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談錄 第7章 詭殺 (2)
    「是的,」高成點點頭,「因為傷者在出事前曾向我們求救說他收到了代號X的警告信。你應該知道,去年代號X的案子是我一手負責的。他們的作案方法,方式,我是再清楚不過的。現場沒有任何蛛絲馬跡。簡直就是隱形殺手。這次也不例外,當我們趕到現場時,傷者差點就沒命了。」

    高成說的現場情況,我能想像出來。死亡時間和傷口情況無法吻合,凶器無法判斷,到最後是離奇的密室佈置。雖然,到最後破解了密室的謎題,可卻無濟於事。

    高成很快便離開了,因為他害怕被對方察覺。現在,整個病房,其實已經被警察全部秘密監控起來。

    病床上的病人正在輸著生理鹽水,身體一動不動。我歎了口氣,走出了病房。

    走到大廳的時候,我看見白穎正在和一個人說話。走過去一看,竟然是在相親會上見到的羅明。

    「蘇作家也在啊!」看見我,羅明顯得有些侷促。

    「是我請他過來的,我有點事需要他幫忙。」白穎說道。

    「那,那我就告辭了。」羅明臉色有些難看。

    「改天我們再見。」我笑了笑,友好地向他伸了伸手。

    羅明點了點頭,和我握了握手。轉身走了。

    「他來幹什麼呀!」我望著羅明的背影說。

    「說是和金大山一起來看病,卻在前台晃來晃去的。」白穎說道。

    「沒想到這個文弱的羅明竟然和金大山成了朋友。看來相親會不只可以找對象,還可以找朋友啊!」我嬉笑了一聲。

    「你胡說什麼呀!」白穎轉身往病房走去。

    我嘴唇哆嗦了一下,剛才握手的時候,羅明的手心全是汗。當一個性格內向的人見到自己喜歡的人才會那樣緊張,我可以確定,羅明一定是喜歡上了白穎。這讓我心裡有些糾結。

    走進病房,白穎正盯著旁邊的心率器在記數據。

    「你的推理真那麼厲害啊!光看打扮手趼什麼的,便知道羅明是幹什麼的。」白穎邊寫邊問。

    「當然不是。說實話,以前,我去法院的時候見過他。羅明的樣子和性格比較典型,不像其他公務員那樣,所以我記得他。」我笑了笑說。

    「哦,這麼說,你是騙人的呀!」白穎停下來說。

    「也不是啊!至少我的理由可以讓你們信服啊!推理就是這樣,並不完全需要猜啊!」

    我話剛說完,躺在床上的病人喊了一聲,似乎有什麼事。我和白穎慌忙走了過去。病人的嘴邊泛滿了唾沫,嘴裡還說著什麼。我幫他擦了擦那些唾液,看著白穎問:「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他輸的是生理鹽水,只是補充身體營養的。不行,我得叫院長來看看。」白穎說著,按下了救急鍵。

    這個時候,病房裡忽然傳來了高成的聲音:「蘇雨城,怎麼了?」

    「不知道,病人似乎有些難受。」我的話沒說完,旁邊的心率器以及其他監視設備,登時停了,發出尖銳的鳴叫聲。

    我一驚,慌忙按了按病人脖子上的脈搏,心裡不禁大駭。

    病人竟然死了。

    我覺得自己的臉色一定非常難看。病人竟然在我的眼皮底下死了。

    很快,院長和法醫檢查出了病人致死的原因。西吡氯銨和生理鹽水發生化合反應,導致病人中毒而死。

    西吡氯銨,這種毒藥怎麼會跑到病人的身上?

    死者的家屬很快趕到了醫院,令我沒想到的是,他的女兒竟然是前些日子我們在相親會上認識的謝蘭花。悲痛的謝蘭花並沒有理我們,而是撲在父親身上號啕大哭。

    所有人都沉默著。白穎忽然拉住了我的手,我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竟然被什麼東西灼傷了一大片。

    院長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仔細端詳著,然後,目光凝重地望著我,說:「蘇先生,那些西吡氯銨是你帶進來的。」

    「什麼?」我登時呆住了。

    「你手上的灼傷正是西吡氯銨和生理鹽水發生反應的結果。你好好想想,今天和誰接觸過。」院長看著我說。

    「他,是他。」我眼前忽然浮現出羅明的樣子,如此想來羅明和我握手時,手心並不是汗水而是這種西吡氯銨的液體毒素。

    「看來是這樣了。羅明事先把西吡氯銨的液體毒素抹在自己手心上,然後和我握手。當病人生理鹽水輸入到一定程度,因為不能動彈的緣故,會有唾液從口中溢出,當我為病人擦拭唾液的時候,病人就會中毒。一定是這樣的。」我分析道。

    「那麼,現在,我們馬上去抓捕羅明。」高成厲聲說道。

    「我和你們一起去。」我憤怒地說道,真沒想到羅明竟然會是個罪犯。

    羅明的家,離中醫院並不遠。高成開著車望著前面,皺著眉頭,一臉沉重。

    「你說羅明會不會是受人威脅,才這樣做的。」我實在無法相信文弱的羅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也許吧!這個,等抓住他,我們自然便知道。」高成似乎也不太相信羅明會是兇手。

