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聲聲辭舊歲,要說這幾個月的好消息也真不少,先是鎮守各地的駐軍傳來消息,他們已經完成了整編,現在各軍都已經滿編滿員,遠在金洲的張破虜也已經從出發時的一千五百多人迅速膨脹到了六萬大軍。緊接著是研究院那邊,有了墨家大師的幫助武器的生產已經進入了一種瘋狂狀態,院長朱啟驥表示不需要停止訓練也能在朱由驄生日前完成三十萬新軍的全體換裝。靈山衛那邊更沒讓人失望,新式戰艦正在建造中,而鄒維璉在短短三個月內就挑選好一支五千多人的水兵,開始了正規訓練!
「二太,你說這羅雅各不是吃飽了撐的嗎?他就不怕被韃子發現丟了小命?」看著剛傳回來的情報,朱由驄簡直是苦笑不得。那個純潔的牧羊人居然成了韃子的首席科學家,還凌駕於湯若望之上?早知道那個範文程連米尼彈都不會造,所有的火器研製都是靠湯若望領頭,俺幹嘛讓玩得正開心的刺刀部隊這麼早就集結?
「將軍,人家這不是在表忠心麼!」南居益可不是那個把人家好心當驢肝肺的胖子,雖說遼東的很多舉措都沒逃出白蓮教臥底的眼睛,但想要最直接地知道韃子又搗鼓了些什麼新東西還是通過羅雅各更便捷。
「成!你等兩天就派人把這個新配方給送遼東去,讓他在四月交到韃子手上!」想要提高黑火藥的威力還有一樣東西,朱由驄拿來沒用但也不會這麼早就提醒韃子,只給他們一個月的時間又能整出多少這種改良版火藥?這麼寶貴的東西韃子肯定不會捨得往火銃上用,而為了提高射程現在韃子官兵的火炮裝藥量已經接近極限,等他們養成習慣後再驟然換上加入氧化銅的新發射藥還不得打幾下就炸膛?
「將軍,還有這個……李大隊長的部隊明天就能達到洛陽,請示駐紮地點!」這支剛訓練完的特殊部隊才是最讓南居益感到恐懼的,甭看他們人數最少,但怕的就是術業有專精。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群經過了打磨的兵匪只要一聲令下,他們能憑借手中的鐵鎬大錘在十天內把遼東任何一座城池拆個片瓦不留。
「哎……這也是讓俺感到頭疼的地方啊!」都說沒經過實戰檢驗的部隊就不能算是一支好部隊,可現在遼東那邊被擄去的人還回來完,朱由驄就不能提前發兵。總不能跑去和讓韃子商量,讓人家送一座城來做實驗吧!
這小妖怪想幹嘛,那支用途特殊的部隊是能隨便搞實戰演習的?他該不是想拆了洛陽吧?告訴你,拆福王府我沒意見,但要是敢讓我全家沒地方住,我就跟你拚命!南居益也被自己這個想法給嚇著了,趕緊打探道:「那依將軍您的意思是……」
朱由驄再胡鬧也不敢拆了洛陽,不然就他那胖爹和三個哥哥都能把他追殺到遼東去。只見他在地圖上畫了個大圈,苦惱地道:「這裡!俺想讓他們去這裡鍛煉一下!」
「江南?」雖然這個地方也有點嚇人,但南居益還是鬆了口氣。只要不是讓我沒住處就好,至於那群人麼,暫時就不在我的照顧範圍之內了。
「他們實在太有錢了,讓俺眼紅啊!」朱由驄這到是實話,別看東林商會才搞起來沒幾個月,但由朝中大佬主持的傳銷威力實在不可小覷!根據陶知事的統計,光那韓爌經手過的就近三千萬兩白銀。
你這小胖子還好意思眼紅?人家東林黨人去年辛辛苦苦弄到六千萬兩,結果有四千多萬都進了你的腰包,要不你拿什麼來支撐那麼龐大的軍費開支?又拿什麼給皇帝去擺闊?「將軍,您這是什麼意思?」
朱由驄一直就沒想明白,鄒維璉不是號匪石嗎,怎麼還上這種當。「借口,俺需要找點借口下江南。然後把韓爌的家給拆了,順便把德輝被騙的那幾千兩給拿回來!」
「韓象雲?」南居益聽到這個名字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韓爌老家然雖在山西蒲州,根基卻在江南,要動他絕不能讓高斗樞直接出手。現在距預計中的出征時間還有三個多月,小妖怪是想拿這個東林領袖開刀,好警告士人們在他離開期間要多多配合別背後搞小動作。
「你說韓爌是不是越老膽子越小了啊,上次那麼大的事居然也不站出來說句話!」朱由驄的確很失望,他之所以在處理鄒維璉那件事的時候攛掇崇禎只給士人們兩個選擇,又大張旗鼓地製造劫殺假象。除了想讓鄒維璉能悄無聲息地到達靈山,還想給東林黨人一個參奏自己的口實,然後解機發彪,可誰知道人家就是不上當!
