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裡,涼亭中。一個小胖子,嗯,對!就是小胖子,不是啥正太,更不是啥帥哥。
「哎……」捧著頭,小胖子雙眼無神的盯著遠方。
三天了,自從三天前來到這個世界上除了第一天因為大家的關照外加震驚而帶來的昏迷外,唐翊每天都在歎氣都在發呆。
「哎……」小胖子又歎氣了。其實這還真不能怪他,誰能有他這樣倒霉啊,剛買了房裝修完,就因為無良的建築商在前面挖了個坑,後面堆了堆土……結果……結果剛買的新房就塌了,他也就穿越了。更鬱悶的是他穿越的這個時代非常的不妙,明末也,哦正確的說現在應該是天啟二年的正月。不能接受的是他居然成了朱由驄,一個歷史上從沒留下過名字,甚至應該是不存在的人。
「天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唐翊,哦不,現在應該叫朱由驄了,站起了身舉著他那肥肥的小手指天而問?小手?沒錯就是小手,因為他現在才八歲,說他胖是因為從銅鏡中目測他現在最少也有一百斤了。不過這也沒啥,畢竟前世的他也不是什麼帥哥麼更何況現在還年青了二十多歲呢,也算是有點補償了。
如果說這一切都還能忍受的話,接下來他東拼西湊得來的消息直接就將他雷得裡焦外嫩了。他老爹叫朱常洵!對,就是朱常洵,那個在十九年後會被李自成煮了的,體重達到三百斤的,連路都走不動的,傳說中好色、貪財、吝嗇的大明福王!
「我!我不活了……」朱由驄那個悔啊,那個恨啊,直接起身向亭外的池塘走去……
「驄兒……」還沒等他走出幾步呢,一個美婦就帶著一幫子人跑了過來緊緊的抱住了他。
「母……母妃!」看著這個滿面驚容還帶著淚花的女人,朱由驄不由得安靜了下來。從他來到這世界的第一秒起,這個女人就時刻的陪伴著她,昨天跳湖也是被她叫人救起的。想起昨天的她驚恐欲絕的那一幕朱由驄實在是不忍心這麼刺激她。而她就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母親——福王妃姚氏!
「驄兒……我的好驄兒!小小年紀你有什麼想不開的啊,告訴母妃!可千萬別幹傻事!」姚氏緊緊的抱著朱由驄,一臉的淚珠。想她堂堂的王妃卻一直未有子嗣,後來好不容易產下朱由驄。她這八年來天天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掉了。別說平時誰要是讓朱由驄磕著碰著,哪怕就是他小時候哭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她也會心疼半天,更甭提昨天朱由驄那驚人的自殺舉動了。
「驄兒……」一個大胖子一邊吼一邊急沖沖的跑了過來,當然因為他實在太胖了那跑速麼……就別提了,反正快不了。但任誰都能看到他的那張胖臉上的焦急。
「驄兒乖,驄兒可是受了什麼委屈麼?告訴父王,父王為你做主!」對這個最小的寶貝兒子身為父親的福王朱常洵也是好得沒話說,從甲寅年二月二十三日朱由驄出生的那天起,八年來兩千多天裡他只要有一天沒看看這個兒子就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要知道這個寶貝兒子可是在他出京那年才剛剛產下,赴藩的路上為了照顧這個剛滿月的兒子每天行程沒超過十里。到了洛陽,因為朱由驄的不適他首先想到的也不是傳說中的吃喝嫖賭,而是花重金專門建了個暖閣又買了數個奶娘,聘了好幾位名醫。自己更是日以繼夜的照顧他陪伴他,跟姚氏一起連續好幾日睡過安穩覺。月前這個小兒子又一次生病了,他乾脆就搬了過來寸步不離的守護著。
「父……父王!」朱由驄扭臉看著氣喘虛虛的福王,小聲的叫著。他實在想像不到歷史上那麼荒唐的福王居然這麼的著緊他,要知道昨天的自殺行動可把他著胖爹也嚇了個夠嗆,而且聽說晚上還發了一陣高燒。然而今天,就在現在!他還是那麼不顧一切的跑了過來,這叫朱由驄還能說什麼,做什麼呢?