    車子停了下來,我跟著高成走進了羅明所在的家屬樓。在物業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羅明的家裡。物業說,羅明的父母都在國外,平常就他一個人住。可是,無論我們怎麼敲門,就是沒人開門。

    「不對啊,我明明看他回來的。怎麼沒在家呢?」物業有些奇怪地說。

    「不好,快撞門。」高成遲疑了一下,驚聲喊道。

    門被撞開了,打開燈,我一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羅明。他睜著眼睛,身體側倒在地上,他的右手和身上血肉模糊,似乎被什麼東西挖爛一樣。並且,房間內有一股濃重的煤氣味道。高成撥通了局裡的電話。然後,我們一起勘察了現場。

    現場並不凌亂,從羅明死亡的姿勢看,應該是在客廳被殺害的。並且,高成在羅明的口袋裡發現了一封信。

    今晚十點,市中醫院。署名,代號X。

    這封信應該就是代號X行動的指示信,可是,羅明為什麼會被殺害呢?

    十分鐘後,法醫和技術部的人趕到了現場。經過檢查,羅明右手和身上血肉模糊的地方,正是西吡氯銨毒素腐蝕的作用。只是,令人疑惑的是,羅明的死因。除了房間裡的煤氣味,再沒有其他疑點。

    通過對現場的排查,可以確定羅明是回到家後,手上的西吡氯銨遇到可以發生化合反應的物體,開始發作。而羅明身上被毒素腐蝕的部分,應該是自己右手抓摸所致。

    案子瞬間陷入了僵局,現在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一年前,代號X的連環殺人案,最後會成為懸案。

    對方的殺人方法,真是匪夷所思。

    從羅明家走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濛濛亮了。高成回了警察局,我直接回了家裡。

    倒在床上,困意和疲倦像潮水一樣將我包圍,我很快便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聽見有人敲門。

    外面天色有些奇怪,灰濛濛的。

    打開門,一個人站在外面。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衣服,低著頭,手裡拿著一個黑包。

    「你是?」我疑惑地望著眼前的人。

    男人抬起了頭,露出一張孱弱的面容,有些蒼白,竟然是羅明。

    「代號X。」羅明顫聲說道。

    我猛地坐了起來,冷汗順著額頭流下來。

    這個時候,外面有人說話。

    「蘇雨城,在家嗎?」是金大山的聲音。我慌忙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金大山的到來,讓我很是意外。雖然,那次的相親會是媽媽和她幾個同事組織的,但是我們幾個參加者,是很少聯繫的。

    金大山跟著我來到房間,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然後把房門關上。

    「怎麼了?見鬼了嗎?」我看著他肥大的身體弓著,活像一隻大龍蝦。

    「還別說,真是見鬼了。」金大山一臉嚴肅地看著我。

    「說來聽聽。」我不禁來了興趣。

    「事情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叫成三。」金大山講出了自己遭遇的一切。

    成三和金大山一樣,都是搞水產買賣的。不過,半年前,成三的媳婦和母親外出旅遊,出了意外。家庭的破碎,讓成三無心經營自己的買賣。因為平常金大山和他關係好,所以金大山經常照應他。

    可是,幾天前,成三忽然沒了音信。金大山也沒在意,以為他又去喝酒了。可是,奇怪的是,過了幾天,成三的鋪子竟然改成了一個煙酒鋪。這讓金大山有些奇怪。於是,他便去了成三家裡。

    成三的家裡緊閉著門,無論金大山怎麼敲,都沒人開門。金大山越發納悶,於是,他藉著後面的窗戶往裡望了一眼,結果發現,成三家裡所有的東西都沒了,裡面竟然成了一座空房。

    就在金大山疑惑的時候,他忽然聞到一股臭味。他循著味道望去,竟然看見成三吊死在房間裡。這下金大山嚇壞了,屁滾尿流地跑了出來。他尋思著報警,可是又怕警察找自己麻煩。思來想去,他決定來找我幫忙。

    聽完他的話,我不禁瞪了他一眼:「人命關天的事情,怎麼能等?」

    我拿起家裡的電話報了警。

    很快,高成帶著人趕了過來。在金大山的帶領下,我們趕到了成三的家裡。

    現場和金大山說的一樣,成三的家裡空蕩蕩的,除了成三屍體下的一個板凳,幾乎再也找不出其他傢俱來。

    「我看一定是有人偷光了成三的東西。成三自殺了。這真是家破人亡啊!」金大山歎了口氣說道。

    法醫把成三的屍體取下來,發現成三的脖子頸椎骨向上斷裂,應該是上吊自殺造成的。

    與此同時,去成三水產鋪調查的警察也趕了回來。他說那家接受成三鋪子的人是通過成三買過去的。一切手續,都沒問題。

    如此說來,成三在死前,變賣了自己的鋪子。

    「那麼,家裡的傢俱會不會也是他賣的呢?」高成疑惑了。

    「是他賣的。那天,我看見他帶著幾個人拉走了家裡的東西。」旁邊有圍觀的鄰居說道。

    這樣一來,他賣掉了鋪子,賣掉了傢俱。那麼,這些錢去了哪裡?

    高成打了個電話,似乎在安排別人接手成三的案子。他認為,這個案子可能是其他原因,和代號X案子沒任何聯繫。

    真的沒聯繫嗎?

    我沒想到,會在咖啡廳遇見謝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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