「這……」在南居益看來當初朱由驄的這個辦法簡直是愚蠢到底,士人們愛罵是不假,可那也得分人啊!當年魏閹勢力還沒你大,大家都隱忍著沒幾個人敢站出來。現在就你這臭得不能再臭的名聲,罵完還得擔被抄家滅族的風險,誰還有那心思?
「要不,二太你給俺出個主意?」朱由驄是真的沒辦法了,這件事必須做得明目張膽不然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但沒有借口就妄動則會造成士人間不必要的恐慌,反倒可能把他們逼得和韃子聯手搞破壞。
「將軍且容屬下思考些時日可好?」要讓南居益現在就拿出辦法來還真不太可能,那個韓爌可不一般。人家身居高位多年一向做事謹慎,門下弟子更是遍佈全國各地,就算有了足夠的理由也還得找到合適的人選去窮追猛打。
「夫君,你……」張嫣發現自己這個小丈夫隨著年紀的增長越來越不正經了,雖說自己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可在她的觀念裡只要沒過門就不能有這樣親熱的舉動。
「嘿嘿娘子,你是跑不掉的了……」朱由驄一副街頭無賴的模樣,家裡那個小仙女還處於發育期不好意思招惹,但這個大的麼……
「將軍!將軍!」調戲良家婦女是要遭譴責的!這不,門外已經有人在大吼大叫了!
看著好不容易才摟在懷裡的美人跑開,朱由驄憤怒地打開大門暴喝道:「幹嘛?」
「有了!有了!」沒想到房們會突然打開,南居益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
「啥有了?你小子又要抱娃了?」
「有法子對付韓象雲了!」死胖子你就不能正經點?我這幾天腦袋都快想破了,你差點讓我摔著就算了,問個話還這麼不著調!
「快說說!」兩天了啊,這小子還真給想出辦法來了。聽到可以收拾掉那個老頑固,朱由驄也放下了心中的不滿。
「謝謝將軍!」接過朱由驄親自遞上的茶水,南居益調整好心態問道:「將軍是不是覺得最近朝堂上太過安靜了點?這樣好像不太利於我們行事!」
「安靜?」
「對啊!您看,現在朝堂上我們這邊明面上就首輔李國普李大人一個,但那東林黨人卻佔據了三個位置……」要動韓爌的話皇帝那邊肯定不會有問題,但靠李國普一個人孤軍奮戰肯定不行。而戶部的陶尚書在這種情況下也不能暴露,得另外找一群有權有勢的幫兇!
「繼續!」
「所以我們應該捧一個與東林黨人不合,而且不是我們的人站出來!這樣一來等我們找到了足夠的借口再交到此人手上,由他負責審理把水給攪混,而李大人則在旁推波助瀾。只要能定下罪名……」
「捧誰?」朝堂上的事自己還真是不太懂,但既然南居益這麼說了那肯定有他的道理,朱由驄現在只關心去哪找這麼個符合要求的人。
看到旁邊的張嫣若有所悟,南居益笑道:「我看夫人已經有了主意,何不請夫人示下?」
「娘子?」朱由驄賊兮兮地盯著張嫣,對啊,俺這老婆可是大有來頭的!
「哼!」張嫣紅著個臉橫了朱由驄一眼,才道:「既然這主意是先生所出,小女子豈敢越俎代庖?還是先生您說吧!」
別說張嫣以前的身份了,就是現在這個將軍夫人的名頭在那裡,南居益也不能受先生這個稱呼,忙道:「不敢!不敢!夫人心思縝密,哪是屬下所能企及的……」
「你們也別推了,都寫下來不就行了?」朱由驄這個剎風景的傢伙心裡急啊,他巴不得現在就把韓爌那倒霉蛋給收拾了,然後在出征前抽空繼續調戲自己老婆呢。
「溫體仁?」
作為一個不太合格的穿越者,朱由驄還是知道如果沒有自己的話,人家溫體仁早在去年底就該入閣了。可看這自己老婆居然跟別人心有靈犀,他依然有點悶悶不樂地道:「說說看,為什麼是他?」
「因為他是浙黨領袖!」南居益解釋道:「自先皇萬曆年三十二年顧憲成等人成立東林黨時起,以沈一貫為首的浙黨士人就一直與他們不合。早年間因為東林黨勢大,楚黨、齊黨亦與浙黨結盟更聯合了宣黨、昆黨與之相互攻擊,綿延至今幾無寧日……」
張嫣給了自己這個白癡丈夫千嬌百媚的一眼,接著道:「如今那齊楚兩黨業因遼東事發,而被夫君與皇上聯合東林黨人打壓下去了。對此溫體仁一派雖怒不敢言,但若說他們不擔心成為下一個打擊目標那是自欺欺人。現在只要皇上那邊稍微表示一下真有動手的意思,那麼他們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前途也會抓住一切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