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福王 爭分奪秒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品大員
    鄒維璉想赴任當然不會那麼容易,身為東林英才即使再不受重視那也不是說走就走的啊,更何況他還位居五品呢?所以還得想辦法,讓自己正大光明的倒霉!好在現在家中來了個南居益,兩人都覺得走正規途徑那不知道得磨蹭到何年何月還容易遭人懷疑,要想快還得劍走偏鋒才行。再一合計終於想出了一個既符合士人傳統而謀到個好名聲,又能幫皇帝找到借口發怒的法子——罵人!當然東林黨人是不能去招惹的,不然誰信啊;這次要罵就罵一個名聲不太好,但又沒人敢招惹的傢伙!

    數日後,一封從南京傳來的急奏就擺在了崇禎的面前,而朝中大臣也大都知道了其中的內容。那個小小的通政參議他瘋了吧,居然上書參洛陽那小胖子?還一列就是一大串的罪名,那什麼收買民心擁兵自重的破事天下人誰不知道啊,可連韃子都怕的人你讓我們拿他怎麼辦?縱容手下欺壓士人,他做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不知道錢牧齋錢大人是怎麼死的?這北方數省的總督巡撫早都是他的手下了,擅自罷免官員對他來說也算事?至於他坑蒙拐騙強買強賣的事就求你行行好別再提了,咱這些人都是受害者,想起來就心酸!要說年青人有熱情是好的,可終歸歷練太少容易衝動啊!

    果然,這次皇帝震怒了,欲將離間皇室破壞大明根基的鄒維璉押赴京城凌遲處死。虧得戶部陶尚書帶領士人們在朝堂上苦苦哀求,這才讓皇帝留了他一條命,最終的處理決定到也中規中矩。暴跳如雷的崇禎將鄒維璉削籍貶為庶民,朝臣們磕破了頭終於又為他免去了發配河南的悲慘命運,而爭取到了全家流放山東曲阜的機會。目的地離孔聖人多近啊,只要他能熬過這關,日日聆聽聖人教誨,數年之後想必又多了一位治世之能臣吧!

    到了鄒維璉離開南京被押赴山東的那天,留守南京的士人們出城十里相送,就連揚州、鎮江兩府都有人不辭辛苦地趕來。一時間包含深情的離別詩能裝滿好幾大籮筐,灑下的送行酒讓方圓數里內花草皆醉,更有那上了年紀的老臣為這替自己出了口惡氣的青年俊傑掬一把傷心淚。

    「德輝啊,老夫等無能,讓你蒙此大冤……」為了表示東林黨人沒能勸得皇帝把鄒維璉留在江南的歉意,南京戶部尚書張瑞圖也親自趕來送行了。

    「張閣老切莫如此,晚生無能,未能替我大明除此奸佞……」不就演戲麼,鄒維璉可不比這些長年行走在朝堂上的老頑固差多少,這一番話說得也是聲淚俱下,彷彿真是為自己沒有能搬倒朱由驄而痛心疾首。

    「德輝你此去定要修身養性,切勿再意氣用事……」張瑞圖能這麼善意地提醒,一方面的確有那麼一丁點感動,而另一面則是自皇帝成功地將韃子趕回遼東後東林黨人的陣營中已經出現了某些不安定的因素。以史可法為首的那些本被寄予厚望的新生代好像出現了動搖,急需這樣一位敢做敢為的青年站出來充當表率。

    「好了好了,還在這裡磨蹭個啥,再耽擱下去天都要黑了!」要不說粗人就是粗人呢,從山東來負責押送犯人的官兵們可沒那麼好耐心。不就是道個別麼,塞上幾個大餅一兩塊碎銀的盤纏不就夠了?偏要在那裡搞些什麼之乎者也的累不累啊,咱們還在等著早點上路呢。

    張瑞圖不屑與這些兵痞對話,但他也明白衙門中的事,派出自己的管家上前掏出一個沉甸甸的袋子悄悄塞到人家的手上道:「這位小哥,鄒大人一路上就勞你們多費心了照顧。」

    「謝各位大人的賞了!」反正將軍交代過要是路上有人送啥咱就收啥,你們都托俺照顧人犯了,那俺還好意思不把準備的豪華馬車給用上?兵頭接過銀兩,對身邊屬下吩咐道:「去把枷鎖都卸了,囚車啥的也給換掉!」

    也不知道是這些北方來的莽夫怕水還是怎麼的,負責押送鄒維璉的隊伍並沒有走水路,而是過江後就下了船,一路晃晃悠悠地沿官道而上。這讓隨行的應天府衙役很是不滿,早就聽說北方不太平,你們走這麼慢要是遇上了山賊怎麼辦?果然,剛進入山東境內禍事就來了。

    看著遠處狼狽逃竄的應天府衙役,南居益樂呵呵地拍著路邊突然冒出來的那一大群土匪的首領道:「玉笥,你怎麼親自帶人來了?不怕被發現後人家參你一本啊?」

    張國維摘下頭上的面罩笑道:「怕啊,當然怕了!你們不是一個剛參了陶尚書和李首輔,另一個更是膽大妄為地把將軍給告了麼?我一個小小的巡撫能不當心著點,萬一把你給惹著了到將軍那裡再告我一狀那還了得?」

    「您就是在山東興學校課農桑,以德化民的張玉笥張大人?」剛才土匪來襲的時候鄒維璉沒想到傳說中的無敵新軍會一觸即潰跑得比那些尋常衙役快,他差點就拔劍衝了出去。更想不到劫匪的首領竟然是山東巡撫,難怪剛才呆在旁邊的南居益一直說沒事呢,那個鎮國將軍的手下都是些什麼人啊?

