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談錄 第44章 故事會 (9)
    兩年前那個夜晚的事情,讓丁子風害怕了。本來他和左偉約好一起去實驗室嚇唬其他人。可是左偉竟然告訴他,那天晚上他沒去。丁子風的心理開始有壓力,他總是想起那天晚上那個從停屍床上爬起來的屍體。

    丁子寒是在一次無意中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多年的仇恨讓他心裡的罪惡傾巢而出,他找到林笑雲,並且威脅林笑雲,讓他幫助自己殺掉哥哥丁子風。於是,在半年前的一個晚上,藉著林笑雲和丁子寒去實驗室的機會,丁子寒打暈了林笑雲,然後假扮屍體殺死了哥哥丁子風,並且偽裝成詛咒殺人。林笑雲醒過來後看到眼前的一切,精神徹底崩潰了。

    這一次警察開始著手調查。但是丁子寒極力勸告父母,讓他們阻斷警察的調查,好讓哥哥早點入土為安。

    本來,丁子寒以為事情結束了。可是他發現杜曉月依然在調查204的事情。於是,丁子寒決定利用新生葉天來完成詛咒的最後演出。他告訴葉天一些半真半假的資料。隨著葉天的深入,他讓葉天來證明整個事件裡的死亡都和照片詛咒有著莫大的聯繫。

    林笑雲的最後死亡便是詛咒的結束。可是讓丁子寒沒想到的是,半路竟然殺出一個左偉來。

    如果讓左偉去自首,那麼所謂的詛咒之說便會不攻自破,那麼他自然便會被牽連出來。所以他便把左偉約了出來,然後殺了他。

    「這就是所有事情的真相。」丁子寒說完深深歎了口氣。

    「我從來不相信什麼詛咒之說。可是我沒想到會是你。你是我在東海學院唯一的朋友。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葉天搖著頭,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像你說的一樣,任何事情都有表面和背面,有時候我們誰都不願意看到背面。正因為我們陷在一個看不到表面和背面的漩渦裡,所以誰都有可能是罪惡,同樣誰都有可能是善良。可是,善良和罪惡總會有遇見的一天。」丁子寒說完,從口袋裡拿出一把刀,用力****了自己的心口。

    突然的變故,讓葉天和杜曉月有些措手不及。

    「那天,我送林笑雲回醫院,他告訴我,他看到了鬼。詛咒之說,真的沒有嗎?我寧願這一切隨著我的離開,而結束。」丁子寒顫聲說道。

    13.尾聲

    是夜,萬籟俱寂。

    幾個人影貼著牆角停在了一個建築樓前。為首的一個男孩指著建築樓旁邊掛著的牌子說:「東海學院醫學系實驗,中心。就是這裡了。」

    「我聽說幾年前這裡發生過詛咒殺人哎!」旁邊一個人說話了。

    「切,後來不是說是個學生恨他哥哥,故意製造的嘛!現在什麼年代了,還信詛咒之說。你以為是埃及法老墓啊!害怕的給我回去,這可是我們探險社的第一次活動啊!」為首的男孩說完抬腳向裡面走去。

    後面的人跟著依次走了進去。

    寂靜的夜,突然閃過一道閃電,大雨即將壓境………

    「怎麼還有人去啊!那真的是詛咒嗎?」姜華小聲說話了。

    「好奇心是人類惹禍的源頭。無論是詛咒還是巧合,都已經不重要了,畢竟案子已經結束了。」於婷婷說道。

    「你們講得這麼精彩,我也要講個故事。不過我的故事沒你們的這麼冗長,我的故事是聽我一個偵探朋友說的,故事也是發生在學校裡面的。」曾志強說話了。

    「看來今天是恐怖故事大聚會啊!」小黃笑了起來。

    「我的朋友叫夏安,是一個私家偵探……」

    曾志強講的故事——

    隔牆有耳

    我跟著陳和走到怪物樓面前的時候,我的心忽然莫名緊縮了一下。眼前這一座獨立在學生宿舍十米以外的建築物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孤零零的墳墓,它的周邊甚至長了很多荒草,也許因為長期沒有人清理的緣故,讓這個本來就詭異十足的怪物樓變成了名副其實的鬼樓。

    現在怪物樓一共住了三個人,他們分別是中文系的詩人張奎、物理系的趙明成,還有音樂系的周建。

    「你真的確定你可以?」陳和又問了我一次,這已經是從校長辦公室出來第三次了。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不過我已經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更改的。

    「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好好的心理醫生不做,非要來這做這個管理員。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個月前這裡剛剛發生命案。雖然警察抓住了兇手,但是並沒有找出案子的真相啊,興許兇手就是現在住在怪物樓裡的某個人。」陳和依然喋喋不休地說著。

