暗忖道:「金銀童子性子桀驁,根本不能調教,就等我日後修成更高法力,再把他鎮壓在兩界十方金剛胎藏大陣之中,當作法力的源頭之一罷。這個玄玄派的門主夏玉娘,卻大可收伏,只是我手上卻沒什麼控制人的法子……」
火鴉陣只能控制禽鳥,並不能控制人身或者其他生靈。
就算是火鴉陣道法,控制火鴉也分作兩種,若是陳七自家豢養的,他還可以保留其神智,只當作部下,跟自己一同修煉,算是較為溫和的辦法。還有一種,便是徹底抹去心底意識,只做傀儡一般。陳七所收伏的火鴉,沒有一頭是他自己豢養,也無一頭自願,他自然不敢用較為溫和的手段,免得這些火鴉造反,自己也有許多不爽。
其他的太上化龍訣,吞日神猿變,龍虎總攝統御萬獸真法都無控制人心的辦法,甚至也沒有給修士下禁制的手段。
陳七有不想白做好事兒,平白把夏玉娘放出來。這個女子雖然看著可憐,是受了金銀童子的欺負,但是陳七也相信,加入夏玉娘有此手段,未必就會放過金銀童子。何況他好容易把人捉來,輕輕放過,還不如也一樣鎮壓在金剛塔內。
陳七正自胡亂思忖,夏玉娘見求了許久,這少年都不理會她,終於一咬銀牙,狠下了心腸說道:「若是前輩肯救我玄玄派滿門,夏玉娘願意就此臣服前輩,不拘您如何驅使,夏玉娘都心甘情願。」這位玄玄派的門主,最是掛念自己的弟子,她的玄玄派跟金銀門勢力相當,只是因為她不敵金銀童子的金銀砂,這才滿門被人活擒。
金銀門中男弟子甚多,她的玄玄派卻是女弟子甚多。雖然夏玉娘聽得金銀童子的意思,是要把她門下的女弟子,盡數收入自家房中,必然叮囑過門下的弟子,不得擅自欺負自己的徒兒們。但是這種事情,誰敢保證,那些金銀門中的弟子就那麼聽話?就算她門中弟子被人欺負了一個,夏玉娘也是不捨。
她做出這般大的保證,陳七心頭微微一動,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卻有什麼價值,可以讓我驅策?」
夏玉娘臉色通紅,她本來已經打定了主意,願意犧牲自己的身子,但是聽得陳七此言,卻是並不把她當作什麼珍貴之物,讓這位玄玄派的門主,臉上頗掛不下來。
金銀童子見狀,在一旁哈哈大笑說道:「夏玉娘,本人對你有些垂涎,但你也莫要把自己瞧的太高,你已經是殘花敗柳之軀,白送人家,人家也許還不要,還是趕緊改口,換了你那幾個美貌的徒兒吧。若是把你女兒夏綠竹奉獻出來,你的女兒雖然還未長成,可總比你嫩一些。」
夏玉娘臉色通紅,奮力掙扎,呸了一口道:「金銀童子,你的下場說不定慘過我們玄玄派十倍,我倒要瞧瞧,你苦苦經營的金銀門,最後能剩下幾個殘種。」
金銀童子臉色大變,他亦是極有抱負之輩,希望能夠憑一己之力,創下一個傳承千古的門派,金銀門便是他的命根。被夏玉娘毫不留情的揭穿,金銀童子心如刀割,暗暗忖道:「這人高深莫測,也不是什麼才能打動此人,得脫這一番劫數。」
陳七聽得他們爭持了這一回,忽然喝道:「也不消你們多嘴了,若是你們願意把門中弟子都奉我為主,我就饒你們性命,若是你們不肯也就罷了,且在我這兩界十方金剛胎藏大陣中鎮壓個百數十年,以後外界一切都跟爾等無關。」
夏玉娘微微吃驚,正要踟躇,那邊金銀童子已經一狠心,叫道:「我願意奉前輩為主,且先放過我罷!」
夏玉娘遲疑了片刻,亦不得不委屈說道:「夏玉娘亦願意奉先生為主,只求前輩現在趕緊去我門中救人。遲了些,只怕金銀門的弟子,要把我的門徒都禍害了也。」夏玉娘本來還待有許多條件,但是她亦是修道的人,瞧見陳七眼中,並無淫褻之色,對自己也都沒甚麼企圖,這才一咬牙應承了下來。
陳七當下伸手一指,仍舊把金銀童子鎮壓,對夏玉娘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在前方帶路罷。」
陳七一揚手把綠玉仙雲和玄女針一起都發還了夏玉娘,並且隨手打出兩枚金剛符錢,這些符錢乃是精純的佛門法力所化,最善療傷。夏玉娘得了這一股佛力籠罩,不過須臾間就把自家體內的真氣運轉了十餘遍,不但所受創傷恢復了十之八九,就連耗盡的真氣,也恢復的七七八八。
夏玉娘見得陳七如此手段,不敢違抗,忙駕了綠玉仙雲飛出了金剛塔。陳七收了金剛塔,招呼了一頭火鴉,乘坐了這頭火鴉,緊緊跟在夏玉娘的身後。
原本陳七所豢養的火鴉,因為法力不濟,雖然也托得住他,卻也飛不甚快,更因為陳七本身法力境界不高,一旦高空失勢,一個慌亂便要摔死,所以這小賊頭從來不用火鴉趕路。但是現在他修為日高,就算沒有火鴉變化,也能召喚天地元氣獸保護,再無以前的顧忌,加上他豢養的火鴉,亦都修為大進,又為了顯是手段,這才把一頭火鴉召喚出來。
夏玉娘見得陳七居然能夠騎乘靈禽,亦高看了一眼。尤其陳七召喚出來的這頭火鴉,原本乃是亦有鳥中異種,身毛五色,十分奇異,化形為火鴉之後,亦儀表不凡,很是惹人注目。
夏玉娘的綠玉仙雲飛的並不甚快,她踏在這朵仙雲之上,不住的思忖道:「不知道這人什麼來歷,為何忽然要收伏我們玄玄派和金銀門。看他的法力深不可測,這等人物都是專心修道,應該沒得什麼壞心眼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