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死水 第18章 志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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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志願,以天下為己任的志願是宏大的,實現個人生活目標的志願是現實的,在五四新文化運動中成長起來的聞一多,在用詩歌描繪他的志願時,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馬路上歌嘯的人群,

    氾濫橫流著,

    好比一個不羈的青年底意志。

    銀箔似的溪面一意地

    要板平他那難看的皺紋。

    兩岸底綠楊爭著

    迎接視線到了神秘的盡頭?——

    原來那裡是盡頭?

    是視線底長度不夠!

    啊!主呀!我過了那道橋以後,

    你將怎樣叫我消遣呢?

    主啊!願這腔珊瑚似的鮮血

    染得成一朵無名的野花,

    這陣熱氣又化些幽香給他,

    好鑽進些路人底心裡烘著罷!

    只要這樣,切莫又賞給我

    這一副腥穢的軀殼!

    主呀!你許我嗎?許了我罷!

    聞一多在評論詩歌的時候,自稱首重幻象、情感,《志願》就是一首充滿奇異幻象的詩。

    五四時期,科學的觀念在中國風頭正勁,不少青年學子相信科學可以拯救中國,選擇以實業、科學為自己的專業。聞一多執著於文學與美術,是很多人都覺得不可理解的。做學問是詩人的人生選擇,學問淵博的著名學者,出色的詩人和詩評家,這些的頭銜可以讓很多人得到滿足,可顯然不是聞一多理想的志願。膚淺的俗世享受讓詩人感到不滿足,他激動地吐露心聲:「願這腔珊瑚似的的鮮血/染得成一朵無名的野花,/這陣熱氣又化些幽香給他,/好鑽進些路人底心裡烘著罷!」整首詩在此得到昇華,這位羲和的後裔,心中湧動著火一般的熱情,整首詩充溢著一種當為天下先的激情和勇氣。誰都知道,人生的價值莫過於生命的存在,詩人卻祈禱「只要這樣,切莫又賞給我/這一副腥穢的軀殼!/主呀!你許我嗎?許了我罷!」結尾讓整首詩充滿了悲壯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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