「嗯,驄兒乖,可別再幹傻事了啊,你要啥父王給你找來,誰要是欺負了你父王就親自砍了他!」溫言細語的說完,又把臉轉向一邊的侍衛吼道:「你們這群蠢才,還不趕快叫人去把這湖給我填了!」
「是!」隨著這一聲怒吼,整個福王府上下雞飛狗跳,都行動起來了。
「父……父王!不必這麼做的,孩兒……孩兒不再幹傻事了。」朱由驄也不想破壞這園裡的美景,更不想福王夫婦為了他而這樣大動肝火。
「好!好!既然我家驄兒說不填那就不填!」福王寵溺的從姚氏懷中抱過朱由驄,笑著道:「驄兒還要什麼?快對父王說。只要你別再幹傻事就好!」
「父……父王,孩兒不要什麼了。想……想來該是前……前幾日夢裡被嚇著了,有點迷糊!孩……孩兒不再做傻事了。」被冬日裡暖暖的親情護衛著的朱由驄,這下徹底的淪陷了。
「誰?誰敢嚇著我的驄兒?告訴父王夢中那人長啥樣?父王這就派兵去砍了他!」一聽有人嚇著朱由驄,胖胖的福王可不幹了怒吼著那模樣麼……不是太帥、不是太威武、甚至有那麼一點點的搞笑。
「啊?這……」這下朱由驄抓瞎了,不過就是隨便那麼一說安慰安慰您麼,用得著這麼激動嗎?砍人?別說您老這麼胖,也別說大明祖制藩王不得帶兵,就僅憑夢中的印象您找的到這人麼?
「驄兒?」姚氏一臉焦急的將朱由驄從沉思中喚了出來。「驄兒可是又有那裡不舒服了麼?快!快叫府醫來!」
「沒事的,母妃,孩兒只是……只是……」
「是什麼?」福王朱常洵也著緊的看著懷裡的寶貝兒子。
「父王,母妃,孩兒……孩兒只是想起了夢中的一些事,能讓孩兒再想一想麼?」不管了,哎……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吧。留下?也只有留下了,不然還能咋的?回去看來是不可能的了,不顧一切的自殺?且不說在福王夫婦的重重保護下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又怎麼樣?再次穿越?可能性不大,老天沒這麼無聊吧!不過留下做什麼呢?混吃騙喝的呆在王府等著那十九年後砍到脖子上的菜刀?那還真就不如現在就跳湖了呢,至少不用眼看著胖老爹被人給燉了,也不用被人扔在野地裡餵狗!趁還早得趕緊想想對策才是,即將面臨的天災、人禍、韃子,要麼避過,要麼就得解決他們。
「驄兒快快想,要是想起了啥就告訴父王!我和你母妃就在這等著!」胖福王一看兒子不在鬧自殺也就放下了心,肥手不停的撫摩著朱常洵的頭。
「這……這裡涼,父王母妃還是進屋吧。」朱由驄當然不能說出他現在的想法,那畢竟是要十好幾年後才會發生的事情。不然他就不是穿越而來的小胖子,而是天上掉下的豬八戒了,會被人當怪物的!這可是要考慮好久的事,既然不想死了,難道還站著這裡高唱「我站在烈烈風中,恨不能蕩盡綿綿心痛,望蒼天,四方雲動……」?就這小冰川期洛陽的寒風不把人吹成冰棍,至少也會凍出肺炎的。更何況這裡還有兩位不管怎麼說都那麼關心他的親人呢?
「好!好!進屋!」福王一下抱起朱由驄,也不知他雙腳哪來的力量,居然支撐著這接近四百斤,哦當然至少現在的福王還沒那麼胖,但少說父子兩加一起也得有三百斤了吧。就這麼堅定,嗯,堅定!相當的堅定!想不堅定都不行的走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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