    「好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正因為怪物樓有這樣的事情和這樣特殊的人,我才會托你幫忙讓我來這裡的。你應該相信我。」我拍了拍陳和的肩膀,對他露出了一個信心滿滿的微笑。

    「那,有什麼事情記得跟我聯繫。」陳和眼看我心意已絕,歎了口氣。

    「好的,我進去了。」我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向怪物樓走去。

    我的名字叫夏安,是一名心理醫生。因為職業的關係,所以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所謂的怪物,他們不過是一些心理有病或者有潛在心理病的弱體。當然,這種病和他們所處的環境非常重要。比如說這個怪物樓,因為長期沒有人清理,所以瀰漫著一股濃重的灰塵感。

    按照事先陳和告訴我的佈局,我很快找到了管理員的房間。推開房門,我不禁愣住了,房間裡面收拾得乾淨整齊,桌子和床上還蒙著床單。

    「你是誰?」突然,身後傳來一句話,像是從空氣裡冒出來的一樣。

    我回過頭,看見一個男孩站在身後,他的頭髮很長,劉海遮著眼睛,只能看到下半張臉,他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猛地看上去彷彿沒有上半張臉。

    「你好,我是新來的管理員,夏安。」我微笑著向他伸出右手。

    男孩握了握我的手,然後小心地拿開,又用力地甩了幾下,彷彿手上沾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樣。我的腦子裡出現了陳和給我說的幾句話:「趙明成有過分的潔癖,他會在半夜不停地洗澡、洗衣服。」

    「如果可以,麻煩你告訴張奎和周建一聲,我們晚上見個面。」我衝著男孩說道。

    「你認識我們?」果然,我的話引起了趙明成的注意,他疑惑地問道。

    「不,我們第一次見面。不過我知道你是趙明成。」我笑了笑,然後打開行李包,把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掀開蒙在桌子上的白布後,我看到上面放著一張照片,照片裡有兩個人,一個看起來大約五十歲,另一個只有二十歲左右,他們親密地靠在一起,笑容甜蜜。

    我拿起相框剛準備收起來,身後的趙明成忽然說話了:「你最好別把它收起來,否則出了什麼事情別後悔。」

    「哦,為什麼?」我不禁有些好奇。

    「這是怪物樓的秘密,你會知道的。」趙明成說完轉身走出了房間。

    如果一個人開始對外界抵抗,並且拒絕與外人分享資源,那麼他將會向自閉症發展。怪物樓裡的三個人其實並沒有發展成學校流傳的那樣。

    陳和在我來這裡之前已經把三個人的狀況告訴了我。趙明成有過分的潔癖症;張奎的思維和世界觀太過理想化,脫離了正常人的邏輯;周建則是過於展現自己,無論什麼時候隨心所欲地展現自己的歌喉。

    趙明成並沒有把張奎和周建帶來,當然我也不希望這麼快便見到他們。要知道這樣的人群如果太過急躁,有可能會產生適得其反的效果。

    現在,我要做的是清掃管理員房間。除了桌子上的那個合影相框我沒有動,其他的東西都被我整在了一個紙盒子裡。

    時間已經是十點半,我躺在床上,感覺有些乏味。我不知道此刻怪物樓的其他人正在做什麼,也許我應該主動去看看,這是做管理員的職責。

    沙沙,沙沙,忽然,我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類似於廣播電台信號不穩的聲音。我坐了起來,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循著聲音我最後來到了那個廢舊的紙盒子面前,那個怪音竟然是從那裡面傳出來的。

    響聲依然在響,它的源頭是一個黑色的盒子,上面還連了很多紅藍黑線。我把那個盒子拿起來坐到了床邊。

    這似乎是個半導體接收器,我隨意撥動著上面的線頭,沙沙的聲音時不時被說話聲代替,在經過幾次試驗後,我終於摸索出了接收器的規律。那條紅線是總頻,其他線撥動一下,頻道換一下。

    「當你老了,白髮蒼蒼,睡思昏沉,在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回想它們過去的濃重的陰影……」

    接收器裡面傳來一個渾厚的男音,他在吟誦葉芝的詩歌。可能因為信號不好的緣故,聲音時高時低,我撥動了一下頻率,聲音突然沒了。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外面傳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依然是吟誦詩歌的聲音,並且就是剛才葉芝那首詩歌的後半部分。

    我驚呆了,慌忙衝出房間,打開門。那個聲音清晰地鑽進我的耳朵裡面,它是來自前面的一個房間,那個房間的主人是張奎。

    我重新回到了房間,再一次撥動著那個接收器,上面的聲音果然和外面的聲音一樣,也就是說這個接收器在這個頻道接收的信號正是張奎房間裡的聲音。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思索了幾秒,然後把頻道撥動到了後面分別試了一試。

    果然,如我所想。不但張奎的房間,而且趙明成和周建的房間都在這個接收器裡。

    我的心莫名緊張起來,如果有了這個接收器的話,那麼外面三個人的行動基本上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啊,這個人就是娘,這個人就是媽,這個人給了我牽掛,給我一個家。」現在在周建的頻道,他正在大聲歌唱,雖然聲音並不難聽,但是卻讓人很煩躁。

    我撥了一下接收器,調到了趙明成的頻道。

    「又來新管理員了,你說他會活多久?」趙明成說話了,聲音壓得很低。

    「不知道,就看他能不能發現那個秘密。」另一個聲音很細,聽上去陰森森的。

    聽到這裡,我登時呆住了。趙明成在和誰說話,難道這個怪物樓還有第四個人?還有,他們說的那個秘密又是什麼?

