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我心中的溫柔,她們都哪裡去了?
我依然還會有想哭泣的念頭,也許還會灑淚。但是,那都是意外情形。那都是具體事例。
也不會哭泣太久,即使是那樣慘烈的景象。默默地,便止住了,然後淪為黑色幽默。
我一天比一天暴躁,或者無視,或者直接以傻逼蓋棺論定。我知道這樣簡單粗暴可以避免很多困擾煩惱。也知道這樣,人生沒有牽絆卻也是一片荒蕪。總之,若非俗人般七情六慾,其實也無趣得緊。不過我不在乎,以我這樣簡單粗暴的脾氣,到現在沒挨揍,還全須全尾的活著,就證明可以繼續簡單粗暴下去。
某人再次看《愛你就像愛生病》的時候,哭了。她被其中情節感動了。她不知道的是,我當初捧著剛出爐的新書那刻,也曾經在床上哭到歇斯底里。只不過,那並非被自己感動,而是恐慌地知道,自己再不會有那種溫柔而坦蕩的情懷,就好像再也沒有一棵樹可以開出紅色的花朵,再也沒有夜鶯可以歌唱。但是,那又怎麼樣。大家都是默默地面無表情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其他成年人心中的傷痕,也許比我還深刻很多很多。
我真的越來越簡單粗暴。我的生活很快樂繁忙。我肆無忌憚地罵人和羞辱別人,也沒什麼顯著惡劣後果。我還是看很多書,講很多笑話。生活看起來只有更好沒有更不好,但是我知道有殘缺。因為,那些溫柔敏感已經離開。若有反應,也是經過化學反應變成了簡單直接的暴虐。再沒有午夜夢迴百轉千回,再沒有當時惘已然。再沒有大王意趣盡賤妾何聊生,再沒有我死之後必為厲鬼使君妻妾終日不寧,再沒有,什麼都沒有,只有CUT。毫無眷戀地放棄,離開,拋棄,割捨。總之,我再也不會受傷。
但是,也從此,再也無法體會那種單純的快樂。WHOCARES?中性人格,不偏不倚,是現世安穩最佳寫照。
時間的紋路已經將心靈沖刷得粗糙不已,不知道該痛哭還是慶幸。回憶當年那種尖銳的鮮活的痛,恍如隔世。就好像我心中的那部小說,早已成形,卻不敢寫出,只因為沒考慮好,到底還要不要再次進入那種撕心裂肺的敏感文藝狀態。可是,我知道,那是用來區分某種生活的指標。
我只是還沒有想好。到底是不是能接受,強悍到沒有靈魂的活著的那種狀態。可是我已經無法表達悲傷,這真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