    想起自己剛才的舉動,張國維不好意思地道:「剛才沒嚇到德輝兄吧?」

    鄒維璉這次得到的是武職,雖然還沒有明確的品級但這畢竟是個重文輕武的時代,連忙整理好衣衫行禮道:「下官見過巡撫大人!」

    張國維看來是跟朱由驄太久也變得沒有禮貌了,一點不顧士人間該有的禮儀上前拉著鄒維璉道:「別大人不大人的,德輝兄就別再那麼多禮了。真要論起來,還是該我給你行禮呢!」

    「不敢,不敢……」鄒維璉是真不敢把別人的客套當真,你給我行禮?別說我現在只是一個身份未明的武將了,就算以前那個正五品的官職在你從二品的巡撫面前也不值得一提啊!

    張國維面容一整,嚴肅地道:「我這真不是在跟德輝兄客氣,你知道皇上和將軍給這艦隊統領一職定下的是幾品嗎?」

    鄒維璉是北上實現自己心中抱負的,根本不在乎是幾品官職,要不他就該呆在南京等著升任太僕寺少卿了,淡淡地應道:「下官自是不知……」

    「一品!」見人家好像沒啥反應,張國維繼續解釋道:「皇上已經准了將軍的提議,今後大明的艦隊統領均為從一品封少師,你這守衛大明本土的鄒大人則官居正一品晉太師……」

    「太……太師?下……下官沒聽錯吧?」鄒維璉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確認沒有聽錯,又開始懷疑張國維是不是剛才衝出來的時候腦袋被巨木給砸了。他可不認為天下真有這麼的好事,自己從一個小小的五品官突然就變成了一品還位列三公之首?人家鎮國將軍手下又不缺良臣猛將,憑什麼把這麼大個餡餅砸自己頭上?

    南居益看來是應該得到過消息,一點也不驚訝地上前祝賀道:「恭喜德輝賢弟了,你這可是一步登天,讓為兄的也羨慕得緊啊!」

    「德輝兄你沒聽錯,今後除了皇上和鎮國將軍的命令,你皆可置之不理!」張國維話風一轉,笑道:「不過現在為掩人耳目還得委屈一下德輝兄,平定遼東以前你有權無名……」

    還好人家留了足夠的時間讓自己展示才華,若是驟然坐上那個高位還不得被天下士人所唾罵為新軍將領所嫉恨?鄒維璉趕忙表態道:「下官自當肝腦塗地為朝廷效命!不知皇上和將軍對下官此行可有指示?」

    「現在新式戰艦正在趕造中,而你的任務是不但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整頓好軍務,還得在將軍出征遼東時封鎖北方海面,不給敵人以可趁之機。」張國維取出一封軍令交給鄒維璉,解釋道:「為此皇上特許你可在不影響陸軍建設的前提下調配這北方數省的資源,任免三品以下將領亦只需上報不必等待批復,我這山東巡撫專職為你打理後勤……」

    鄒維璉越聽眉頭皺得越緊,他到不是害怕自己擔不起那麼重的擔子,而是皇帝給自己的權利實在太大。按照朝廷的編制水師壓根就沒有三品以上的官員,這樣一來不是把整個水師交到了自己手上?皇帝和那個將軍真不擔心還沒跟東林黨撇清關係的自己趁機把這支隊伍給纂在手裡,成為士人們抗衡皇權的工具?想到最後,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詢問道:「不知皇上和將軍對下官有何要求?」

    「對你的要求?」正在長篇大論的張國維一時沒反應過來,「應該就是盡職盡責吧,其他的還真沒提,不過將軍卻說過你有什麼需要的只管開口,能滿足的一定滿足!」

    鄒維璉說什麼也不相信給了偌大的權利,卻沒有布下後手以為約束。人家這是在等我自己說出來呢,自做聰明的他趕忙道:「那下官的家眷可否要……」

    「家眷?」張國維這才恍然大悟,笑道:「德輝兄,你就放心吧!皇上他可是用人不疑的,你所帶家眷安置時只要做到保密別讓人發現就可以了!」其實這個問題早在他們這第一批人選擇跟隨朱由驄的時候就提出來過,那小胖子的卻不著調地回答說妻子可以再娶孩子可以再生,扣下了人質不擔不能保證忠心反到容易招人心存芥蒂。

    當逃回的應天府衙役傳來鄒維璉一家剛進入山東境內就遭遇山賊的消息時,士人們除了輕聲哀歎外也沒其他表示。他們早就猜到那死胖子不會善罷甘休的,山賊什麼的肯定就是他派出來的殺手。誰讓鄒維璉自己撞搶口上了呢,人家沒到江南來鬧事已經是給咱天大的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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