    這一夜,是個無眠之夜。

    我躺在床上,手裡擺弄著那個接收器,聽著隔壁房間三個人的舉動。張奎朗誦著葉芝的詩歌一直到凌晨四點才沒了聲音,周建則是間歇性的歌唱,幾乎只要隔一個小時就會唱幾分鐘,而趙明成則是和一個詭異的陌生人聊天。一直到凌晨五點多,我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有人走到了我身邊,我想睜開眼睛看看他是誰卻怎麼也睜不開。我能感覺到他的身上散發著鬼魅的冷氣,他伸出手慢慢摸索著我的身體,猶如來自地獄的幽靈一樣侵入我的肌膚。

    啊,我大聲叫了起來,睜開了眼睛,額頭上冷汗涔涔。

    桌子上那張照片不知道什麼時候調整了位置,上面的兩個人正笑容溫和地看著我。只是這樣的時刻,他們的笑容看起來恐怖陰森,讓我禁不住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我決定正式接觸怪物樓的另外兩個人,同時我要弄清楚桌子上照片裡的人到底是誰。

    張奎打開宿舍門的時候,只穿了一件睡衣,頭髮凌亂,睡眼迷離,昨天晚上他是凌晨四點才睡著的,精神看起來很差。

    「你就是新來的管理員?」張奎丟了一句話重新躺到了床上。

    「昨天我聽到你在朗誦葉芝的詩歌……」

    「你也喜歡葉芝?」張奎頓時打斷了我的話,先前的困意一掃而光。

    「當然,這位偉大的英國詩人在我們上學的時候比起海子有過之而無不及。」我點點頭。

    「切,海子算什麼,他的詩歌我才不喜歡。」張奎的話腔被我勾了上來,他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來現代詩歌和古典詩歌的區別。

    「稍微打斷一下,我能問你個問題嗎?」好不容易,我插上了一句。

    「什麼?你問。」張奎一臉興奮地看著我。

    「這個照片上的人是誰?」我拿出來那個相框,指著上面的人問道。

    「老更和王子蕭。」張奎脫口說道。

    「老更,是以前這裡的管理員嗎?王子蕭是誰?」我接口問道。

    「你問這個幹什麼?我不知道,我什麼也沒說。」張奎的情緒突然轉變,像是洩露了什麼天大的秘密一樣,接下來他竟然把我推出了宿舍,並且狠狠地咒罵了我幾句。

    雖然張奎的表現讓我有些意外,但是我還是很高興,畢竟我從他口裡知道了照片上的人的名字。

    接下來,我來到了周建的宿舍門前。我知道周建在裡面,可是無論我怎麼敲門,他就是不開門,無奈之下,我只能來到趙明成的房間門口,和周建一樣,趙明成也沒有開門。也許是剛才我和張奎的爭吵讓他們產生了警惕,所以他們將我拒之門外。

    既然無法接觸到周建和趙明成,我只能回到房間裡面拿起那個接收器,聽一下他們的動態。

    周建似乎在看電視,除了電視裡的聲音再沒有其他任何聲音。趙明成的房間裡面沒有任何聲音,似乎沒有人。就在我疑惑的時候,接收器裡突然傳來一個歎息聲。

    「子蕭,你說張奎告訴他了嗎?」是趙明成的聲音,我的血管頓時賁張起來,他嘴裡的子蕭難道就是照片上的那個男孩,難道怪物樓有四個人?

    「不,他沒有發現秘密。如果張奎告訴他,那麼張奎的命也就結束了,這是我們怪物樓的規矩,除了死人,誰也不能破壞。」昨天晚上那個聲音又出來了,他就是王子蕭。

    怪物樓究竟有幾個人,我必須搞清楚。看來這些只能找陳和問個清楚,想到這裡,我把接收器裝起來向外面走去。

    「你確定你所聽到的,你所看到的?」陳和的表情像是聽到了一個難以置信的消息,他的嘴巴大得能吞下一個鴨梨。

    「我確實聽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並且趙明成喊那個人子蕭,他肯定是王子蕭。」我堅定地說道。

    「不可能,除非你見鬼了,王子蕭已經死了半年了。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