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巴西打科特迪瓦那場,卡卡紅牌下場,看慢鏡頭回放,絕對是凱塔表演的結果:自己先作勢衝過去,卡卡下意識伸肘一擋,就勢兒一個大翻身倒地作萬分痛苦狀。
●世界盃就是這樣,世界也是這樣,是塵世,不是天國,道德管不了作弊的事兒。就像朝鮮隊,他們不假摔,不作弊,不裝受傷,連戰術犯規都沒有,踢得溫良恭儉讓,對C羅連鏟球都沒有,但這從另一個方面說明了他們的不成熟,太不成熟。
日前我參加了一個社會考試,所謂社會考試嘛,就是老師教得馬馬虎虎,學生學得馬馬虎虎,考試的時候連老師帶學生都馬馬虎虎。要不然那些官員是怎麼英語過關當上官兒的?大領導們又是怎麼全都拿到博士學位的?
既然大家都抄,我也就準備了無數小條,四面八方的兜兒裡全裝好,特地去買了個鉛筆盒,裡邊也全都打上埋伏,連手腕上都貼了;但在監考老師一再縱容,旁邊人差不多把書拿到桌子上抄的情況下,我愣是不知道怎麼抄能不太明顯,老覺得別人在看我,老師在看我——就算人家再裝看不見也不能太過分不是——手腕上的照抄了前一半,後一半就不敢把袖子往上捋一下,摸出個小條按在手底下,從手指縫裡抄,又不知道怎麼能把手指縫張得大一點兒。一身的小條無用武之處,那個鉛筆盒都沒敢打開。也難怪,我這輩子考試還沒抄過呢。由此可見我是一個好孩子,又可見一般中學考試敢抄、能超的學生多大膽,好孩子多沒用。
想想還真是,中學的考試多嚴,作弊被抓住又是多嚴重的錯誤,人家「壞孩子」就愣能抄個60分,別的不說,這心理素質,就是我們這些「好孩子」比不了的吧。壞孩子們到了社會上,肯定比好孩子們活得自在、混得風生水起吧。
由此可見,作弊是一種能力,在我們這種「瓶子底兒眼鏡」看來,簡直是超能力。推而廣之,生活就是大考試,能在生活中作弊更能先吃到好的,佔到便宜;而且我們的社會也不一定準會對這類事情從道德的層面口誅筆伐。
比如巴西打科特迪瓦那場,卡卡紅牌下場,看慢鏡頭回放,絕對是凱塔表演的結果:自己先作勢衝過去,卡卡下意識伸肘一擋,就勢兒一個大翻身倒地作萬分痛苦狀。多少人給卡卡鳴不平,新浪微博名人老醜同學還特地寫了段繞口令並馬上廣為傳播,道是:
打南邊來了個卡卡,打東邊來了個凱塔;卡卡愛跳桑巴,凱塔表演瀟灑;卡卡揩油凱塔,凱塔順勢倒下;見此情形尷尬;裁判立馬掏卡;真不知到底是卡卡,果真冒犯凱塔;還是失意影帝凱塔,想得南非奧斯卡。
繞口令很經典,但又能怎麼樣呢?反正卡卡下場了,而且下一場也上不了了。卡卡自己也深知中了人家的道兒,自己已經敗了,無力回天,也不過多爭辯,一臉平靜地朝場下走去。
聶衛平說:卡卡被科特迪瓦隊員「陷害」,這樣的行為出於運動員的天性,天堂的隔壁就是地獄,距離僅在一步之間。既然是天性,當時的行為就可以理解,至於以後,公婆各有自己的定論。
除了讓自己被侵犯,假摔也是足球場上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它總比惡意犯規強得多吧。而且假摔要摔得像,也不容易。
球場上還有很多作弊的方法,齊達內確是一頭頂翻了馬特拉齊,但馬特拉齊惡語相向的時候,一定不是憤怒得失去理智,說白了,一定是使詐;所以當齊達內憤怒得失去理智之後,馬特拉齊在捂著臉裝痛苦的時候,心裡一定在哈哈大笑。
世界盃就是這樣,世界也是這樣,是塵世,不是天國,道德管不了作弊的事兒。就像朝鮮隊,他們不假摔,不作弊,不裝受傷,連戰術犯規都沒有,踢得溫良恭儉讓,對C羅連鏟球都沒有,但這從另一個方面說明了他們的不成熟,太不成熟。上半場雖然支撐著只被葡萄牙進了一個球,但下半場又被進了一個之後,就崩潰了,一支成熟的球隊肯定不可能踢成這樣。
兵者,詭道也,以正合,以奇勝。足球是球場上的戰爭,如果我們把生活當成戰爭,要努力在與自然、與社會、與他人之間的戰爭中獲勝,那作弊這件事,從道德上也好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